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诺大鼓舞:基诺山的文化之花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02:11:56 中国民俗网 作者:郭彦辰 佚名 参加讨论
“特懋克”节上的基诺大鼓舞表演 基诺山基诺族乡政府 供图 基诺山基诺族乡文化站站长沙晓桑(左一)带领大家排练基诺大鼓舞郭彦辰摄 6月12日,第四个“文化遗产日”少数民族传统音乐舞蹈展演在北京天桥剧场拉开帷幕,而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基诺大鼓舞”将作为晚会的开头戏首次亮相。我国最后确认的少数民族——来自云南省景洪市基诺山的基诺族同胞,将在北京敲响震撼人心的基诺大鼓。 在北京闪亮登场的大鼓舞 基诺大鼓舞是云南景洪基诺族文化形态的一个代表,在基诺族民间广泛流传。此次来京演出的大鼓舞表演者杰布鲁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到“特懋克”节(即“打铁节”),大家都会聚集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点燃熊熊的篝火。孩子们等待着老人们做完严格的仪式,敲响大鼓的那一刻;等待着人群沸腾起来,大人们踏着大鼓的节拍,跳起大鼓舞。如今,杰布鲁不再是大人们跳舞时看热闹的孩子,2004年,他成为基诺大鼓舞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州级传承人,他用基诺族的语言唱着歌,宣告大鼓舞的开始: 一年一度的“特懋克”节已经来临, 管他皮肤是黑是白, 管他是老人还是青年, 大家都来到这里, 快来跳舞吧,不要光是看, 比一比看谁跳得更好! 大鼓舞的领舞之一陈建军告诉记者,这次来北京演出,大鼓舞经过了专业舞蹈老师的改编,还加入了一些专业的舞蹈演员,整体阵容更加强大,动作更富张力,表现更加完整,效果非常震撼。为了将大鼓舞更好地在舞台上展现,此次编排不得不放弃了一些基诺族最为传统的表现方式,还融入了一些外来的动作元素。他说,在基诺族人民的生活中,大鼓被敲响之前必须要先进行一个规模盛大的祭祀,此次编排将这个环节淡化了。 陈建军是个体魄健壮的小伙子,土生土长的基诺族。1993年他学会了大鼓舞,1999年开始与河南一位姓齐的老师共同完成了大鼓舞归纳与创作的工作,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舞蹈节目。他说,传统的大鼓舞其实是基诺族过节时祭祀的一个环节,由于是全民参与,因此动作、队形都相对简单,而且每个寨子的跳法又不同,很难将它搬到世人面前进行传播和介绍。如何能在不丢掉本民族风俗的基础上将它舞台化,是个大难题。 为了大鼓舞的创作,陈建军用了半年的时间,跑了十多个村寨,到处学习基诺族大鼓舞的传统动作,最终,终于能将大鼓舞在舞台上较为完整地展现出来了。后来,基诺族的旅游景点在巴坡村成立,陈建军带着这套大鼓舞和自己的演员班子,每天在这里演出,至今已经3年。 “我想让大家都知道基诺族!”陈建军对记者说:“我们基诺族人口很少,只有两万人。一些人口比较多的民族,各行各业的人才也很多,容易让自己的民族发扬光大。我们人这么少,以至于很多人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民族,更不知道我们的风俗、文化。我觉得大鼓舞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让世人了解我们的一把钥匙,让它更具可看性,更多地被人接受是非常必要的。” 乡里的基诺大鼓舞 大鼓舞最离不开的就是那面气势磅礴的大鼓。此次在北京展演所用的大鼓是从基诺山托运到北京的,然而由于鼓体由木条拼接而成,因此并非是最好的鼓。基诺族视大鼓为神物,真正的大鼓要用一棵大树的树干抠出一个长约两米、直径将近1.5米的鼓身,然后在鼓的两端分别蒙上整张黄牛皮。在鼓面的周围,还要插上10至20根小木棒,将大鼓装饰成一个类似太阳的形状。 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基诺山基诺族乡,基诺大鼓舞传习所所在的乡文化站就有这样一面大鼓。乡文化站站长沙晓桑告诉记者,这面大鼓是自己的父亲沙车亲手制作的。由于每个村的大鼓都是神物,不可以随便拿来敲,为了排练,只好再做一面。 据当地的老人讲,是大鼓让基诺族的祖先生存下来,大鼓舞是基诺人为祭拜祖先而创作。传说洪荒年代,基诺族的祖先阿麦腰白造了一只大鼓,让玛黑、玛妞两兄妹躲在鼓里,逃过了洪水灾难。洪水过后,动物和人都被淹死了,大鼓停留在基诺山杰卓这个地方。玛黑、玛妞从鼓里走出来,在这里共同耕种、生活、婚配,生育、繁衍了基诺族。 当地人对大鼓充满了敬畏,即使到了今天,年轻人不再像老人们那般相信鬼神,但在村寨里,没人敢随便碰那面大鼓。记者随当地人进入扎吕村的卓巴房(寨中最权威的寨老称“卓巴”,卓巴居住的地方为卓巴房,也是放置大鼓的地方)看大鼓时,被郑重告知应走在本地人后面,以免大鼓认生,遭致祸害。记者在文化站观察排练用的大鼓时碰到了鼓面上的牛毛,也被告知应小心慎重。据说曾有个寨子向外人展示大鼓,并允许他们敲,惹怒了大鼓,结果当年寨子连续有4位寨老不幸离世…… 尽管关于大鼓有很多传说,但实际生活中,在大鼓敲响的节日里,基诺人与大鼓又是亲密无间的。沙晓桑站长回忆说,小时候,“特懋克”节在各个村寨轮流过,能持续一个月。“只要祭祀过后,7位寨老轮流敲过了鼓,任何人都可以去和大鼓‘亲密接触’。人们敲着鼓尽情舞蹈,姑娘小伙什么样的情歌都可以唱,大家谈情说爱,尽情欢乐。” 童年的记忆让沙晓桑难以忘怀,如今身为文化站站长,他对基诺大鼓舞的传习工作十分关注。他自己也创作了一套可以在舞台上演出的大鼓舞,基诺山上46个村寨,他教过41个。然而对于景区里面表演的基诺大鼓舞和此次来京的基诺大鼓舞,他始终觉得不能完全接受。 “外来的东西可以有,但是基诺族自己的文化不能被冲淡了。”沙晓桑坦言,这在将大鼓舞舞台化的过程中是很难的,自己在雕琢大鼓舞的过程中,也被老人们反对过。他说:“表演者要敲鼓,那就要背对观众,我设计了让表演者背对大鼓向后敲鼓的动作,老人们说,背对着大鼓是大不敬的事情。到现在我都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演出。老人们看到一些外面的演出中,演员赤裸上身跳大鼓舞,更是气愤。而景区那些演员们的演出,舞蹈元素有佤族的、藏族的甚至现代的,基诺族的元素太少了,这样把人家的东西拿来用,我觉得很不好,但要是这样能把基诺族宣传出去,也算功过相抵吧。” 在基诺山基诺族乡的操场上,记者曾见到沙晓桑带着基诺族的同胞们在练习大鼓舞。年轻姑娘们朴实又带着点羞涩,认真地挥舞着鼓槌,排演着队形;小伙子们每做一个简单动作都带着独特的韵味,仿佛这些动作注定应该由他们来做。大鼓击打出的古朴又厚重的节奏远远就能听到,给整个乡带来喜庆的气息。 一切为了将大鼓舞发扬光大 此次来京的杰布鲁告诉记者,最纯正的基诺大鼓舞中,每个动作都包含着特有的含义。提起那些流传下来的基诺族特有的舞蹈动作,沙晓桑也如数家珍:“模仿狩猎时穿过草丛的动作、小孩迎接父母回家的动作、长老们跳舞时以表尊严的遮脸动作……” 沙晓桑说,自己编排的大鼓舞,上面这些元素都有,为了好看,就加大了动作的幅度,以拓展其感染力。大鼓舞来源于历史和传统,基诺人从小耳濡目染其实都会跳。这样有特色的东西,改编起来也应该尽量保证原汁原味。但是每一位从事过编排基诺大鼓舞的人都不否认一点:为了能让更多外面世界的人接受和了解基诺族的文化,对大鼓舞进行舞台化的改编是必要的。 其实将基诺族通宵达旦的大鼓舞浓缩到舞台上的几分钟,很难让人体会到大鼓舞所蕴藏的更深刻的内涵。基诺族村寨间过节的形式比较多样,有的村寨至今保留着抢鼓的习俗,大家都去跟卓巴抢那面能带来好运的鼓,期间的抢夺过程要动各种脑筋,非常有趣;在巴舍、巴朵等寨子里,每逢“特懋克”节,大家都会唱着“特么妞”(跳大鼓舞时歌唱的一种调子),自发地聚在一起,挨家挨户地跳舞,在家留守的主人会准备好酒菜,招待每一位村民。大家不时地加入这个欢乐的队伍,直到走遍村子的每个角落…… 沙晓桑跟随在基诺山德高望重的父亲沙车,很小就与大鼓舞结缘,背负传承和发扬大鼓舞的重担已经20余年。他说在无数次排练中最让他感动的,是为16位基诺族残疾人编排大鼓舞。他们虽然肢体残缺或听说障碍,但对待大鼓舞的巨大热情令人感动。他们早来晚走,回到家里也勤奋练习。这让沙晓桑感慨其他年轻人普遍不算积极的练习态度。 “基诺大鼓舞是我们民族的文化之花。”每每见到村里的老人,他们都会不厌其烦地对记者讲述一些本民族的历史、传说,拿起身边的乐器演奏一番或者唱起那些古老的歌。吹罢总会加上一句叹息:“现在会这个的人越来越少咯……”这次基诺大鼓舞进京的消息,早早在基诺山蔓延开来,每个人都为自己民族的文化得以展示而欣喜,每个人都对大鼓舞的未来充满希翼。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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