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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西安的钟表行(1)

  民国时期西安的钟表行。 选自宗鸣安《西安旧事》
    1982年,我接触了几位上世纪初“来西安开钟表行”的老伯。他们有的操着宁波方言,有的操着北京方言,给我详细地讲述了“钟表传播”到西安的过程。同时,他们也讲述了他们生命当中最辉煌的“从青年走到老年”的过程。
    1931年西安开设第一家钟表行
    时间在滴滴嗒嗒地往前走着。时针和分针,一圈又一圈,不停不歇地往前走着。
    在火车通达西安之前,那时西安至潼关之间奔跑着两辆客货混装的长途汽车,车的老板是浙江宁波人,名叫许庸令,人称许掌柜。许庸令早年在河南老河口开医院,后由同乡举荐,接管了西安至潼关间的邮件转运业务。那时往返西安至潼关间的邮件很少,这样许庸令也就兼着潼关至西安的客运业务。由于养着两挂汽车,许庸令也就在西安城里开设了汽车修理及销售汽车零部件的业务。
    1931年,许庸令在西安南院门开设了西安城的第一家钟表行——亨得利钟表眼镜公司。铺面装饰豪华,堪称当时西安城顶顶高级的字号。许庸令委任同乡周伧镛为经理,并招收了陕籍人李蕴华和屈鸿涛为学徒,几年以后,李蕴华和屈鸿涛纷纷自立门户,成为西安钟表行业的后起之秀。
    1934年冬天,火车通到了西安。一声汽笛响过,火车轰轰隆隆地开进了西安城,铁路两边的草顶子茅屋有的被火车掀去了顶子,人们抄着手、瞪大了眼睛看着火车从远处奔来,嘴里不由自已地嘟囔:“好家伙,火车原来是个铁家伙!”火车真是个好东西,它给千年古都西安城带来了一次实实在在振兴的机会。
    在火车通达西安城的这一年,先后响应地方政府“招徕”政策抵达西安城的外埠客商计有千户之多,他们带给西安人的不只是崭新的工艺和手艺,他们让闭关自守的西安人知道:在皇都之外,世事早已大变。当年来西安的著名商号有:河南商人的“长发祥”,河北商人的“大千洋硷”(肥皂),河北商人的“燕秦制革厂”等等。另外,还有一伙浙江宁波经营钟表行的掌柜和领东,也搭着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西安。外省人的行头和派头让西安人开了眼,外省人捎来的货色更是无奇不有、应有尽有。随着火车通抵西安,西安城进入了空前绝后的繁荣发展的历史时期。好像只是一夜间的事,西安城多了好几家钟表行,有浙江宁波人周庆标开设在南院门的“大西洋钟表行”,有北京人张寅生开设在五味什字的“慎昌钟表行”。这两家钟表行的门楼子一家比一家高级,两家的内外装饰都比几年前开设的亨得利要新颖,而且货色也远比亨得利丰富。当时亨得利钟表行在东大街开设有分号,分号的名字叫“光华钟表行”,领东是宁波人周伦明。三家钟表行争霸西安城,呈三足鼎立之势。随后,山东青岛的应顺昌也来西安凑热闹,在东大街开设了“胜利钟表行”,应时云为掌柜。应时云不肯甘居人后,从店面内外装修到经营品种,都堪称新潮海派,他们甚至从上海请来了久负盛名的上海营造厂为其装修,门厅内外一概欧陆风情,可谓西安城最早的“洋”派建筑。
    西安钟表行业的“七大行”
    到了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西安钟表行业由“七大行”结构出了基础的团队,这“七大行”依次为——亨得利、亨得利分号、亨达利、慎昌、大西洋、胜利及大西洋总号这七家钟表行。从“七大行”来陕及在西安古城的发展,我们不难发现:半个多世纪以来,西安是民族工商业者发展壮大的重要码头,是内陆城市对沿海先进工业输入的重要中转站,是中国西部商业至为重要的发展环节。
    在旧社会的老西安,有“同行是冤家”的口谚。可是西安“钟表业”几乎是水一色浙江宁波人,他们不但有以钟表结成的“业缘”,而且有一层源自同乡同埠的“乡缘”,所以,“七大家”虽明争暗斗,但终未制造出什么事端。甚至在1935年冬天他们还自愿组成了“钟表业联欢社”。初到西安,“七大家”也有过因价格不统一、哄抬市价以及给顾客说诋毁对方的话等而产生“钟表行”之间的敌视、仇视现象。多亏宁波籍商人、天华百货店经理胡永康从中周旋,才终未酿成事端。当时胡永康采取的“说和”方式就是请有矛盾的店东在位于正学街口的中央菜社聚餐,以至最后成为一种乡约、乡俗之下的制度。“钟表联欢社”每月聚会一次,轮流坐庄;一方面联络乡情、行情、感情,另一方面商议统一零售价格,规定四季营业时间,未经协商,不得擅自涨价或减价;不得互挖墙角拉用同行职工等。当时新成立的胜利和亨达利两家非宁波籍的字号,也应邀加入了“钟表联欢社”。这几家钟表行营业额各自保密,外人不得而知,“联欢社”也无权过问,唯亨达利一家位置最佳,门面装潢美观,所以,招牌最为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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