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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平先生《“新论捧逗”新在哪里?》一文的评论

我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第三届相声大赛,第一场的展演,演出的节目叫《新论捧逗》。演出后有朋友问这段《新论捧逗》新在哪里?也有记者说:“从外行的角度看并算不上精彩。”记者的话说得很中肯,他或她确实是外行,这段相声真的不是给她或他和与其相同欣赏水平的人士演的。本来我想让主持人在主持词里面加上“此相声只为博厚重者一乐!”导演说不可以,我只好作罢。 
    现在我就回答一下《新论捧逗》新在哪里这个问题。
    《论捧逗》这段相声,是喜爱相声的朋友再熟悉不过的一段传统相声。我个人推崇苏文茂、马志存两位先生的版本,觉得苏文茂、朱相臣先生的版本不够丰满,关于此事我也曾请教过苏文茂先生,苏先生告诉我,跟朱相臣先生合作的那一版,是这个节目刚刚整理出来没多长时间就录音了,比较仓促。
    这段相声,有的朋友都能背下来了,再按照原先的演法肯定乏味,于是采用了一种借力打力的打法。
    开篇先说过去的版本有问题,并举出例子,诸如聋子耳朵配搭儿,伦理笑料等,然后下定义说这种做法就是典型的“三俗”,(事后居然有人接招,认为是在攻击他,想想真可笑,有人居然愿意承认自己是三俗!自己抢的,我们管不着啦!)似乎是要颠覆原来版的《论捧逗》。就在捧哏演员热泪盈眶之际,出现了几个虽然;“虽然捧哏的演员在台上的话语比逗哏的演员少了点儿,虽然捧哏的演员在台上所付出的劳动强度比逗哏的演员轻了儿,但是,人家毕竟在台上陪你站着哪!不容易!那得耐得住寂寞!所以我要借着今天的机会,向所有的逗哏演员发起倡议,一定要以慈善家的胸怀来关爱、善待捧哏从业人者。”
    捧哏演员开始反驳,进而入活。
    我跟捧哏演员郑健是一师之徒,所以我在节目里加上了模仿恩师李伯祥先生教训他的情节,其中一段诬蔑捧哏的学习相声三年,连一段《反正话》都逗不了!(《反正话》是一段极其简单的传统小段儿,一个从未学习过相声的人,只要经过很短时间的培训就可以演出。)收到了极其强烈的效果。这样处理,使得瓢把儿更加紧凑,入活也很平整,这就是《新论捧逗》新处之一。
    所谓《新论捧逗》也还是《论捧逗》。既然叫《论捧逗》就不能摒弃其精华,所以“活身儿”基本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去掉了我认为是累赘的部分,懂得相声的人都知道这个节目的表演难度!
    另外新的地方我比较满意的就是“底”,“底”的处理我下了很大的功夫,我想细心的观众一定记得永和豆浆这个包袱儿,我喜爱此类包袱儿;“甲:拿起笔,挥毫泼墨,兰亭序,永和……豆浆……乙:那是九年!甲:多音字。乙:没那么多的!”
    原来的“底”大家都熟悉;
    “甲 ……再有三年,你就赶上我了。乙 我还不如他呀!”
    《新论捧逗》“底”是这样;
    甲 ……如果您继续在书法界弘扬相声艺术,在相声界苦练书法技巧,甭多了,再有三年……
    乙 怎么样?
    甲 你就成俩外行了!
    乙 咳!
    甲 哎。这个结束说咳不合适,应该这样说。
    合 我呀!
    这个“底”的处理是出人预料的,不懂的人认为是狗尾续貂,其实不然,这是个打内的包袱儿,包括前面“活身儿”里面捧哏的加反正话儿,这样的包袱儿也不是演给他或她的记者同志和与他们一个水准的人们的。
    此前我一直在思索,我们应该如何继承传统的问题。有的青年演员确实下过许多功夫,学了许多传统节目,我敬佩他们所下的功夫,可我考虑的是如何把功夫下到该下的地方。因为仔细分析就不难看出,所谓的传统相声里所涉及到的内容,均是那个时期的流行与时尚,我们作为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年轻人,如果还在追求五、六十年以前的流行与时尚,并把这些东西奉为至宝,这样的人最好改行,建议其去搞考古和历史或贩卖古玩等工作。
    传统节目当中有我们取之不尽的营养,尊重传统、继承传统,是负在我们这一代相声演肩上的重担。我还是少说空话,多做实事!咱们台上见!
    出自http://blog.sina.com.cn/u/1244452120,网友名流邻居转帖。
    对王平先生《“新论捧逗”新在哪里?》一文的评论
    蔫西瓜
    先就事论事儿,说这个“新”。
    王平先生的《新论捧逗》,确实当不得这个“新”字。王先生说换了“瓢把儿”,换了“入活”的手法,这话不假,但是不是换了垫话、瓢把儿,改了入活方式就算“新”?我认为不能算。因为“正活” 与 “垫话、瓢把儿”从来不是固定搭配,而是根据现场需要随时作调整的。
    我是外行,说话不能服众。所以我要请出老宗师张寿臣的话来:“先谈谈相声“垫话儿”怎么入活吧。……. 这就要拿“垫话儿”先带带路——试一试,如果观众喜欢这个的多,就按这个往下说,要是这个没响,一定是观众不喜欢,这不要紧,可以再往别处岔,一个两个连三个,几时等到观众一乐——“垫话儿”响啦,这时候儿再入活。……,运用得当,什么“垫话儿”随便都可以入哪个活。”  (张寿臣先生谈表演相声的经验)
    王先生对垫话、入活,确实花了心思,王先生认为达到了“使得瓢把儿更加紧凑,入活也很平整,”的效果,很好,值得提倡,但王先生所谓的“新处之一”实实在在当不起这个“新”字。
    “正活”部分,正如王先生所说:“活身儿”基本没有太大变化”。所以,王先生没有列出“新处之二”,当是指“底儿”。 我先不说这个“底包袱”怎么样,问一句:换底儿当不当的起“新”字?这个问题复杂点儿,不能一概而论。有的段子,底儿比较沉,是大个儿包袱,换与不换,效果截然不同,观众一听,就知道“底儿”换了,大家一听就会说:“底儿”不同了。(我还想不起这样的例子。郭德刚先生的《我要幸福》算一个? ) 有的段子,底儿只是个自然的收束,故事讲完了,只能这么来一句,比方刘宝瑞大师的《连升三级》,底儿是“一群混蛋”或“一群王八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论捧逗》的底儿,我觉得介于前二者之中。正活中,甲乙二人的抬杠才是重点,到了底部,杠已经抬完,意思也表达的很完整了,就差一个底儿了。这种情况下,换了底儿,在整个段子前加个“新”字妥当吗?个人认为不妥。
    其实,老艺人们早就总结出一句话:“一遍拆洗一遍新”,据耳钉徐,徐德亮老师解释,意思是说好演员每次演出完了都得根据现场观众反应重新加工,演一遍,改一遍。这么说或许有点儿夸张,但传统相声段子被磨练改造是常有的事。稍有改动,就加个新字,是不是性子太急了点儿?
    王平先生所谓“新”,是针对苏文茂苏老的版本而言。其实,苏老的版本,已经作了极大的拆洗与翻新,与北京二赵的《论捧逗》精神气力,结构框架截然不同,是苏老独有的代表作,要称个“新”字,决不过份。那么为什么,包括苏老在内,没有人称苏老的版本为《新论捧逗》? 因为它太成功,太经典,几乎把二赵版的《论捧逗》彻底淘汰。以至于一提到《论捧逗》,人们首先就想到苏老的版本。要打听二赵的版本,只好问:“您知道《老论捧逗》吗?”
    既然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何必在意一个“新”字?
    “新”字说完,我再说说王先生的包袱。
    王先生说:“我喜爱此类包袱儿;“甲:拿起笔,挥毫泼墨,兰亭序,永和……豆浆……乙:那是九年!甲:多音字。乙:没那么多的!””
    这个包袱巧妙,也够品位,难怪王先生喜爱。但是,《兰亭序》是什么,观众不熟悉。永和豆浆,观众也不熟悉。这个包袱,只能给爱喝“永和豆浆”的书法爱好者们抖。我估计,这种类型的观众,也还有。
    然后说王先生的底包袱:
    甲 ……如果您继续在书法界弘扬相声艺术,在相声界苦练书法技巧,甭多了,再有三年……
    乙 怎么样?
    甲 你就成俩外行了!
    乙 咳!
    甲 哎。这个结束说咳不合适,应该这样说。
    合 我呀!
    王先生说,“这个“底”的处理是出人预料的”,这个我同意。但他是不是太出人预料了点儿?王先生说,“这是个打内的包袱儿”。依我看,要当这个“内”,第一,得熟悉苏老版的“论捧逗”,第二,得熟知“咳”、“我呀”这两个包袱底儿词,第三,能在短时间内体会为什么“我呀”、比“咳”合适,第四,还得迅速反应出,甲乙二人已经完成了一次“跳进跳出”。第五,大脑在经过一系列的搜索与计算后,还能找着笑神经。“永和豆浆”的包袱,如果预先多加铺垫,也还能用;这个底包袱,不但很狗尾,而且很蛇足,根本不能用。
    所谓包袱,固然要“出人预料”,但不能让观众“措手不及”。赵佩茹说:“相声最怕听众费脑子”,(相声要表演得磁实)这句话我猜王先生没听说过,也没体会到。但王先生也应该算一算,那样“内”的观众,全国能有几个? 王先生又把“永和豆浆”的包袱同这样的底儿包袱凑在一块儿说,那么爱喝“永和豆浆”的书法爱好者,而且还得那样“内”的观众,全国还有几个?还是说王先生在创作这些包袱时,没想到过观众,全身心地追求品位去了?
    王平先生一贯坚持艺术的品位,这是好的。但包袱没响,赖听众不够“内”、没水准,这种态度要不得。
    话说回来。在侯宝林大师的年代,相声演员是“欢喜虫儿”。那个时候,演员要靠观众养着,不迎合观众就没饭吃。所以他们的通病是自轻自贱。侯大师自尊自爱,坚持自己的品位,可敬。现在这个年代,相声演员是“艺术大师”,国家养着,演员不必“diao” 观众,通病是端着架子,对观众的反应不理不睬,口称“反三俗”、“坚持品位”,其实随心所欲,糊弄观众,可恶!王平先生对相声本身,有思考,有追求,对观众的批评,有反应,有争论,难能可贵了。希望王先生重视观众评价,积极面对反馈,快快提高表演技巧,多多“一遍拆洗一遍新”整理段子。
    面对好演员好作品,观众们从来没有吝惜掌声!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