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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生日风俗


    
    幼儿初生,照例要表示庆贺。《诗经·小雅》“斯干”有“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的描写,所以后世就将生男称为“弄璋之喜”,生女称“弄瓦之喜”。唐代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称李林甫粗鄙无文,他的表亲中有人生子者,李林甫写信祝贺,在信中称“知有弄獐之庆”[1]。堂堂宰臣而以“璋”为“獐”,一时传为笑谈。这个故事反映了生子以书信庆贺的习俗;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唐代兴起的庆贺生日的风俗。
    隋唐以前,鲜见有庆贺生日的活动。仁寿三年(公元603年),隋文帝曾颁布诏令,要全国人在自己生日这一天“断屠”,以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德[2]。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唐太宗也在自己生日时对近臣说:“今日是朕生日。俗间以生日可为喜乐,在朕情,翻成感恩。……《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辰,遂为宴乐之事!”[3]从这两条例证中可知,直到这时仍然没有大规模的庆贺的活动,“断屠”也好,“感恩”也罢,主要用意都是缅怀父母的恩情,生日宴乐则被斥为不经。但是另一方面,从“俗间以生日可为喜乐”可知,民间庆贺生日已比较普遍[4]。到了盛唐时,庆贺生日的活动越来越普遍,规模也越来越大。天宝十载(公元751年)安禄山生日,唐玄宗赐予他的生日礼物有金花大银盆、金镀银盖碗、金平脱酒海、马脑盘、玉腰带等36件器物,杨贵妃赠金平脱装、内漆半花镜、玉合子、玳瑁刮舌篦、耳篦、犀角梳等物品多件[5]。这时皇宫中“掌(杨)贵妃刺绣织锦七百人,雕镂器物又数百人,供生日及时节庆“[6]。可知这时对生日是很重视的。李晟生日,“中堂大宴”,女儿不顾婆婆生病,专程赶来祝贺寿诞[7]。玄宗即位前,与王皇后度过了一段艰难的生活,皇后的父亲王仁皎曾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换了一斗面,为玄宗微生日汤饼[8]。
    不管条件优劣、撰食丰俭,都要想法庆贺生日。李部与妻子情谊深厚,及第后回江南,经过苏州时,苏州刺史邀请他一起游茶山,李部要赶回家为妻子过生日,坚持不允。苏州刺史给他胡琴、焦桐、方物等,要他将这些礼物寄回家表示心意。李部无奈之下,作《寄内》诗:“广谢家生日好风烟,柳暖花香二月天。金凤对翘双翡翠,蜀琴新上七丝弦。鸳鸯交颈期千载,琴瑟和谐愿百年。应恨客程归未得,绿窗红泪冷涓涓。”[9]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
    段成式称,他在唐文宗太和(公元827—835年)末年时,曾“因弟生日观杂戏”[10]。又有记载称,唐营丘豪民陈痴子家室殷富,藏镪百万,“每年五月值生辰,颇有破费。召僧道启斋筵,伶伦百戏毕备。斋罢,伶伦赠钱数万。”[11]富室豪家,庆祝生日时不仅要置斋筵,还要出资请百戏表演。
    正是在民间盛行的庆贺生日的风气影响之下,皇帝的生日在唐代竟然成了全国上下都要庆贺的“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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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南部新书》卷甲。
    [2] 《隋书》卷二《高祖纪》下。
    [3] 《贞观政要》卷七“礼乐”。
    [4] 《颜氏家训》卷二“风操”:“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为制新衣。……亲表聚集,致宴享焉。自兹以后,二亲若在,每至此日,尝有酒食之事耳。无教之徒、虽已孤露,其日皆为供顿。酣畅声乐、不知有所感伤。”可知民间自南朝就已有了庆贸生日的风俗。参见张泽咸《唐代的诞节》,《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第11期,
    [5] 《安禄山事迹》卷上。
    [6] 《杨太真外传》卷上,《唐人小说》第150页。
    [7] 《因话录》卷三“商部”下。
    [8] 《新唐书》卷七六《后妃传·玄宗皇后王氏》。
    [9] 《金华子杂编》卷下。
    [10] 《酉阳杂俎》续集卷四“贬误”。
    [11] 《太平广记》卷二五七“陈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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