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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颜庙: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颜庙位于山东省曲阜城北门内,与孔府后花园隔街遥对,是祭祀颜回的祠庙。
    陋巷街上有一座四楹三间的高大石坊,与颜庙南北相对。坊额篆刻“陋巷”两个大字。颜回身居陋巷破庐,家贫如洗,却能勤奋好学,刻苦求读,因而成为孔子最得意的门生。据说,当年颜回上学,总是第一个先到校。有一次,孔子问他,为何吃饭那么快,来校那么早?颜回笑而答日:“回至家中勿需等,一碗香粥一张饼。”孔子不信,后经了解,发现颜回每次回家,仅有一碗放在锅里的野菜汤充饥。由于汤水冷却后表层有一张薄皮,颜回美其名日“麦饼”。其艰苦精神可想而知。
    孔子师徒在郑国被匡人围困时,颜回体弱掉队。孔子万分焦急。后来颜回跟上来了,孔子心疼地说:“回啊,我以为你死了呢!”颜回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回答:“夫子还在,颜回哪里敢先死呢?”
    但他却没有恪守诺言,先于他的夫子,去了。他离开的世界正处于从外到内,从上至下,从制度到精神,无一不崩坏的动荡中。周公时代的礼乐盛世,也许只能永远存在于远离现实的纯净的想象之中。他的死把孔子顽强的意志几乎打垮,孔子像孩子一样地大绝望地哭: “天灭我啊!天灭我啊!”哭声穿透千年的尘埃,在柏树林中回荡。
    走到庙前,就见由东往西并排三座高大的花岗石牌坊,中间通向正门的“复圣庙坊”与东西两侧的石坊之间,用石栏相连组成封闭空间,将庙里庙外隔开,古朴庄重,气魄非凡,这样的建筑形式实在罕见。庙里有块石碑,上书“陋巷故址”;有眼古井,称“陋巷井”。望着井下幽幽绰绰的黯黯水影,心里不由响起那句千载盘旋的苍老的喟叹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那么,颜回“一瓢饮”,饮的便该是这井里的水了。井因人而著名而成为圣物;为了保卫圣物,明代嘉靖年间建起了一座亭子。平地垒起的石基,六根木柱撑起一个形似朴素的六角檐顶。亭中井旁立一石碑,正面书“陋巷井”三字,北面镌着有关建亭的文字。
    
    有趣的是伞形亭顶有个圆形天窗,正好对准井口。不管阳光来自何方,总能透过窗口反射到井底水面上,使得古亭生辉,满井透亮。有人说,这是因为古亭建筑奇巧所致;也有人说,这是因为颜回当年饮用此井之水,成了儒家圣贤,上天有意光照示人的。颜回当年在无以给养的困苦环境里,能够“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发奋图强,刻苦攻读,终于成为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杰出代表,不管如何解释,都起因于对颜回的崇敬和怀念之故。
    颜庙正殿复圣殿位于乐亭的北面,重檐八角,九脊十四兽,雕梁画栋,雄伟壮观。殿内供颜回冕旒执圭塑像。大殿四周有20多根巨大石柱,两人合抱粗。殿门前檐下的六根石柱,每根上面都深雕两条、腾飞的神龙,精美至极。据说,这雕龙柱的规格非圣人不可享。其它石柱都是八棱水磨柱,也雕刻着龙凤花鸟,形象非常逼真。庙西路建筑群中供奉颜回之父颜路的杞国公殿是元代建筑,歇山式屋顶,每根拱条均按60度的夹角倾斜,结构别致,极其珍贵。
    
    颜回圣像位于富丽堂皇的龛楼之内。龛楼前放满了各种祭器的供桌和香炉。中堂之上高悬一块蓝底金字巨匾,上面有乾隆御笔“粹然体圣”四字。赞誉颜回思想纯洁,品德高尚,从躯体到灵魂,都达到圣人标准,是圣人之精粹。据说,有一回,颜回在路上拣到一个小包,里面有一锭金子,金子的正面刻有一行小字,内容是:“天赐颜回一锭金”。颜回看过之后,也在金子上写了一行字,字为:“外财不富命穷人”,写毕,拂袖而去。
    人之快乐,全在于心之快乐。颜回就是这样的乐者。他能够真诚面对自己由内而发的生命需求,不受物欲干扰,不被境遇左右,这种来自灵魂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啊。来自物质的快乐是可以量化的,而灵魂的快乐是质,是根本,是一份深层次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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