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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裰补


    
    

    文/西坡
    烧烤是一种原始的烹饪方法,自从人类学会用火之后,它就成了重要的炊事手段,其简单实用的功能,无可逾越,所以至今我们还不能将其沙汰。
    烧烤一词,现在多有混淆,往往合二为一——指烧为烤,指烤为烧。反正吃到肚子里是一回事,故很少有人质疑。
    不管怎样约定俗成,严格说起来,烧与烤,是两种不同的烹饪方法。我们可以认为“烧”能涵盖一切烹饪手段,比如蒸、熘、炸、煮、炒等等;也可以认为烤就是烧。但在特定的场合,只能作有想象空间的界分。我们说吃烤羊肉,就不能说吃烧羊肉;说吃烤鸭,就不能说吃烧鸭(因为它们的烹调方法有所不同,烤鸭和烧鸭其实都是采用挂炉等明火炙烤,所不同者,是作料在烤前还是烤后敷施)。但烤肉和烧肉的区别有点模糊:烤肉,像烤羊肉、巴西烤肉,没问题,符合我们对于烧烤的理解;可烧肉又是什么玩意儿呢?
    在我的印象中,“烧肉”一词,好像只出现于日式料理中(韩式料理也有这个名目,但基本上来源于日本)。在日式料理中,烧肉就是烤肉,然而,他们的“烧”,却可分出两种不同的烹饪方法:一是像新疆烤羊肉串、巴西烤肉那样的果木或炭木烤炙,只是多用网格烧烤;一是铁板烧或鬼背纹的铁板烧烤。所谓日式烧烤,至少应该包括这两种不同的烹饪方法。但就我所知,大多日式烧烤只取其一,古北路近玉屏路口有家日式烧肉店,光从它的屋顶和窗户喷出的烟雾,便可知是炭烤;而由此南行,有几家日式烧肉店,只闻其香不见其烟,定是铁板烧了。要吃烤羊肉串般的日式烧烤,则要找标榜“串烧”的店家。品尝日式烧烤,还得长个心眼。
    也因此,就不同形态而言,我认为日式烧烤应当对于“烧”和“烤”有所区分,即用果木或炭木烤炙的,为“烤”;用铁板烧炙的,为“烧”。这样,“烤肉”“烧肉”,顾其名而才能思其义。自然,这只是我的臆想,是否允当,还得请教高明。
    烧烤店星罗棋布,如果要享受精致一点的烧烤,我以为日式为佳。
    上海的日式烧烤,以虹桥地区为多。水城路虹桥路口有家叫“里莎”的日式烧肉店,主人有日本生活背景,以不同于一般的烹调理念、正宗规矩的打理和食材的高品质而吸引食客,生意兴隆,经年不衰。我尤其欣赏其鬼背纹铁板烧烤盘的下排风设计,本来的烟熏火燎,现在变得“熟视无睹”,避免了“满面尘灰烟火色”(《卖炭翁》句)的窘迫。
    烧烤无疑是一种古老的饮食手段。在荷马史诗当中,涅斯托尔祭祀女神雅典娜时,就有烧烤的描写:牛大腿被叉到一个大烤叉上,放到火里烧烤。在烧烤之前,牛大腿会被抹上油,浇上葡萄酒,这两种方法据说都是为了方便烧烤。烤完牛大腿后才烤牛内脏。最终,烤出来的美味分给所有参加祭祀的人,配葡萄酒和面包,众人一起享用。
    上海人喜欢吃羊肉串,嘴啃一串、手拿一把地站在路边摊边的情景时常可见。如果要显得雅驯一点,可到新疆风味餐厅(通常带有烤肉支架)。但面对众多特色菜肴,难免无从入手。我的建议是,宁愿少点一道大盘鸡,也要用省下的钱多买些烤羊肉串,这样,伴以过油肉面、黑啤和羊杂碎,足以一揽西部风情了。
    烧烤也是古代军队野炊中很用得着的烹饪手段,以其简便而实用也。辛稼轩不是有“八百里分麾下炙”的词句吗?炙,即烧烤。
    巴尔干半岛上的农民一早去耕种,宰了一只羊,放它在铁架器上,轴心的两旁有个荷兰式的风车,下面用稻草烧火。风吹,一面转一面烤。等到日落歇工,羊全烤好了,抬回去大快朵颐起来。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烹饪更接近自然状态的?
    由此风车烧烤,想起风靡一时的旋转式土耳其烤肉。厨师把牛羊肉等穿在旋转的烤炉的烤肉柱上,边转边削边吃,烤肉在光热作用下,变得鲜嫩可口、色泽油亮,伴以夹馍,令人垂涎欲滴。有趣的是居然萌生了一首流行歌曲——《土耳其烤肉》。其中有几句写得有点味道:童年是道跃不过的墙/回忆却总叫人难忘/走在那曾经熟悉的路上/远处传来一股土耳其烤肉的香/二十年后这一切都变了样/太多新鲜让人失去方向/回头想想哪些过往才值得去珍藏/不知未来还会有多少愿望/实现后会不会慢慢淡忘……
    虽然把土耳其烤肉牵扯进来实在搞笑,但土耳其烤肉的美味、滋润,倒确实让人难以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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