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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药物与阴阳五行属性论


    
    据众多专家学者考证,五行学说早在东周(春秋、战国)、迟至西汉时已被应用于中医领域。那么亦可如是说,五行学说在中药领域的应用,也不应迟于西汉之代,因为,医与药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然而,五行学说在中药领域是如何应用的,由于传世中医药书籍之无载,吾人已不得而知矣。甚至直至当代,在各种中医药书籍数量逐年递增的情况下,却只有《中医基础理论》之专著,而无“中药基础理论”之论述。在现代版《中药学》中,其理论是以中医理论为基础,并受中医理论指导,根本没有自主的哲学理论体系,吾中国哲学体系之五行学说,在中医药学领域,已被中医学所尽占矣;即便是阴阳学说,在中药药性理论中,亦是半遮半掩,也没有单独论述,自成篇章。笔者认为,由于阴阳五行学说在中药历史上之缺失,加之“……前此五六十年间,最为论者所诟病,他们多认为阴阳五行是迷信的、不科学的,遂使此维护中华民族健康达三四千年之久的医药,有一蹶不振之势”(林品石、郑曼青著《中华医药学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7月版)之历史因素影响下,导致对中药学之哲学基础——阴阳五行学说之研究,无人问津。
    经1900年敦煌考古发现,时隔八十余年后,敦煌遗卷《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得以刊行。其中有关二十五味药精之论说,使吾人有缘见到了“药物五行属性”理论之一鳞半爪。笔者以为,由于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理论的重现,能使“中药基础理论”之哲学基础——阴阳五行学说的重新形成成为可能,使之五行医理与五行药理可以完美地进行对接,并由此可重组中华医药学之基础理论——中医药之阴阳五行学说。
    白沙游子曰:用阴阳五行学说,阐述中药药物性能功效的理论,谓之“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把中药药物,用阴阳五行属性进行划分归类的方法,谓之“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分类法”。
    笔者推测,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与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分类法,曾在秦汉之代成为中华医药学之主流,但在使用了千余年后又逐渐被历史所遗忘。但是否真正的完全的被历史、被中医药界所遗忘了呢?答案是明确的,没有!只不过此“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如同一丝细线,虽然仍旧贯穿在中医药(古籍)之传承中,但早已不为吾人所注意,即使有人看到此等之说,亦会如明代医药大家李时珍:“以诸药分配五行,失之牵强”之评论。然李时珍之说亦道出了一个事实,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并没有真正的失传,只是已不为中医药界所认识,所理解,更不用说是去研究并加以实践,甚至在《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如此明确的论述下,吾人并没有能很快地理解与接受,因为该理论毕竟在中医药历史中隐默了上千年矣。
    为实现“破解《汤液经法图》”之目标,笔者从传世的中医药古籍中寻找有关“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之线索,经过笔者的努力求索,在浩繁的中医药古籍中显示,果然存有一条似断非断、似连非连、欲隐欲显之传承脉络。
    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在佚失了数百年之后的宋代,由宋徽宗赵佶在《圣济经•药理篇》中重新提起:“天之所赋。不离阴阳,形色自然,皆有法象,……空青法木,色青而主肝。丹砂法火,色赤而主心。云母法金,色白而主肺。磁石法水,色黑而主肾。黄石脂法土,色黄而主脾。触类长之,莫不有自然之理”。只可惜此药物之阴阳五行理论,由于宋徽宗被金人所俘并关押至死,宋王朝的南迁,《圣济经》的散落等历史原因,一直以来未引起中医药界的注意,未能给予深究,使已初露面貌的“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与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分类法”,不能重显于世。
    时至元代,“中药药物阴阳药(属)性理论”由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东垣再次提出,在其所著的《珍珠囊补遗药性赋》中,有《用药发明•药性阴阳论》一篇,全书对药物进行了阴阳指归,可惜亦未能形成药物阴阳系统理论,加上其书仍按陶隐居所创,以“玉石、草木、虫、兽、果、菜、米实”之分类法对药物进行归类,致吾人不明其药物分阴阳之用意,只从实用方面进行研习,未能从理论方面去探讨。
    同为金元四大家的元代朱丹溪,亦对“中药药物五行药(属)性理论”进行了研究,并撰《本草衍义补遗》,载药一百九十六种,对部分药物进行了五行分类,用五行理论来阐述药理功效。但终未形成五行系统理论,却遭到明代李时珍之评击:“以诸药分配五行,失之牵强”,故五行药理又再次沉默。
    直至清代前期,陈士铎所著《本草秘录》(《本草新编》)之编目中,对药物用宫、商、角、徵、羽五音分类,亦对药物进行阴阳归属。由于其隐去土、金、木、火、水五行而故用五音对药物进行分类,使吾人不解其意,以为陈士铎只是用宫、商、角、徵、羽五字,替代一、二、三、四、五之数字进行编序。虽然陈士铎在其所著之《本草新编•凡例十六则》中说明:“铎晚年逢异人于燕市,传书甚多,着述颇富,皆发明《灵》、《素》秘奥,绝不拾世音浅沈,有利于疾病匪浅,惜家贫不能灾梨,倘有救济心殷,肯损资剞劂者,铎当罄囊与之,断不少吝,以负异人之托。”然后世医家学者,明知其书藏秘,但又不知其之秘所指为何,终未能破译也。
    笔者以为,正如当代许多专家学者所考证,陈士铎之学,乃来自明末清初之著名医药家,反清志士朱衣道人傅青主(傅山)。《本草秘录》之所秘,大概即是对中药药物按阴阳五行药理进行分类,与中医学相对应,以此阐发道藏之秘——《伊尹汤液经法》。笔者还以为,陈士铎公开傅山所传道家医药之秘,其举动与陈抟老祖发道藏之秘而著《易龙图》,如出一辙。
    如把上述内容联系并组合,则可形成如下欲隐欲显之传承脉络:陶弘景——教主道君皇帝赵佶——李东垣、朱丹溪——傅青主——陈士铎,他们所论述的各为:药物阴阳五行五味论——阴阳五行药理——阴阳药理、五行药理——阴阳五行药理论。如此看来,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与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分类法,千百年来一直隐藏于道家,由丹道医药所承传。笔者推测,作为中华本土之道家人物傅山,当他意识到传统医药在临床中不能有效地发挥其应有的疗效时,去除医生个人的技术水平因素,从医理药理上而论(在当时)已有失偏颇,只有把隐藏于道教内之医药术公之于世,或可有效地改观现状。但由于受河南武安五汲镇反清复明事件之牵连,只能把此举交付于陈士铎,故有陈士铎:“铎晚年逢异人于燕市,传书甚多”之言耳。白沙游子以为,若对傅青主、陈士铎二位先贤所留下的医药书籍进行针对性的研究,或可从中发现汤液经法——中医药学之组方用药法则。
    从以上情况分析,笔者认为,由张大昌先生所捐献而刊行的梁•陶弘景所著之《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乃为敦煌遗卷真品(但其中不乏张大昌先生修复与改动的部分)。而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与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分类法,从陈士铎所著之《本草秘录》(《本草新编》)可知,至今仍有书籍传世(不包括《辅行诀》)。
    笔者认为,由于“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理论之隐传,导致中医理论与中药理论的分离,医有五行而药无五行,使两者不能交融贯通。此问题虽在北宋时已为许多医家所意识到,也作出了极大的努力(由宋徽宗赵佶署名颁行《圣济经》和《圣济总录》),但由于一般医家都注重于临床,而没有从理论(根本)上去进行探讨,故失之交臂。其后,由李东垣、朱丹溪、陈士铎等人著书而立本草说,仍没有在当时的医药界引起重视,又数次错失机会。倘若《辅行诀》不能刊行,则“中药药物五行属(药)性”理论将会一直沉默下去矣。
    以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属)性理论,对传统药性理论之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及毒性等,按其固有的质性进行分类指归。
    药态之寒、热、温、凉四气辨:寒与热,温与凉,各成一对矛盾体,即阴阳对持也,故四气归阴阳理论;亦可按五行水寒火热,木温金凉论之,惜之缺土,故有医家补入土平气之态。
    药味之辛、咸、甘、酸、苦五味辨:木味辛,火味咸,土味甘,金味酸,水味苦,五味归五行。
    药势之升、降、浮、沉四趋辨:升与降,浮与沉,亦是二对矛盾体,故升降浮沉亦归阴阳。也可按火升水降,木浮金沉而论,然五行亦缺土,故也有医家增入土平之静势。
    药物归经辨:药物归经以十二(四)经为基础,可说是已跳出五行外,但仍在阴阳中。
    药物毒性辨:药物之偏性即是毒性。何以言?答曰:是药三分毒,伤风用人参可致人命。
    故传统药性理论之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及毒性等,可统一归属至阴阳五行药理中。但阴阳五行药理绝不是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及毒性等之简单组合,而是它们之综合,因为阴阳五行药理蕴涵了阴阳五行学说之哲理,即阴阳互含,五行互含,阴阳与五行互含;五行生、克、制、化、相乘、相侮、相及等规律。故阴阳五行药理可改变传统药性理论之一药多性,气味分述等错综复杂之状况。“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药乃医之器,故医欲立其方,必先知其药,有是病用是药,故亦可如是曰:此乃删繁就简之举,对症下药之谓也。
    中药药物阴阳五行药理分析总结:木性之药治(阳中之阴,补肝)血,木中木补肝血,木中金补肝气,木中土补肝之阴阳,木中火补肝神,木中水补肝精;金性之药治(阴中之阳,补肺)气,金中金补肺气,金中木补肺血,金中土补肺之阴阳,金中火补肺神,金中水补肺精;土性之药治(阴阳相济,补脾)阴阳,土中土补脾之阴阳,土中木补脾血,土中金补脾气,土中火补脾神,土中水补脾精;火性之药治(阳中之阴,补心)神,火中火补心神,火中木补心血,火中金补心气,火中土补心之阴阳,火中水补心精;水性之药治(阴中之阳,补肾)精,水中水补肾精,水中木补肾血,水中金补肾气,水中土补肾之阴阳,水中火补肾神。
    白沙游子认为,由于中医药学基础理论之阴阳五行学说,可按其数理关系细化为阴阳数——0、1,与五行数——1、2、3、4、5、6、7、8、9、10(实际上可简化为5、6、7、8、9)。阴阳与五行两组数列之组合,可以“61”表示阳水,“60”表示阴水(其它四行同此)之方式进行书写、数释、理解与使用。故药物之阴阳五行学说,实际上乃是中医药学诊治术临床实践经验以数字化模式之理论总结,亦是中医药学理论可进行诊治实践检验之操作方法。数与理之对应,病与证之对应,诊与治之对应,医与药之对应,古与今之对应,为古为今用,为传统医药学之现代化架立一座理论桥梁,建起一条实践通道。无闻居士曰,如在理论上仅凭如今只有中医学之阴阳五行学说,而无中药学之阴阳五行学说,则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上述之设想与目标。
    以上之论述,谨作引玉之砖,热切期望同志者,能在“中医药学基础理论之阴阳五行学说”方面,特别是在“中药学基础理论之阴阳五行学说”方面进行探讨与探索,去芜存真而完善之。并期望能形成新的、系统的中医药学理论,为《桐君采药录》药物之阴阳五行理论体系、为《伊尹汤液经》方药之组方用药法则之再现,为“桐伊”医药学派的重新形成,为普遍提高吾国中医临床诊治疗效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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