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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爱美食,“口刁”轶闻撷趣

馋人里,有一些跟“老饕”极端相反,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俗话“口刁”。这种人很少,没有称号,这里只好先叫“口刁者”吧。 
    清代美食家梁章钜可算“口刁者”的典型。他曾开出一份《不食物单》交给家厨,开头说为了免得反复嘱咐“以省口舌之烦”。他列出“不食”的食物分成两大类:一是根据伦理信念而“深戒者”,例如狗肉;二是他个人生来就不吃的“深恶者”,例如香菜。不吃几样东西的人很平常,但梁章钜“不食”的东西竟达23种之多,不但包括鳝鱼、猪头肉之类,甚至包括排骨、鸡蛋汤、香肠、黄瓜等等人人爱吃的美味。 
    现今有一种名贵的猫,除了进口的鳕鱼罐头,别的鱼闻都不闻,那就像蚕只吃桑叶一样,是一种动物的“食性”。一个人为什么接受不了某种食物,还没听说有人研究。但既是因人而异,肯定属于高级的个性,而不是低级的本能。 
    历史上的大美食家,饮食行为往往有点古怪。苏东坡发明了慢火炖肉,但他那篇顺口溜《猪肉歌》里提到“贫者不解煮”,可见主要是他当地方官时向治下的穷人推广,而他自己却多次歌颂莱菔(萝卜)、芥菜,嘲笑晋代那个名叫何曾的高官“何苦食鸡豚”。 
    “东坡肉”是后人给的称号,“东坡羹”(芦菔羹)则是苏东坡自己命的名。他还发明过“荠菜羹”,做法很奇怪:既要求用油,又要极力避免有“油气”(“气”在古代食书中特指恶劣的气味)。尽管他写了具体操作法,但烹饪史专家也弄不明白。这就给人以挑剔甚至乖戾的感觉,跟“老饕”的字面含义很不一致。 
    另一位大美食家袁枚也极为挑剔,常常因为没吃舒服而大发牢骚。有位富商设家宴款待他,菜肴丰盛达40多种,但他却评价说:“愈多愈坏……主人自觉欣欣得意,而我散席还家仍煮粥充饥。”他还有一次坐席,承认“诸菜尚可”,就因为“饭粥粗,勉强咽下”,结果“归而大病”。 
    “口刁”的内涵比较复杂,还得进一步分析。《庚溪诗话》说宋代的奸臣蔡京丞相吃一碗“鹑羹”要用鹌鹑千只,记载简略做法不明,很可能是为了摆阔而故意挥霍,这跟“知味”可能没有关系。晋代的何曾是一种类型,他的膳食一餐要花费“万钱”,还说没地方下筷子。(“日食万钱……无下箸处”)这尽管有摆阔的一面,但又确有“口刁”一面。《晋书·何曾传》中有个事例:馒头不蒸得开了十字花的,他不吃。开花馒头确实有更好的口感,俗话说就是“暄”(按古音“暄”应写作“轩”)。 
    《江行杂录》说宋代有一位高薪请来的厨娘,做一道羊肉菜要用十头羊,每头只取羊脸肉一片,她却明白宣称这是为了美味,而且确有道理。珍馐的馐,本来是“羞”,这个字属于羊部,就是羊脸颊上的那片精肉。动物各部位的肉,味儿确有不同,人人都有体会。
    作者:高成鸢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