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港建港始末(3)
http://www.newdu.com 2024/11/30 01:11:01 历史帝国 佚名 参加讨论
第一期工程的实施(1880—1887) 旅顺港的修建,大体上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第一期的工程主要的为拦水坝及防坡堤的兴建,海口的疏浚,船路船池的挖凿,澳口石岸的铺修,炮台、库房、厂房,营盘的建筑,以及排水系统,交通道路的规划与整顿等,事繁而工巨,可谓全工之中最基本最艰难的一个阶段。除于工程技术方面不得不借助于若干英、德等外籍的专家之外,其余全部计划均由中国人自己主持。前后历时七年之久,始得奠定全港修建的基础。在西方的科学先进国家看来,或不免以为微不足道。然在中国而言,以当时科学技术的落后,而能有此成就,殊不能谓非难能而可贵。 李鸿章派赴旅顺经营此一工程的人员前后计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光绪六年(1880)之冬,奉命前往者为县令陆尔发及德员汉纳根。陆令原在北洋办理洋务,于工程殊为外行,此行主要目的乃在帮同汉纳根修筑黄金山炮台。至于汉纳根则为德国的炮台专家,他于光绪五年(1879)即经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G.Detring)之荐来华,充当鸿章的军事顾问,对于旅顺炮台工程贡献极大。 第二次是在光绪七年(1881),是时因为在英所购的“超勇”、“扬威”二快船巳于八月来华,十月初鸿章前往大沽验收,顺便前往旅顺勘查,遍览形势之后,决心在经费许可范围之内,按年将旅顺工程加以扩大。因此乃将陆尔发调回,改命海防营务处道员黄瑞兰前往旅顺设立海防营务处工程局,主持炮台及拦水坝的工作。不料黄瑞兰贪鄙无能,根本不解工程,任用私人,随意挥霍,又凭借官势不以时价购买物料。此种官僚作风,不仅引起当地民众的不满,怨声四起,且与洋员汉纳根也貌合神离,无法合作。至于工程方面,他则尤为马虎,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耗银三万余两,表面上拦水大坝虽告合拢,可是由于其下的污泥并未全部清除,坝根基础未曾稳固,以致经常塌陷,贻患无穷。 第三次是在光绪八年(1882),是年二月鸿章以丁母忧辞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回籍家居。直隶总督调两广总督张树声署理。六月,朝鲜内乱发生,鸿章虽然在籍,但于时局依旧密切注意。鉴于日本对韩野心,以及法国侵略越南日急,对旅顺之建港工程益发重视。首命营务处道员袁保龄周历北洋各口调查。接着并于六月三十日致函张树声,决定将“任性乖张”的黄瑞兰自旅撤回,而另委深明旅顺形势的袁保龄前往。旅顺工程自此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袁保龄(1841-1889)字子久,一字陆龛,河南项城人,同治元年(1862)举人。他是咸同年间钦差大臣漕运总督袁甲三的次子,也是袁世凯的叔父。同治二年,曾经随父至皖北剿捻。五年,官内阁中书,历时十有三年。光绪七年,李鸿章以其“谙习戎机,博通经济,才具勤敏”,调赴直隶委办海防营务处。保龄幼读经史,胸怀伟略,对于洋务颇有相当的认识。对于海防问题也非常留意。至于旅顺口在海防上的重要性,他的认识尤为深刻。当谓:“旅顺为北洋第一险隘,可战可守。前有老铁山,与南北城隍岛最近,然亦四十余里之海面。若水师得力,此两山炮台水雷足以助势,敌舟无敢轻过。”又尝于是年(光绪八年)六月奉命遍历北洋各口实地勘查。归言大沽,大连、烟台,登州,威海卫诸口皆有缺点,惟有旅顺最优:“通计北洋形势,铁舰不能进大沽口,大沽是天津奇险,亦非必巨舰驻守;大连湾口门太阔,是水战操场,未易言守;庙岛两面受敌;登州舰不能进口;烟台一片平坦,形势最劣;芝罘岛、威海卫各足自守而无藏铁舰,驻大铁舰、驻大枝水师之地。……环观无以易旅顺者。”张树声、李鸿章均为其说所动。及奉命主持旅顺工程局,信念益坚。九年致书于友人云:“去年孟冬,始来旅顺,周览形胜,实为渤海第一要隘。若经营有成,得精强水军巨舰屯泊於此、西策津沽,北顾辽沈,可令环海群邦不敢以片帆相窥。”十年议海防,复对旅顺之宜于建港详加言说。谓七省海疆,延袤数千里,约而论之,扼要者不遇十余处。祟明弹丸之地,南澳则三面受敌,均非驻船胜地;台湾周岸巨浪山涌、且当风之卫,不利于泊船。其他澎湖、定海、琼州各处亦各其缺点。烟台、登州、营口、大连湾亦不利于守而仅利于战!惟有旅顺一口则不然。“论者谓西国水师建阃择地,其要有六。水深不冻,往来无阻一也。山列屏峰,可避飓风二也。路连腹地,易运糗粮三也。近山多石,可修船坞四也。口滨大洋,便于操练五也。地出海中,以扼要害六也。合此六者,海北则旅顺口,海南则威海耳。两地相去海程二百数十里、扼渤海之冲,而联水陆之气,此固天所以限南北也。若攀数百万之费经营两口、筑堤浚澳、建船坞、营炮台,设武库,数年以后,规模大备。” 保龄自光绪八年(1882)十月赴旅总办北洋旅顺营务处工程局,至光绪十三年(1887)十一月旅顺船坞交由法国公司包办,前后五年犹多,上述旅顺建港的诸多重大工程皆于其手中先后完成。由于工大事繁,不论在人事、经费与工程技术等方面均曾遭遇到无数的困难。卒赖其赤诚、定见与魄力始得一一克服。 在人事上:保龄虽为李鸿章礼重,然究非其亲信或旧部,设非取得其信任与干部协助,不仅在工作方面难以顺利开展,在人事方面也不易和谐相处。因此乃于受命之初,即请鸿章允以天津军械所总办刘含芳与之会同筹办。同时并请津海关道周馥代主施工。此一安排证明相当收效,数年之间,各方面均能合作无间,情感非常融洽。在工程局人事方面,他则实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将前任时代所留下来的属员尽行辞退。仅留“憨直朴勤、最为翘楚”的副将侯得胜一人。其他服役人等冗食耗蠢者将近四百人,则悉数予以遣散,每月节省帑金千余两。同时又“裁汰长夫、惩办百长。”因之,气象顿然为之一新。最令他头疼的便是高级助手的难得,在人浮于事、官僚成习的社会风气 之下,要想物色一些热心做事、勇于负责的人员巳属不易;如欲觅得若干特别的工程技术人材,更是困难万分。可是在他虚心访求之后, 终于网罗了一批廉洁认真,任劳任怨的干部,如久历河工、果敢明决的王仁宝(侯补体丞),出任坝澳工程提调,曾在行营制造阅时十年,于建库储械均能用心讲求的牛昶昞(出任军库工程提调);侃侃正直,动喜面斥人过的谢子龄(司出纳事宜);曾在永定河工多年,熟谙修守机宜的朱同保(原直隶候补典吏,任澳工委员);精明勤练,晓畅工务的潘煜(原候补巡检,任澳工委员);其他尚有守正不阿,诚朴介的李竟成(候补知县,管钱委且);精明沉稳,体用兼备的裴敏中(候补知县);精晓案牍的周敏道(候补经历);勤谨耐劳的张葆纶(候补徒九品);质朴廉正的刘献谟(库工委员);诚笃谨慎、操守不苟的李培成(管煤委员);精明干练的黄建藩(管理洱海大挖泥轮委员);聪明敏捷的陶良材(挖泥船委员);任劳任怨的王鹤龄等,均为干练有为而不可多得的助手。 工程局之外、旅顺驻军与他的关系也极为密切。故对于毅军统率宋庆,淮军总兵王永胜以及庆军将领吴兆有,他都对之以诚相待。不仅在工程上得到兵工之助,在防务上也得以互为协调。又由于行政系统上,旅顺属于金州管辖,遇事往往要与地方发生关系,故他对于一些当地的满州文武官吏也不能不加以应付。惟以金州副都统“满身神机营习气”而同知又“政以贿成”,与之应付并不容易。事与大小,就辙掣肘。伤了不少的脑筋。在经费上:自光绪以来,发捻等内乱虽然早巳平定,可是边疆方面,东南西北却依然多事,筹防、练兵、造炮、制器无不需办理,故财政收入常感不足以应付各方的需求。以海防经费而论,名义上虽有四百万两,实际上岁收则仅数十万。旅顺建港,工矩费繁,常感捉襟见肘。保龄深知帑项艰窘,不敢多所请求。每遇用款之际,动辄多加樽节,规定部属人等不论大小用款均须随案登帐,限期报销,不得因故滞留。当引曾文正“生平於财利避之若浼”以相勉。言:“吾辈在此一日,终是抱定迂拙作法,晕朝廷之帑项,百姓之脂膏,以填此辈难盈之溪豁,而博悠悠之浮誉,义之所不敢出也。”于此可见其廉介谨慎的态度,正因为如此,故总计五年之间仅费工银二十余万两,实为可再省之数。在工程上,保龄所遭遇的最大挑战便是工程与技术方面所发生的困难。 一以知识的缺乏。他本人并非工程专家,曾经一再地向友人坦白承认他对“河工”并无透彻的了解,“土木会计”非所夙习。这自然不是纯粹得谦虚之词,而确为事实。以一位不懂工程的人去主持如此一项偌大的国防建设,其困难可想而知。再者不仅他个人对于建港的工程不懂,就是他所延聘的那一些河工专家,也是所知不多,因为河工与港工虽有若干会通之处,但二者毕竟有所不同。以中国传统的治河方法诸如筑坝、堆埝、镶埽、版筑、挑补等,去建筑一座规模庞大的近代化军港、其技术自然不够。至于其下的司事、匠役、佚工人等曾经受过专门训练得人也不多见。估计当时工役人等,民夫最高时多达五千余人,除内地夫二千余人较有河工经验之外,其余本地夫根本即不知土方为何物?而负责挖挑引河的毅军一两千人虽说“赴事甚猛”,然于土工亦非素习。由此可知他们所凭借的仅仅是一点有限的河工经验,以及集体的智慧与劳力,此外至多不过再加上一腔热诚负责和任劳任怨的精神,如此而已。 二为物资与工具的不足。物质方面如石料煤斤均须向他处购买,石料旅顺本地虽产,然以石质太脆,必须运自山东之石岛。煤斤旅顺也有出产,但却“质碎力微,不能合用。”不如东洋之煤块大火强,价廉物美。至于塞门德土(Ce- ment)则更非中国所有,必须向德国大批的购买。工具方面也相当的原始而陈旧。除了佚役所用的畚、鎈、鳅、镢;钢锄;石匠所用的锥、墼等外,车水则用水车,运泥则用推车,挖泥则用方形木船,接 泥则用木制装泥船……几乎无一不笨重吃力,浪费人力、物力与财力。后来发现水车与吸水机(抽水马达)相比,“其为用 蠢,程功迟速,判若天壤”,于是才将水车换成了许多架大小的吸水机;发现形挖泥船容易损坏,常须修补,用人又多,所费不赀,加以阻浪太大,装泥不多(每日一船仅能挖泥七方),深度不够,于是方在德国订购了导海大挖泥船一艘,并在大沽船厂订造铁质接泥船四只,情况始渐改善。三为旅顺的对外交通问题,陆路距津二千余里,水路轮舟须二三至二四小时,联络非常不便。以往的交通多靠招商局或北洋海防局的几条小船(诸如“镇海”、“湄云”、“快马”、“顺利”、“海镜”、“拱北”、“普济”、“日新”等)轮番维持,常感缓不济急。直至光绪九、十年同中法越南交涉事起,海防日益吃紧。保龄方才乘机请求李鸿章,允将旅顺至金州,山海关至旅顺口之间敷设电线,以通文报,至是旅顺的交通情况乃告好转。四为洋人的难以驾驭。旅顺工程局既然购买了如此之多的新式机器,再以炮台的建筑,放炮的技术以及新设的鱼雷营等,自然需要一批外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加以协助。这—批洋员由于海关税务司德璀琳(G.Detring)的活动,除了少数几位英、美人员之外,绝大部份均为德人。英人计有勒威一人,挖泥船洋匠,自大沽船坞调派为汉纳根之助手;美人计有满宜士一人,原大沽水雷营教习,光绪九年调旅,教习水雷。德人计有:汉纳根(VonHanneken)——炮台工程专家,瑞乃尔(Schnell),额德茂——炮台教练,哲宁——台澳工程喜家,施密土(Smith)——旅顺急雷管教翟,刁勒一浮重船工匠,丁治、士本格——导海挖泥船管轮,核粗——导海副管轮,为而得——导海副管轮,司荣巴、格温、瓦尔脱、康喇脱——导海轮洋水手,舒尔次(或许尔兹、Schalze)——德璀琳所蔗德工程师,善威(MrSamwer)——德土木工程师,旅顺船澳工程局办帮。以一位工程局的总办要想应付如此之多的洋员并不容易。一以洋员大多夸伪成习,娇慢难制,对于学员常以落伍视之,操纵驾驭殊为困难。二以洋员动以专家自居,每每拘于西国成法不考虑中国的实际环境,以致华员常须与之“斗智争胜”,力加辩论。三以洋员计划庞大,用费太多,而非中国财力所能负荷。当言:“旅顺之有汉纳根,譬如破落户人家犹有一涧少,大为司监米者之累。”保龄控制之法,便是力持宽大容忍,大处坚持原则,小事力求将就。立定合同,限定年月,规定彼等必须随时留工,听候差遣,无论派做何事,派赴何处,均当遵辨。如不得力,立予斥退。倘有不遵调遣,甚至酗酒滋事,任性妄为各情节,应予斥退之日截止薪水,不另发耠回国川资。关于保龄应付洋员之苦,可于其上北洋大臣一禀中见其一斑。他说:今旅顺船坞各工、殆亦非常之举也。工程机器用物,在在参用洋法,绝无例案可循。洋且动以西国往事为言,若曲徇所请,——则财力实有未能,体制又多不协;若专守常经,则钜工终无成效,转更贻笑远人。斟酌其间,颇难裁定。 值得于此—提的是,在这批外国专家与技术人员之中,汉纳根实在是最优异的一位。因为他几乎可以说是袁保龄的工程顾问。不仅各地的炮台大多经由他的设计而完成,即使开山、挖河、筑路、导海等工程也常由他策划与监督,对于旅顺的建港,其功实不可没。计算起来,在袁保龄峙代,旅顺建港所已成或未成的工作约有下述各项。 (一)引河工程:旅顺全澳之东二百六十丈马家屯一带,地形低下,向为山水灌注之区。为了宣浊积水南下入海,不致西流注澳,乃于光绪八年之多,于全澳东南之对面沟地方开挖引河一道,由宋庆所部毅军一千人负责。该军多皖豫间人,赴事颇为踊跃。惟以不明土方算法,且地中多砂石,鎜山通道、凝成巨块,施工甚为不易。故至次年四月工作始逾七成。后易民夫接挖,于六月初一日竣工。计全长一一0丈,宽一丈四尺,高五尺,全工耗银约三千余两。 (二)海门工程:保龄在旅所完成的第二件工程便是海门挖浅。海口位于黄金山及鸡冠山之中,宽五十丈,落潮水深一丈一尺,浅处沙石长三十丈。挖开船路一条,计长三十丈,宽十丈,深一丈四尺,应提土四千二百方。由于口外沙石横互、非将口门浅滩挖除,巨舰即难进口。该一工程于光绪八年十月二十八日正式开工,由洋员勒威及千总陶良材负责。以挖泥船及接泥船仅有四只,且马力不足,机件陈旧,每日仅能挖泥七方。至次年二月二十四日,总计挖出泥沙石块一千二百余方。后由洋且汉那根接办,加船加工,尽夜进行,终于是年七月间将此一海门工程挖竣。俟以北洋总查琅威理建议,又向外拓宽二十丈,亦于不久竣工。九月九日,超勇快船正式经由所挖船路依照设置浮鼓之处驶入驶出,非常顺利,阻碍毫无。计用银二万两。 (三)小型机器厂:鉴于在工船只机器等物时有损坏,运往天津及上海各处修理不便。特于光绪八年十月在澳南筹设小型机器厂一所,分由大沽船坞及天津机器局以及上海制造局徵调匠役前来服务,对于船只的修理省事不少。 (四)库房工程:旅顺库工原由黄瑞兰开始经办,购买了一批木料与砖瓦。保龄接事以后,以忙于澳工,未暇顾及。九年春夏之交,又以威海卫鱼雷营各工限期急迫,不得已将旅顺工料移缓就急,运往威海卫,是以筹议经年未能着手。后以北洋水师急需,经由提督丁汝昌的催促,始将火药库、军械库、水雷库、贮煤厂等住屋厂房先后修筑,而于十年先后完工。计有白玉山军械总库两座十四间,委员司事办公所住房库一所,引信库、装药房、煤厂,米仓,帆索库等各一所。共用银七万二千二百九十余雨。 (五)碎石码头:旅顺倘无起重码头,直至光绪十年五月,方以上海所运巨炮即将来旅,轮船不能靠岸,远泊中流,起卸不便,而建一碎石码头。长十一丈一尺,宽二丈六尺,高扯八尺,用款约九千六百七十余两。又因德璀琳在德所购大起重机来华。以起重架大,不修码头断难设置。复议于坝南山脚水势较深,轮船可以靠泊起卸之处,修建深水码头一处。惟以所费不訾而从缓。 (六)碎石马路与小铁路:旅顺港周围二百余里;码头、库房、火药库、营房、炮台等、星罗棋布,道路交通实为必要。因此乃于工余之暇,将炮台之间铺修碎石马路以便联络。其中最值得吾人重视的便是为了建筑崂嘴炮台运料方便,特别还筑了小铁路一段,全段仅有一英里。铁轨乃前吴淞路所拆除而由台湾运存天津备用者。至于所需机车乃由旅顺四号挖泥船内之第一号陈旧引擎经由汉那根考校,汽机尚足运料上山修改而成,这还是东北最早出现的一条小铁路。计用银五千五百余两。 (七)拦水坝:拦水坝为旅工中的首要工程,全长约一百三十余丈。因为船坞所在,外边必须有坚坝遮护。且挖澳人至数千,深在二丈以下,若非坝无疏失,澳工即不敢下手。此一工程原由黄瑞兰经手,且于保龄接任前夕,将大坝超工完成。惟以坝身收坡太小,坝底胶泥四五丈并未除去。且合拢之时,仅用土堆层层堆砌,一气压合而非由两端步步进占。故渗漏下蛰,时有崩溃之处。保龄到任之后,百计抢救,一面培高加厚补救旧坝,一面防患未然,另于其东加修备坝,只管齐下,借收重关叠隘之效。故此一工程艰巨万分,自光绪八年十月至九年十月,一年之间曾经数度发生危险。尤其是在九年十月初三、四、五数日、连朝雷雨,西北风大作,狂风掩浪,潮水上涨,旧坝南端坝卸四十余丈,真是惊险万分。保龄率同在事员工县令王鹤龄,提调王仁宝、副将侯得胜以及宋庆所部毅军三营,王永胜所部护军营一营三哨、极力抢修,于冰雪风雾之中植立坝上四十日,艰苦备尝。终以使用我国传统的河工厢归老法,层土层增,加筑护坝小埝。并仿栗毓美石坝纯用块石护之之法(亦即博坝之法),始获坚稳。计前后用帑七千八百零八两。 (八)旅顺电报局:光绪十年,由天津至山海关电报已通。是年闰五月,保龄以旅顺距津畿三千里,文报往来皆用轮船递迭。专恃海程,恐有不便。故特禀北洋大臣将电报由山海关接至营口,金州、旅顺,以利传达消息。十一月,由津至旅正式通报。电报事宜初自水雷营员弁兼管,俟以该营事务繁重,乃于次年正月正式设立旅顺电报分局一所。实用湘平银三千两。 (九)旅顺水雷营:光绪九年,以海防吃紧,旅顺口必须布置周密,水雷旱雷均宜设防。是年二月首由保龄禀请以在旅之艇勇四十名学习水雷,并由大沽水雷营借拨头目二名,雷兵十名赴旅教习。次年正式成立旅顺水师营,以大沽水雷营帮带方凤鸣皆为管带。挑募雷兵五十名,头目十名及水勇一队,合计一百零三名。并附有水雷学堂,延聘美人满宜士为教习(后改为施密土),二者统属于水雷局。” (十)鱼雷营:由威海鱼雷营调拨旅顺一营而成,由道员刘芳圃管理。 光绪十二年十一月,水雷营亦由旅顺工程局交由刘道兼管。该二营用于设备及人事之费颇巨,计约五万四千六百五十余两。 (十一)水陆医院:该院为洋员汉那根经手创办,名为“旅顺水陆 兵 医院”,计聘用医生,购买药品器材以及营建房舍等共计用款四千一百余两。 (十二)船澳及泊岸石坝工程:旅顺为北洋海防门户,水师各船停泊归宿之所。就全工而论,实以澳坝工程最艰巨也最重要。保龄于赴旅之初,深感个人不习土木,非有“深解河务,为守兼优之员,为之提纲挚领,再得熟练河工者数员,同心共济”不可。及至深入调查以后,更觉澳坝工巨费繁,中国绝无轨辙可循,仅赖中国传统的河工、河工知识困难尚多,必须兼参西法,借用深明工程的洋员为之辅佐。其后“洋员监工,华员办料”,遂成为他坚守的办事原则,直至将余工交与法人包办为止。该工因下面尚须论及,故于此从略。计共用于拦水坝、御 潮坝;泊岸石坝,拦水坝以及船池之开挖等工费约湘平银二十万余两。 (十三)炮台工程:旅顺建港之初,鸿章即曾派遣德国炮台专家汉那根赴旅勘查,修筑黄金山炮台。及保龄继任,复将炮台工程与建港工程同时进行。尤其是在中法战争时期,谣传法军可能北袭,炮台的修筑更是不遗余力。除黄金山炮台之外,复于旅顺口东西两岸,则要赶筑炮台多处。其后鸿章曾盛赞其能说:“九年,法越开 ,海防戒严,旅顺口仅剩黄金山炮台一座。该且跋山涉水,勘地督工,不数月而东西两岸大小七台屹然并峙,声势稍壮,敌舰竟未敢北窥。”法军未敢北犯,原因甚多,鸿章所言或不免稍过。然保龄为布置旅防,增加炮台的设置却也是事实。总计在此五年之内所完成的炮台共有以下十座。用款二十七万六千三百余两。其中位于口岸以东者四座,以西者六座,大小各炮六十余尊。形成北洋海防上的一座坚强要塞。 黄金山炮台 (1)黄金山炮台:黄金山位于旅顺口的东岸,襟山带海,形势天险。该台于光绪七年即已勤工兴修。至九年五月大体完成,十月间正式试炮。计划台共有德国克鹿卜(Krupp)厂制二十四生的,(或译生脱Cent)大炮二尊;二十四生的二十五口径长炮一尊;十二生的边炮五尊;护墙十二磅前膛钢炮八尊,合计大小十六尊。除任命曾经留学德国的亲兵营哨官袁雨春驻守教练之外,并聘德国炮兵军官瑞乃尔为之教习。计先后用款十八万六千余两。该台工程颇大,曾屡次修改加倍,“台仿洋式,坚大玲珑,论者推为南北洋各台之冠。”实为旅顺港炮台之最大者。 唠蛎嘴炮台 唠蛎嘴炮台工程图 (2)唠蛎嘴炮台:原名老驴嘴,其处位于旅旅澳之东面外围。自白玉山后 势起伏蜒蜿,奔赴海滨。其到海近处,两峰直峙,前高后低。前峰临海一面石壁峭立,下临洪涛。峰 周围约五十余丈,距海面约三十七丈有奇。筑炮台于上,东顾峰左海湾,以防敌船由此登岸袭击后路;西顾黄金山脚兼及口门,相离约十里以外。十二生的以上之后膛炮即可合用。海上有争,分兵于左右低山,置炮设卡,联络声势,旅澳临海一路可保无忧。该台于光绪十年兴修,由汉那根设计,十一年竣工。初置二十一生的短身炮三尊,其后改换二十四生的三O口经长炮四尊;十二生的二十五口径长炮二尊;八生的小炮四尊,用款约三万五千余两。 (3)老虎尾(低土)炮台:老虎尾位于旅顺口的西岸,与黄金山相对。其极南炮路所及,恰扫黄金山脚,可破敌南猛攻聋台之计。该台于光绪十年三月十九日开工,一切计划均由汉那根主持。至同年五月八日工竣,为时四十余日。计有三十五口径十五生的长炮二尊,由庆军营官强光前派勇驻守,而以德员额德茂为教习。该工共计用银约有五千三百余两。 (4)威远炮台:该炮台位于旅顺口西岸,老虎尾西南小山之上。为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命管驾“威远”练船都司方伯谦所修之小土炮台。光绪十年闰五月二十二日开工,至八月初八日全台告竣,计用款三千四百余两。初时借用“威远”练船小炮三尊,继易为“操江”轮上旧炮,最后始设置三十五口径十五生的长炮二尊作为主炮。亦为张光前部驻守。 (5)蟹子营炮台:该台为汉纳根负责修建,介于西岸威远炮台及馒头山炮台之间,用银约六千三百余两。其台仿老虎尾亦为德式,原用“镇海”轮上之炮六尊,后以其炮过小不能及远,乃改换为十五生的三十五口径长炮四尊;十二生的炮一尊。 (6)母猪礁炮台:或名摸珠礁,该台位于东岸黄金山炮台之下,介于黄金山与唠蛎嘴之间地势平旷,为控制口门要地。其台亦为汉那根负责修建,与蟹子营炮台均成于光绪十一年,用费约为二万余两。计有二十一生的大炮二尊;十五生的三十五口径长炮二尊;八生的边炮四尊,由护军营王荣春部驻守。 (7)馒头山炮台:馒头山位于口西,其地高出海面约五十丈,为西岸次高之山。置炮其上,西北 双岛,羊头 尔口,断敌窥视西澳之路。南可制敌船攻黄山炮台。其台亦由汉纳根设计,仿老虎尾之低式,置有二十四生的二十五口径长大炮三尊;十二生的二十五口径边炮四尊。该台与唠蛎嘴台同为旅防炮台之重锁,仅次于黄金山炮台。用费约三万两。光绪十年七月兴工,竣工后由毅军姜桂题部驻守。 附旅顺口炮台表
(8)田鸡炮台:该台位于东岸黄金山炮台之旁,光绪十一年正月动工,至七月初十日竣工,共用银一千七百五十余两。计有大炮盘二座;小炮房六座,设十五生的后瞠田鸡炮六尊,由护军营驻守。 (9)囤山炮台:该台位于西澳的西南,地势平衍,深水近岸。丁汝昌用接泥船架大炮于其上,由毅军一营驻守,其靠近海滩者则布置鱼雷。 (10)田家屯炮台:土炮台一座,亦由毅军驻守。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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