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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美学的惊世发现


    我和龚一先生的《孤月枯山》与“郑卫之声”的争辩,其实是两个系统的论争。这并不削弱我对大古琴师的尊敬,君子和而不同。
    过去的中国文脉传统是贵族文化系统,士大夫掌握文化资源,并以此齐家治国,这个系统被多次更迭,而每一次农民起义的成功,都导致文化数十年或者数百年的倒退,中华文明就是在这样的传承与杀戮、渐进与急退之间,蹒跚走到今天。
    自古以降,古琴就按照中国君子所能达到的最高审美标准在延续着,从古琴的形制上,她符合中国人对美学比例的审美要求(这个启示得自于龚一先生),从声音上,以及声音的演进上,她符合着中国君子的心音——意。并且其上被赋予了太多远远超越音乐的想象,并把能够涵盖中国文化的各种符号集于一身。
    对于古琴技艺而言,则是琴师和文人之争。
    艺术的职业化应该是相对完善在周朝,在与天地接通的早期天文学家——巫的侧畔,琴是师襄,师旷的专利,他们倾其一生,在技法和境界的天地构建着琴魂,以另一种方式通天地,并匡扶着君王的审美与德操。
    贵族的系统在汉代第一次更迭,由于地痞流氓刘邦的坐江山,这个决定了整个朝代的审美系统是从低俗化,女性化开始的,行文靡费,内容并不完全坚实准确的文体——汉代骈文大行其道,毕竟对于出身于市井的民而言,骈之华丽是引人注目的。
    用玄学的意味来解释的话,西周之阳刚至此变为阴柔,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有某种可能性是源自于流氓政权的建立和流氓话语的蔓延,对于低端之民,无法阅读并创造文化,全部的智力用于坑害和算计,也算是一种自得其乐的智力驰骋。儒家系统被迫回归的时候,更多的把文化色彩变成了奴化色彩,这也和政权的属性是分不开的。
    其后经过几代,文化士族系统建立,同时也确立了艺术的职业化,画师是职业的,乐师是职业的。
    而这个皇家系统在汉末崩溃的时候,职业化的琴师或者画师作为群体又一次消失,文人化的进程初露端倪。
    魏晋实际上是中国第一次艺术文人化走向的集大成,阮籍是个小团长,却每日幽玄神思,妙手为文,哲学家是他,文学家还是他。
    打铁的文化先圣嵇康,抡大锤的臂膀手挥五铉,看火候的眼睛目送归鸿,哲学家是他,文学家还是他,音乐家依旧是他,他们其实是文脉流传的士大夫阶层;或者是拥有士大夫风骨的民间散士,“公开隐居”的隐士,他们以某种生命态度标明着自己的当世格调,因为靠近民间,得以被广泛阅读并被永恒记忆。
    在这之前,文化的流变与更迭发生在朱门紫瓦的深宅大院,高高的石墙挡住了他们传递文化的故事,这事迹被他们以密码的方式书成某个简上的旧文,然后这古简静静的睡在古书房的一隅,等候司马迁和陈寅恪的认领。文化成为某个阶层的专利,和朝代无关,和天下无关。
    魏晋时期文人的文人化被红尘见识了,他们诗书礼乐射御无所不涉猎,为的是形成一种文化基调,完善一种文化人格,并以此区隔红尘、他们隐妙的超高格调化作高高在上的草标,即待价而沽,又遥不可及,和统治阶层做着时远时近、或忠或叛的博弈。
    这格调本身成为他们的标尺,在红尘中树立一个明明可见竟不可近的凌绝顶,于是,红尘益发的希望靠近,这也成了后世各路文人自我塑造的风格的原标本。
    而从技法属性上,意境与格调成为他们区隔世俗自我标榜的围城,想必师襄子的十指远远灵活于先圣嵇康,但红尘中的孤峰嵇康的乐音会成为万代音准,便先圣频频错音,他怎么错过,后辈怎么过错。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