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天桥“八大怪”(上)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7:11:43 中国国学网 佚名 参加讨论
北京天桥是国外知名的地方,有着六百多年的悠久历史。它位于北京市区的南面,在前门和永定门之间,东面是天坛,西面是先农坛。过去,这里曾有一座石桥,封建帝王每年冬至要到天坛去祭祀,必须经过这座桥,因此便叫成“天桥”。清光绪时,为了修整正阳门至永定门的马路,于是将桥身修平,甚至最后连石栏杆也拆除了。从此,“天桥”便有其名无其实了。随着城市经济文化的发展和市民阶层的扩大,这里逐渐成为三教九流聚合之地,五行八作样样俱全。《北京见闻录》中写道:“天桥市场,在天桥西南沟旁。场有七巷,命相星卜,镶牙补眼,收买估衣和当票等浮摊,以及钟表,洋货,靴鞋各肆,皆在北五巷。饭铺,茶馆则在南二巷”。过去,一些穷苦人都荟萃在这里“画锅”卖艺,撂地演出。相声、大鼓、二簧、杂技、气功、戏法等均有,很受老百姓的欢迎,一些文人骚客曾吟歌赋诗,描绘天桥市场的热闹景象:“垂柳腰支全似女,斜阳颜色好于花,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天桥“八大怪”就诞生在这里。“怪”顾名思义,就是不寻常的意思。听老前辈讲以及查阅有关历史资料了解到,早在清光绪时,天桥就出现了八位出类拔萃,技艺非凡的民间艺人,风靡一时。 首先当推唱太平歌词的朱少文,艺名“穷不怕”,生于一八二九年,卒于一九零零年,终年七十一岁。他祖籍浙江绍兴,是汉军旗人,住北京地安门外毡子房。幼习二簧小花脸,曾搭嵩祝成科班演出,因不能唱红,遂改习架子花脸。后来又标新立异改唱太平歌词,并与说相声的孙丑子结为师兄弟。他擅长 用手指捏白沙面撒地成字,每次演出先勾出丈二大的“福”,“寿”,“虎”双钩字,待观众围满时,便撒出一幅前人所作妙趣横生的对联:“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字翰林书”这幅对联正念,倒念字音相同。然后手持两块竹板随敲随唱,竹板上刻有“满腹文章穷不怕,五车书史落地贫”这便是他艺名“穷不怕”的由来。 穷不怕确有学问,既能演又能编,如《老倭国斗法》、《过新年》、《黄鹤楼》、《天上有雨》、《堆兵做梦》、《庄公打马》等曲艺段子就是他编的,可惜大部分已经失传。又如《字像》、《字意》、《八大改行》等相声段子也是他创作的。他原是梨园出身,也曾编过京剧《能仁寺》、《八大拿》等。人民称颂他独具雅人深致,一洗一人村俗积习。《都门汇簒》有诗赞他曰:“白沙撒字作生涯,欲索钱财谑语发,弟子更呼贫有本,师徒名色亦堪夸”。《天桥杂咏》说:“信口诙谐一老翁,招财进宝写尤工,频敲竹板蹲身唱,谁道斯人不怕穷。日日街头洒白沙,不须笔墨也涂鸦,文章扫地寻常事,求得钱财为养家”。穷不怕收有徒弟穷有根,贫有本,徐有禄,范有缘,王有道等人自成一派。穷不怕虽然不是相声鼻祖,但是使相声一代崛起,他是起了不少的推动作用。 第二位是擅长演暗春的醋溺高,也叫醋尿高或处妙高。此人姓高,名已不详。他蓬头垢面,连鬓胡须,身穿纱袍,手拈草珠,往那儿一站,就透着滑稽。《朝市丛载》中说他:“一脸黑泥连鬓毛,手拈草珠旧纱袍,骂人都作寻常事,得意人呼醋溺高”。他说学逗唱俱佳,是位全能的演员,他摹拟各种事物的声音动作,不仅声似而且神似,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在《天桥杂咏》中有词赞颂他:“俚曲村歌兴亦豪,镗镗鞑鞑韵嗷嘈,而今尚有人传说,处妙高讹醋溺高。草珠纱挂态婆娑,鼓板频敲又打锣,五十年来谁继起,人间冷落凤阳歌”。 第三位是说单春的韩麻子。他的名字、生年不祥,只知卒于光绪二十五年。这人长得很奇特,紫黑的面孔,怪诞的眉目,额前有梅花纹,脑后有三台骨,整个头部显得凹凸不平,再加上一脸的麻子,真像那吃的鸭广梨。根据这个模样,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鸭儿广”,看这长相就能让人笑破肚皮。他向来一个人使“活”,演“单春”,“春”就是“说”的意思,“万象归春”就是以说为主。韩麻子从不拉场子也不设板凳,每当表演时,就把提着的画眉鸟笼子往地上一撂,过往行人便驻足围观,无论是新活还是老段子,经他一说,格外新鲜,像他经常表演的《滋儿淘气》、《塑二爷跑车》、《古董糊驴》、《刘罗锅私访》等就与众不同,别有韵味。他还有一手绝活,就是擅长摹仿各种行商小贩吆喝叫卖的“货声”,学的无不酷似。节目演完向观众要钱时,两手往腰里一叉,用眼神示意,并不开口,熟悉他的观众知道是要钱了。后来便在人们的口头中流传着这样的俏皮话“韩麻子叉腰--要钱了”。 第四位是敲盆唱曲的盆秃子。不知其姓名,只知其绰号“盆秃子”。每次在天桥演出,便手拿直径有一尺许的瓦盆,用双筋上下敲成各种悦耳的声调,等围观的人逐渐增多就随敲随唱民间小曲和太平歌词,间或抓哏逗乐。仅用瓦盆当作唯一的乐器,在当时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在《天桥杂咏》中曾写道:“曾见当年盆秃子,盆儿敲得韵铮铮,而今市井夸新调,岂识秦人善此声。击缶唱歌形似丐,斯人今已不堪论,笑他俗子无知识,妄拟庄周浪敲盆”。 第五位艺人是练杠子的田瘸子,其姓名不祥,只知腿脚有毛病,走路时一瘸一拐,尽管如此,可是练的杠子却妙手不凡,真有几招绝的,他的拿手玩艺儿是《沾棍飞》、《赚竿睡》、《寒鸦浮水》、《鹞子翻身》等,使人百看不厌。甚至只要两个手指着杠,便能立即拿起大顶。每练到这种绝活时,便开始要钱,观众无不倾心愿意。在《朝市丛载》中有这样的记载:“瘸腿何曾是废人,练成杠子更神通,寒鸦浮水头朝下,遍身工夫在上身”。 第六位是化妆说相声的孙丑子。姓名不祥,由于他长得丑陋不堪,故人们都叫他孙丑子。他是穷不怕的师兄弟,以说相声为业,正因为其貌不扬,便往往以出怪相来博得观众一笑。他特殊的地方是,每逢春节热闹之际,孙丑子便乔装打扮,身穿白袍,头戴麻冠,扮成孝子的模样,左手拿着哭丧棒,右手打着招魂幡,一面摔丧盆子,一面哭泣喊冤,以次招徕观众,逗人发笑。《天桥杂咏》中说他:“为谋生计戴麻冠,行哭爸爸又呼冤,莫道国人多忌讳,也知除假使真钱”。这种表演实在低级庸俗,令人作呕,使相声走入歧途,因而逐渐被淘汰掉了。 第七位是吹鼻嗡子打麻货铁壶的,其姓名不祥,人们都管他叫“打麻货铁壶的”。表演前先要化妆打扮一番,然后用两个特殊的小竹管插入鼻孔内,使尽全力用鼻音使竹管发出有节奏的音响,婉转迂回,格外好听。随着音响口中还唱着自编的小调,腰间挎着一个铁水壶,边唱边敲,洋相百出,逗人发笑。《天桥杂咏》中说他:“麻铁壶敲韵调扬,亦能随手协宫商,当时牛鬼蛇神样,看到而今转觉强。鼻音一响上场来,抹粉簪花亦怪哉,但使游人能注目,今朝不负大烟灰”。 第八位是砸石头的常傻子。其实他并不傻,只是他有几手真功夫,有股子憨劲。每天同他的弟弟常老二,携带一个铁盒装着自制的药丸和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在天桥撂地演出。先用一条长凳摆在场子中央,然后将铁盒放置凳上,口中讲些风趣幽默的话,便开始献艺。只见他手提一块青石,定睛凝神,随即用手指向那石块猛地一戳,“啊”的一声,只见好端端的一块石头顿时变得粉碎。他边练边说:“有这股子劲是吃自制‘百补增力丸’吃的。除了增力外,这种药还能治疗闪腰岔气,伤筋动骨,跌打损伤,风寒麻木等病”。说得绘声绘色,因而赢得人们争相购买。《天桥杂咏》中说:“猛向石头哈一声,抡开双臂定双睛,石头撤去石头垫,肉绽皮开也不成。仙家煮石事荒唐,常傻而今可做粮,顽石且能迎手碎,何须更觅点金方”。 以上是光绪年间的天桥八大怪。到了辛亥年间,天桥又出现了八大怪,下期续谈。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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