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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艺术流派——马(季)派

马季,原名马树槐,1934年生于北京。少年时代家境贫寒,曾在染织厂学徒。1951年到北京市海淀区新华书店工作,1956年调中国广播说唱团,曾任团长。现任中国广播艺术团艺术顾问。
    他自幼喜爱相声,常常光顾西单商场启明茶社,欣赏过赵霭如、刘德智、高德明等人的相声艺术。参加工作以后,常常在业余时间唱京剧,说相声。起初只是追求笑料,内容却是杂乱无章。有一次表演传统相声《黄鹤楼》竟说了五十分钟之久。1958年,以相声《找对象》参加北京市工人业余曲艺观摩会,初露锋芒,受到曲艺名家白凤鸣、侯宝林的赞赏。在他们的指导下,以相声《都不怨我》加全国职工业余会演,荣获一等奖。到说唱团后,受到侯宝林、刘宝瑞、郭全宝的热情关怀和指导,迅速成长。他认为:“相声并没有学校,只能口传心授,而只根据个人的领悟而发挥。行个有句真言,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作为相声艺术的重要流派马(季)派的代表人物,马季一身三任:演员、作家、理论家。
    马季的相声表演独具艺术风格特色。相声表演风格有所谓“帅”、“卖”、“怪”、“坏”。凡属优秀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四个字都沾边,但在某个方面较为突出。一般认为:侯宝林占一“帅”;马三立占一“怪”。马季呢,可以说兼占“卖”、“坏”。所谓“卖”,不是单纯地卖力气,而是台风热情,精神饱满,善于调动观众的联想,共同完成艺术创造。所谓“坏”,完全不能从字面理解,而是聪颖、机敏、灵活、俏皮的意思。马季以“说”见长,叙述语言洋洋洒洒,富于变化。嘴皮子利索,功底深厚。师承于相声大师侯宝林、刘宝瑞,又结合自身特点,有所创新。王决《笑苑名家——马季》一文中精辟地概括了马季的艺术风格特色;“舞台作风潇洒,表演亲切热情,语言幽默谐趣,动作舒展自如。真正做到了寓庄于谐,寓教于乐。”
    马季为发展歌颂相声,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作为说唱艺术,相声以“说法”为特色,即以第三人称叙述为主,辅以人物摹拟,但,相声常常以谈话、聊天儿面貌出现,“我”具有微妙的地位。特别是“垫话”,多为自指性的。马季的歌颂相声,在坚持“说法中之现身”的基础上,有所创新,作品中的“我”大致有以下四种情况:
    第一类,叙述类,如《老站长》、《游击小英雄》、《英雄小八路》等。作品中的“我”时隐时现,有时也起着穿针引线的贯穿作用,但,基本上是第三人称叙述,与一般说唱艺术无异。
    第二类,参与类,如《登山英雄赞》、《友谊颂》、《海燕》等。作品中的“我”参与登山活动,自称是登山队的一员,其实还是说相声的,洋相百出,妙语连珠,其谐谚幽默的作用十分突出。
    第三类,人物类,如《新〈桃花源记〉》、《营业员之歌》等。在《新〈桃花源记〉》里“我”几乎从头到尾进入人物,扮演复活之后重游桃花源的陶渊明。这段相声曾拍成电影,马季索性是古代人的装束打扮。《营业员之歌》里的人物摹拟虽未贯穿整个相声,但,一些主要段落里,逗哏的都在摹拟营业员俞师傅。
    第四类,批讲类。像传统相声《批〈三国〉》、《批〈聊斋〉》、《歪批〈百家姓〉》等那样,《诗情画意》中的“我”以评论人的面目出现,批讲诗歌,抓哏取笑,纵情讴歌素有“诗国”之称的我国灿烂文化,也是别开生面的歌颂相声。
    马季对歌颂相声艺术手法的运用也有创新。常用的有以下几种:
    自嘲——如《画像》中的“垫话”:
    乙  你的画怎么样?
    甲  也就是挥笔作画,得心应手,纵横涂抹,技巧纯熟。
    乙  这么-说,你有了一定的成就啦?
    甲  可不敢那么说,反正全国几位著名的画家,像潘天寿、傅抱石、王式廓、华君
    武等人,我比起他们来,可以说是等价交换。
    乙  什么叫等价交换啦?
    甲  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各有所长。
    乙  你怎么样?
    甲  我也是画人物像的,除去形象生动,深刻感人之外,最大的特点……
    乙  是什么?
    甲  画谁不像谁。
    乙  咳!你不会画。
    甲  你这人太实在!这是一句客气话。
    这是典型拿自己开玩笑的自嘲,不过是插科打诨罢了。 
    他嘲——如《营业员之歌》:
    甲  这次她看到中长纤维的裤料了,她想要买五条。
    乙  要五条?
    甲  你兜里可就二十元钱。
    乙  那就能买一条。
    甲  可是你不敢说。
    乙  为什么?
    甲  因为你有病。
    乙  我有什么病?
    甲  妻管严!
    乙  气管炎!
    甲  妻子管得太严。
    乙  我呀!
    逗哏的拿捧哏的开玩笑,从逗哏的角度看,属于他嘲,而对观众来说,还是演员自嘲。
    误会——如《找舅舅》。这段相声大误会套小误会,激起阵阵笑声。整段相声由误会构成,最后揭“底”:
    甲  “您这封信是怎么写的?”
    乙  是啊!
    甲  我舅舅说:“我没给你写过信哪!”“怎么没写,我凭这封信找您来的么!不信您看!”
    等打开信这么一看,我舅舅也乐了,我也憋不住了。
    乙  怎么,不是你舅舅写的?
    甲  是他写的。
    乙  那乐什么呀?
    甲  日本投降那年写的。
    乙  十多年啦!
    误会消除,相声也告结束。结构如此完整,表现了深厚的功力。
    插科打诨——如《登山英雄赞》:
    甲  …… 有吃有喝。
    乙  怎么还有吃有喝?  
    甲  祖国人民知道我们要征服世界高峰,从全国各地运来了最好的食品,香肠、酱肉、
    罐头、挂面、青菜、牛奶、鸡蛋、点心。
    乙  什么都有。
    甲  就是缺我最喜欢吃的。
    乙  什么?
    甲  臭豆腐。
    乙  这没法运。
    《登山英雄赞》里的“我”以插科打诨、抓哏取笑为使命,这正合乎他的身份:说相声的。有人看不起歌颂相声,论据之一是靠插科打诨支撑局面,没什么意思。其实不然。像《登山英雄赞》这样的相声,插科打诨经常发生在“我”身上,成为整个段子的有机构成成分,不是没有意思,而是很有意思。作为相声的艺术手法,插科打诨不仅用于歌颂相声,而且也用于讽刺相声、娱乐相声。有人却偏偏苛责于歌颂相声,真是咄咄怪事。
    马季对相声理论研究也有建树。
    他主张全面发展相声的讽刺、歌颂、娱乐功能,特别是歌颂功能。针对一些对《新〈桃花源记〉》不符实际的批评,马季对《北京艺术》的记者谈了自己的看法,并联系到歌颂相声的问题,从理论上加以阐明:“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搞歌颂相声路子越走越窄。实际情况不是这样。你知道,传统相声题材多局限于小市民生活。解放后,相声界的同志们敢于创新,已经把题材扩大到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卫生体育以及国际交往等方面,这里面就有歌颂相声的功劳。从题材范围的扩大来看,路子是越走越宽。我向来就认为,相声应包括三种:讽刺的,歌颂的,知识趣味性的。创作时采用哪种手法,要因题材而异,不能说相声就只能讽刺。”
    在相声创作方面,强调生活、“包袱”和构思。
    马季认为;“我们所说的从生活出发,并不仅仅是一个熟悉生活的问题。熟悉生活,只是创作过程中的一个最基本、最先决的条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分析生活,取舍从生活中截取的素材和用什么形式、什么艺术手段来反映和表现生活的问题。’’这里提出“分析生活”,很有意义。也就是说,仅仅熟悉生活是不够的,还必须认真加以消化,在创作中融会贯通,才能真正作到“从生活出发”。
    关于组织“包袱”,除了强调铺平垫稳、目的性以外,还特别提出忌露、忌厚、忌重。所谓“露”,相声术语叫“刨”,就是在抖落“包袱”之前露底。所谓“厚”,就是皮厚,观众一下反映不过来;等反映过来,火候已过,笑不出来了。所谓“重”,相声术语叫做“咬住不撤嘴”,“包袱”已经抖响,还故意拉长,没完没了,效果适得其反。
    说到相声的构思,除分析一些艺术手法的运用以外,他还特别强调批判地继承和借鉴相声的传统。
    在表演方面,马季强调留有余地和善于应变。使“包袱”留有余地。一尺使八寸,忌讳人来疯。相声表演有时会碰到秩序紊乱和意外干扰。演员必须临危不乱,相机行事。有一次马季在广州演《新〈桃花源记〉》,正摹拟陶渊明的一声“呜呀”,突然一个大电灯泡炸了,全场骚动起来,无法继续表演。马季并不慌张,又来了一声“呜呀”,捧哏的问:“看见什么啦?”马季说:“啊,原来是灯泡爆炸了!”观众听了大笑,情绪稳定下来,演出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