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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近一年三月三


    “年年有个三月三,王母娘娘庆寿宴。九天仙女来赴会,摘了寿桃奉神仙。”这首老北京的民谣描述的是旧时百姓赴蟠桃宫祝寿的情景——
    蟠桃宫,又名太平宫。坐落在老北京城的东便门内护城河与大通桥旁,是始建于明末的道教寺观,是北京的著名道观之一。蟠桃宫建在高阜上坐南朝北,有山门三间,前有石狮旗杆各一对,门楣上嵌有“护国太平蟠桃宫”的石匾,左右墙壁上嵌有“蟠桃”、“盛会”四个绿边琉璃大字。
    走近山门内可见到供奉的降魔伏虎的道教护法神王灵官的塑像,蟠桃宫宫庙不大仅两层殿宇,殿院东西有钟鼓二楼,前殿供奉王母娘娘塑像,殿壁上雕塑有一座高高的鳌山,塑着从四面八方踏云而来祝寿的众仙,就像《西游记》里描写的各路神仙去给王母娘娘祝寿——蟠桃盛会的情景,那彩塑规模宏伟人物众多是该庙的艺术精品。后殿供奉着送子、催生、斑疹、豆疹、天仙、天后、斗姆、眼光娘娘的塑像等。
    蟠桃宫每年的三月初一至初五开庙,民囯时曾延至正月十五。开庙时游人摩肩接踵香火最盛,盛况当时超过白云观庙会,成为老北京五大庙会之一,尤其在三月三上巳节这天赶会祈婚求子催生的妇女众多,纷纷在王母娘娘和送子娘娘塑像前焚香脆拜,在送子娘娘像前“拴娃娃”,此正是自古祭祀高禖生育之神古俗延续之遗风。
    什么是“拴娃娃”呢?笔者曾亲眼见过也听家人讲过旧京时的此风俗。旧京时有些已出嫁的妇女,如在一两年后没生养子女,就要在三月初三这天前往蟠桃宫到送子娘娘塑像前焚香跪拜,然后在送子娘娘前挑个泥娃娃,并用一根红线绳拴在泥娃娃的身上,然后送给那管事的道士一些香火钱,把那泥娃娃悄悄地带回家。那时很迷信传说,说那泥娃娃到了半夜时可以投胎,保主人能生个大胖小子。
    如果真灵验有了儿子,也要排行为老二,那拴来的泥娃娃则被称为“娃娃大哥”,那媳妇还会给泥娃娃穿上亲手缝制的小衣服,长期在屋中床柜上供奉着。
    宫庙外则商摊、戏棚云集,像厂甸庙会里出售的大串榶葫芦儿、大挂的山里红一样,蟠桃宫庙会上的“豌豆黄儿”是蟠桃宫庙会上最具特色的一种标志性京味儿小吃。解放前我家就住在离蟠桃宫不远的一条古老的胡同四合院里,每逢庙会时,下学后每天都去那里看马戏、看拉洋片、看摔跤、看变戏法的、买磕泥娃娃模具和豌豆黄儿……总也逛不腻吃不够。
    《草珠一串》中有诗写道:“蟠桃宫里看烧香,玩耍沿河日正长,童冠归来天尚早,大通桥上望漕粮。”这种热闹情景延承了几百年,直到1957年停办,庙址改为眼镜厂。1987年因修建东便门立交桥蟠桃宫被拆除,原址尚保存有“护国太平宫碑”一座,如今再去逛新的蟠桃宫庙会时可以寻见到此遗物。
    (张善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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