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玄殿彩画的总体配置及其演变(3)
http://www.newdu.com 2024/12/13 06:12:31 木衣锦绣 故宫博物院院刊 参加讨论
二 诸座殿宇现存彩画的断代分析 1. 大高玄门 内檐彩画的盒子造型偏圆,皮条线,岔口线的中部节点为直线折弯,旋眼的下半部呈橄榄形, 旋花的二路瓣,三路瓣为分格,旋花空隙处绘仔栀花,行龙躯干的下部呈水平势,天花的外边偏宽,栱上的黑老呈“弹簧”形,彩画使用的颜料为佛青,洋绿等,从上述特征可以判定,内檐彩画是清代后期重绘之物。但这部分彩画也携带着一定原有老彩画的信息,如“勾丝咬”中绘有太极图,天花圆鼓子内绘的是升降龙。由此可以认定现存的内檐彩画重绘时还是遵循该门原有彩画的形制。 外檐彩画的总体状况与内檐彩画基本相同。仔细观察还是小有区别的。大高玄门外檐,内檐彩画并非同一时间重绘,外檐要稍早一些,但也是清代晚期重绘的。外檐平板枋的表层行龙彩画之下还隐现出比较清晰的降魔云纹。这说明清代晚期重绘彩画时局部作了调整。 2. 钟楼 从其上层内檐表层雅伍墨彩画的众多细节上看,应为清中期的旧物。金枋底面隐现出来的底层纹饰具有明末清初的特征。 外檐表层的金线烟琢墨石碾玉彩画的时代特征较为明显,应认定为清晚期重绘之物。其方心中隐现出来的另一种龙纹(局部)和皮条线部分还隐现出底层旋瓣等。种种迹象表明,该楼外檐在清中期也曾绘旋子彩画。 3. 鼓楼 下层内檐现存的整栀花盒子一字方心雅伍墨彩画与钟楼上层内檐彩画基本一致,为同一个时期的旧物。上下层外檐表层的金龙方心金线烟琢墨石碾玉彩画与钟楼的外檐表层彩画基本相同,但方心中的龙纹比较生动。整体绘制特点比较工整。不排除其有“过色见新”成分。 4. 大高玄殿 脊部彩画:仅从脊枋上和玺在构件端头只设付箍头,圭线光,方心的端头和岔口线,楞线均为弧线,盒子的造型为四瓣海棠盒形,其岔角为拶退西番莲,以上特征足以判定这部分彩画为明末清初所作。但我们对它的认识不要局限于此,其内还有好多问题值得深究。如这部分彩画的细部纹饰不同于常见的和玺彩画,除了龙纹外,还有卷草形尾凤纹..羽毛形尾凤纹和鹤纹。其状况与该殿和乾元阁的石雕御路上的龙纹(两种)凤纹,鹤纹完全一致,排列次序也完全相同。这两种造型不同的凤纹是否都是凤,还是另有解释?经查宋【营造法式】中的彩画图样,也列出两种凤凰纹:头部一致,一种尾羽呈卷草形,一种尾羽呈长条形。其下还列了两只鸾纹,尾部皆为五只长羽〔图十五〕。当时称之为鸾的造型却与清代凤纹十分相似,说明宋代对凤凰和鸾是有区别的,只是与后代的理解有所不同而已。清代【内庭,万寿山,圆明园三处汇同画作现行则例】中记,“蚕宫大殿彩画大点金伍墨立粉贴金鸾凤方心”,但未说明鸾和凤分别是什么造型。我们不妨以大高大高玄殿现存石雕和大木构件上彩画中的凤鸾作对比分析: 明清以来官式建筑的石雕和彩画上有两种凤,其尾部是截然不同的,在排列顺序上也是有先有后,有左有右,有上有下。五只长尾羽的总和与龙纹相配,在“大排行”中总处于第二位。以此为据可确认,凡五只长尾羽者皆为凤纹,凡尾部呈卷草形者皆为鸾纹。这一分析从现象看是有道理的,但缺少文献依据。大高玄殿石刻和彩画上之所以将鹤纹与龙纹,凤纹,鸾纹并用。我们想当时也是有用意的。【辞源】“鹤驭”解释称“相传仙人多骑鹤,故指仙人或得道之士。”大高玄殿所以遍施鹤纹,推测是借用鹤纹来表达道教内涵。以上分析若能成立,说明当时的臣工为大高玄殿的主体建筑“量体裁衣”,匠人所创造的这一彩画新品种,是否可以暂称为“龙凤鸾鹤和玺”,竟然成为大高玄殿一个时期的彩画标志。 内檐天花以下梁枋上的龙和玺彩画的时代特征还是十分显著的:圭线光的端头呈弧线形,方心的端头,岔口线以及楞线皆为几何线框架,大线皆不施晕色。种种特征皆系清中期的典型特色。由此可以断定,内檐天花以下的彩画为清中期重绘之物。从此时起,大高玄殿不再采用“龙凤鸾鹤和玺”,这是一次大的变动。 外檐檩枋之上的龙和玺彩画的时代特征也是很鲜明的:其圭线光,方心端头以及岔口线,楞线全部为几何线条,由额垫板改绘行龙。如此种种设置与内檐天花以下的龙和玺相比较又有了不少变动。从以上所举的各部位的特征可以断定,外檐彩画是清晚期重绘之物。总之,自明末清初以来,大高玄殿所施和玺彩画一变再变,变化使原有的道教内涵逝去了。 5. 阐玄殿 内檐南北次间外侧两缝天花梁底面的和玺彩画,其圭线光..方心的端头及其岔口线..楞线皆为弧线,不设盒子。找头方心中细部纹饰与大高玄殿脊枋有所不同。删去龙凤纹只保留鸾鹤纹,鸾鹤纹的组合方式并不采用对称排列办法,鸾纹皆向前檐飞翔,鹤纹皆向后檐飞翔。余地上云纹..西番莲的分布也与大高玄殿脊枋完全相同,唯有其框架线和鸾鹤纹皆采用沥粉贴金做法,在这方面与大高玄殿脊枋做法不尽相同。从总体状况分析,这部分和玺和大高玄殿脊枋属于同一个时期,即明末清初。那么,可否称其为“鸾鹤和玺”呢? 内檐表层的“一字方心..章丹地烟琢墨拶退双夔龙..深浅两种黑色枝叶花果盒子墨线大点金彩画” 可以作为旁证,首先可以认定其为清代中期遗迹。彩画中云气纹天花极其罕见,这是当时臣工为大高玄殿创造的一种新型图案,成功地体现了道教所追求的境界。 外檐梁檩枋上的龙纹盒子..龙纹方心金线烟琢墨石碾玉彩画,其构图风格十分鲜明,如盒子的造型呈近圆形,皮条线,岔口线为硬折线等,由此判断这批彩画是清晚期所绘。从彩画的等级来〔图十五〕《 营造法式》彩画图样部分的凤凰、鸾图样看,外檐彩画远高于内檐。廊内的天花与内檐基本相同,在构图上也小有差别,估计廊内天花是重绘外檐彩画时一并仿绘的。 〔图十五〕营造法式彩画图样部分的凤凰,鸾图样 6. 演奥殿 内檐南北次间外侧两缝天花梁的底面所保留不甚完整的“鸾鹤和玺”原迹,其构图做法均与阐玄殿完全相同。 内檐的明间..次间和北梢间梁枋上所绘的“一字方心章丹地烟琢墨拶退双夔龙..深浅两种黑色枝叶花果盒子墨线大点金彩画”,以及天花均与阐玄殿完全相同,唯其南梢间的梁枋上所绘的墨线大点金其盒子改为整栀花纹。其构图和做法均与迤北的四间完全相同。此一状况可能与当年此间内所供奉的神仙有关。 外檐的龙盒子,龙方心金线烟琢墨石碾玉彩画与阐玄殿外檐彩画完全一样,皆为清代晚期重绘。 7. 九天应元雷坛殿 内檐梁枋上现存的墨线大点金之中有些构图难以辨明。如:周围大额枋上彩画的构图十分少见,同样使用旋花的头路瓣,二路瓣,三路瓣,四路瓣则采用普通形。盒子为两层旋瓣形。这一状况有点像故宫奉先殿的内檐彩画。经仔细观察,所有旋眼为清代早期常用的花朵形,表面所贴的金箔不饱满。再如:山面的次间大小额枋的找头皆为两朵破旋花加四合云或栀花形式,箍头较窄而且靠近构件的端头,东山明间大额枋方心的北端头,后内檐西次间大额枋方心的东端头,均隐现出宝剑头的痕迹。部分垫栱板的红色油皮下似有纹饰存在。根据以上种种迹象,我们判断该殿内檐彩画(天花除外)是清代中晚期所做“过色见新”之物。其中经加入了一些清代中晚期的手法,但还携带着许多早期手法。天花虽是清代晚期陆续绘制,但也含有一些早期遗风。 外檐檩枋上的金龙方心,金龙盒子,金线烟琢墨石碾玉彩画比较混乱,前檐明间小额枋方心的中部线路并不衔接,颜色深浅也有差异;该间大额枋两端的盒子宽度也不相同,东宽西窄其内龙纹也不一致;后檐明间大额枋方心中宝珠的两侧的长度不一。以上种种状况说明,这批彩画是清代晚期绘制,可能是由两帮工匠或两家厂商各做一半赶制而成,十分草率。这批彩画虽然粗糙潦草,但也携带着一些清代中期的历史信息,如一个找头在一组“一整两破”之处所加“勾丝咬”“喜相逢”,皆将其置于“一整两破”以外。这些手法在清代中期是常用的。从此推测外檐所施龙方心龙盒子金线烟琢墨石碾玉是有来头的。 8. 天乙之殿 内檐从北数第一间至第六间梁檩枋所存的一字方心章丹地烟琢墨拶退夔龙,深浅两种黑色枝叶的花果盒子墨线大点金,与大高殿的东配殿内檐表层的彩画基本一致,不同的是,此殿内后檐额枋的拶退夔龙变为正面夔龙。从北数第七间至第九间的一字方心墨线大点金与其迤北六间的不同之处,是盒子均改为整栀纹,其余皆一致。彩画也都是中期之作,其形成情况与大高殿的西配殿一致。我们推想,这一变化亦与当时这三间所供奉神仙有关。 外檐及前廊内檐梁檩枋上保留金龙方心金龙盒子,金线烟琢墨石碾玉彩画,无论构图,纹饰还是技术工艺,都和大高玄殿的东西配殿外檐彩画相一致,可以认定为清代晚期重绘之物,其中携带着一些清中期固有的做法。廊内天花目前仍被后装的顶棚所覆盖无法查看,推测应与涌明之殿相同皆为清代晚期重绘的云气纹天花。 9. 涌明之殿 内檐绝大部分梁檩枋上也绘一字方心章丹地烟琢墨拶退双夔龙..深浅两种黑色枝叶花果子盒子墨线大点金,该殿中部几件天花梁底面曾被装修遮盖处留下有旋眼印记,图像与侧面表层彩画相吻合。这部分彩画的纹饰特点与天乙之殿内檐完全一致,该殿大部分檩枋目前仍被后来所装封闭物遮盖,无法查看清楚。总体来看,该殿彩画保护远不如其他各殿。 经查,该殿明间后檐檩枋的彩画与其他间截然不同。构件端头为付箍头,不设盒子,旋眼为花朵形,二路为叠压状,由“一整两破加两路”组成,方心端头呈宝剑头形状,墨线大点为金施晕做法。斗栱金边,垫栱板涂刷红色油饰。此部分遗迹可以说明两点:①清代早期该殿曾绘过另一种墨线施晕的大点金旋子彩画。②此殿未曾绘过和玺彩画。可见,该殿彩画较大高玄殿东西配殿的彩画要低一个档次。 该殿外檐及前檐廊内的梁檩枋彩画与天乙之殿完全相同。廊内的云气纹天花也是清晚期重绘。 10. 乾元阁坤贞宇 乾元阁内檐保留下来的金龙和玺彩画其框架构图,方心,找头内绘龙纹,装饰工艺呈现出清代早期特征。因乾元阁的天花呈放射逐层变窄结构,所以放弃方鼓子线,这一点并非时代特征。该阁内檐额枋,平板枋上的龙和玺和天花彩画皆是清代早期原作,符合该阁特定属性。 坤贞宇内檐西北角的部分梁枋上仍保留另一种和玺彩画:其圭线光和方心的端头皆为弧线,盒子造型呈立置正方形八瓣海棠盒,穿插枋楞线的楞部有一条金色分界线。现今留下的方心,找头,盒子内只有龙纹,凤纹,鹤纹,未见鸾纹。而若以大高玄殿脊枋对应分析,应有鸾纹。此层内檐这部分彩画也是龙凤鸾鹤和玺,从其纹饰构图,采用的工艺可以确认为清早期遗存,与该层的特定属性相吻合,和乾元阁匹配并存。 此部分还留下六井坐龙天花,其圆鼓子中的云纹,方鼓子内岔角云,皆为烟琢墨拶退做法,与大木彩画衬地纹饰做法相同。无疑为清早期遗存。 此层内檐大部分梁枋之上所存彩画皆为金龙和玺,圭线光的端头皆为弧线形,方心端头皆为几何形,垫栱板上绘片金卷草纹饰,柱头上盒子内片金卷草为触边式。天花也有些变化,圆鼓子内云纹改为片金做法,岔角云改为金琢墨拶退做法。依据以上几点可以认定,此层大部分构件上的龙和玺彩画和天花皆是清代中期遗存。自此时期起,坤贞宇的内檐彩画一改原制变成了龙和玺。外檐上层(包括擎檐部内外面)下层所存彩画皆为龙和玺,系清代晚期遗存。这种状况是清代的一贯定制,还是后来演变所成?已难以知晓。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