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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楼下名医馆


    
    钟鼓楼下,好玩的地方很多。品尝小吃,具有老北京特色的风味小店——姚记炒肝,曾因美国副总统拜登的光顾而红火;逛街购物,早在清末就已经知名的商业街——烟袋斜街,平日里总是人流熙攘;观赏风景,如今中外闻名的旅游休闲景点——什刹海,随着四季变化而婀娜多姿;体验时尚,被无数年轻人所向往、陶醉的去处——南锣鼓巷,将古典和前卫两种风格演绎得色彩缤纷。但是,今天我们要说的,却是鲜为人知却饶有趣味的——京城名医馆。
    老北京文化中少不了老中医,当年四大名医——萧龙友、施今墨、孔伯华、汪逢春的名声,本该不让四大名旦——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荀慧生。放开眼界看,中国传统文化中亦少不了岐黄之术,它与中华武术并称而无愧,一则养生,一则健体。作为国内首批“中医药文化旅游示范基地”之一,京城名医馆目前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其继承悠久传统文化、发掘与发扬国粹的昭示意义深远。为此,我乘坐刚刚开通不久的地铁8号线南段列车,并在鼓楼站下车。
    步出鼓楼站南口,沿鼓楼大街东侧,向南直行二三百米,即见豆腐池胡同的红色标牌。进胡同西口往东走,大约一百多米处,常会看到乘坐三轮车游胡同的游人,驻足于“豆腐池15号”四合院门前,听兼做导游的车夫讲解:“这里是毛泽东的岳父——北大教授杨昌济故居,1918年毛泽东曾经和杨开慧(事实上是蔡和森)一起住在这里。”紧邻名人故居,便是京城名医馆。名医馆面向中外旅游者,既是展示中医文化的窗口,又是集旅游、医疗、保健、养生为一体的咨询和体验中心。
    名医馆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灰色建筑,隶属于北京市鼓楼中医医院,始建于1993年,2012年扩建后容颜一新。
    走入一层大厅,迎面一座体积不小的古铜色雕塑引人注目。这是一组人物雕塑群,共计50尊京城名医神态各异,其中不乏清代宫廷御医,并参照燕京名医传承谱,体现其传承体系与发展脉络。塑像排列成隐约可见的一个“御”字,既彰显名医馆的徽标,又带有古都神韵。立面铜铸墙上,镌刻着作家苏叔阳先生撰写的《燕京名医赋》;两扇侧面墙,分别题刻记者本人所作《名医记》与《名医馆记》。正如“赋”中所言:“‘京城名医馆’……京城名医良医荟萃之处也。”
    再往里走,就见牌匾上题写“大医精诚”四字的展厅,即燕京医学视觉展厅。厅内的三面墙壁上呈现动态投影画面,采用六台专业投影仪和三台相应配置的PC主机,打造出颇具震撼力的视觉效果。通过放映的专题片,人们可以了解燕京学派的源起、发展和形成的过程,并对古都中医文化有一个概要、粗浅、直观的认知。鼓楼中医医院院长康佳介绍,正计划找擅长艺术创作的影视工作者,拍摄一些带有故事情节的燕京名医电视系列片。
    有趣的是,有关古都胜迹的字画、文字有的是,敢问谁见过“药绘燕京八景图”和“药绘钟鼓楼”?
    先看“居庸叠翠”吧,在双面玻璃的立体圆盘上,山势陡峭,长城蜿蜒,烽火台高耸,几欲摩天。青绿草丛与褐色城砖的质地可感,垛口阴面阳面的光照影调清晰。所有这些艺术效果都是怎样造成的呢,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中草药而已!药方如下,其实不是药方,而是构成工艺品的材料:黄芪、决明子、葛根、莲子心、韭菜籽和红花等——我们可以这样理解,黄芪补气强身,否则怎能登长城。再看“琼岛春阴”,则由王不留、芡实、菟丝子、白芥子和补骨脂等实物组成——王不留活血通经、对子宫有明显的兴奋作用,符合“春阴”。更有同样形制的“药绘钟鼓楼”惹人喜爱,所选药材是黄柏、青葙子、绞股蓝、葶苈子、山萸肉、谷精草、小茴香等,其中大多具有养肝明目的治疗功能,其寓意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很好地将中医与文学艺术融合在一起。
    名医馆二层,更加吸引人眼球。
    百药墙上,那些悬挂的药屉中,装的大多是应时应季的中药,意在传播自古以来药食同源的中医理念。可见藿香、佩兰、石菖蒲、土槿皮、鹿衔草、伸筋草、合欢花、白果仁、玫瑰花、苦丁茶等,能闻其香,可辨其相,既能增长植物学方面的知识,又能触摸、浸润传统中医药文化,还能获取一些养生保健的常识。
    洋画墙,最是吸引孩子和年轻人,它是人体八段锦(传统保健功法)造型,身高与普通人相仿,眼睛部位有孔洞,内里画面讲述燕京医学故事、人物,神秘而诱人。它巧妙地参照老北京拉洋片的玩意儿,即安装带镜头窥视的木箱,内装图片,灯具照明,故命名“洋画”,让传统民间艺术为推广中医文化服务。
    十八套微景观泥塑,生动地一一再现古老传统的中草药的采摘、晾晒、烘烤、熏蒸、炮制、调制、收集、运送、贩卖等一系列程序,人物动作感鲜明,呼之欲出,其使用工具奇特,工艺考究。
    地下一层,同样有引人观瞻的物件。
    
    只说这一件“针灸日晷”,它的体积形状基本与日晷相同,上面绘图为易经之乾坤和民俗十二生肖,但是,真正观赏的主体则是日晷表盘上,一根一根扎进的共计20000根银针。这表示古代利用太阳影子的计时仪器之古老,与随着时间长河而奔流的中医文化的古老同庚。同时,针灸讲究精确定穴,针刺到位;而日晷必须测量定位,测量无误,二者皆以严谨审慎、一丝不苟为要务。
    至于名为“‘罐’通古今”的展柜就不用说了,一看字面,就知道是药罐的历史传承器物再现,石罐、泥罐、陶罐、瓦罐、竹罐、木罐、藤罐、铁罐、瓷罐……如果一件不落的展示,一定琳琅满目,别有洞天。原来历史可以通过今人的各种想象和物件加以串联,并显示其艺术的境界和魅力。
    至此,就拿两年前名医馆修葺一新时,我奉康佳院长之命所做《名医馆记》的文句作结吧:
    “首善之区,鼓楼之下,建有‘京城名医馆’一座,寓‘凌烟阁’之意,彪炳悬壶之心。名医馆者,亦悠久、深邃、灿烂中医文化之福馆,既供业内人士博观储才;又令一般游人广闻增智,岂不善哉?其馆,东邻国子监,西伴什刹海,北指奥运村,南眺紫禁城,中外游人接踵于此,想必不致落寞。况八百年钟鼓楼之钟鼓不鸣,而‘四大名医’之声名远播,借古都地标之大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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