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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现代就业市场的观点论孔子周游列国


    
    由現代就業市場的觀點論孔子周遊列國
    吳文璋
    (成功大學)
    
    前言
    孔子周遊列國是為了行道濟世,建立大同社會的理想,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今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己。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於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勢者去,眾以為殃,是謂小康。《禮記 ‧禮運》
    要實現大同世界,這是一個聖人的偉大胸襟,令人敬佩,而且禹、湯、文、武、成王、周 公等六 君子的成就只是小康。然而由另一個觀點來看,卻顯示出這是一個沒落貴族,失業的讀書人,他離鄉背井,進入國際就業市場之中,想要謀求職位的一個奮鬥歷程。因此本文就嘗試由這個角度,去分析孔子這個經歷,看看能否找出新的意義來。以下有幾個經濟學的概念,本文將運用這些概念重新詮釋孔子周遊列國的歷史事件:
    甲‧市場  乙.就業市場  丙.供給與需求  丁.價格  戊.競爭  己.中間人﹙經銷商﹚ 庚.產品。
    甲‧市場:
    市場(markets),一般是指買賣商品的地方;現在,市場已擴大到指賣者相互競爭招徠顧客的整個地區。[①]
    乙‧就業市場
    在一個地方或地區,有求職者和其他的求職者共同競爭,希望以自己的才能和雇主交易,以獲取酬勞。
    丙‧需求與供給:
    需求(demand)的定義是在某一段期間內,其他情況不變之下,消費者面臨其他各種不同的價格和商品,他願意購買,並且有能力購買的數量。供給(supply)是指在某段時間內,其他情況不變之下,生產者面對各種不同價格,所願意而且能夠生產的數量。[②]
    丁‧價格
    西方經濟學者認為,市場是買賣雙方可以自由交易的地區,在一個完全競爭的市場中,同樣的商品無論在何處,同一時刻都趨向於按同一價格銷售。但是商品價格還是會依時間、空間和買賣雙方的需求度而變化。[③]
    戊‧競爭
    同一種貨品希望求售以獲利,但是他必須面臨競爭,也就是說當他順利出售時,別的貨品就無法售出;當別的貨品售出,他自己就無法售出,這時雙方的關係是利害衝突的。如果雙方都順利出售,這時雖然有競爭,但是利益沒有衝突,例如職位有多個,競爭者也有多個,但是每一個人都獲得滿意的職位。如果職位只有一個,競爭者是倆個以上,那麼雙方關係就是零和遊戲,也就是說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是很殘酷的生存競爭。[④]
    己‧中間人
    生產者、貨品、和消費者分散各地,互不相識,無法交易,這時候中間人,也就是經銷商應時產生,他在市場上的經濟地位比賣者還強,當然也比貨品更強。[⑤]
    庚‧貨品
    在市場上出售的的物品稱為貨品,在就業市場上,求職者就是貨品。
    辛‧生產者
    生產者就是廠商,他是從事生產的人。他要考慮的是:生產什麼?如何生產?生產多少?生產(production)對經濟學家而言指的是一種「轉換的過程」一種創造附加價值的過程,亦即將某些原料結合各種生產要素,轉換成另一種形狀的產品。在孔子的時代,他首開私人講學教育之風,弟子三千,傑出者七十二人,由就業市場來看,孔子就是生產人才的廠商,他的學生就是他的產品(貨品),當孔子去求職的時候,他是廠商(生產者)兼貨品。
    以下論述孔子周游列國的經過和詳情:
    一、去父母之國
    〈一〉孔子離開的原因
    當時魯國發生了政變,魯昭公被野心勃勃的臣子趕走,投奔到齊國去,魯國由季平子掌控政局。
    〈二〉孔子前往的國家
    孔子是因為魯昭公流亡到齊國去,受昭公的影響也到齊去謀求發展。他成為高昭子的家臣,希望藉由高昭子的關係,和齊景公溝通。[⑥]
    〈三〉有利的因素
    齊景公對孔子相當的景仰。魯昭公二十年的時候,孔子年紀是三十。齊景公和晏嬰來魯國參訪,
    景公問孔子曰:「昔秦穆公國小處辟,其霸何也?」對曰:「秦國雖小,其志大;處雖辟,行中正。身舉五羖,爵之大夫,起纍绁之中,與語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雖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說。[⑦]
    孔子給齊景公留下很好的印象,結下一個很好的線,奠定日後換工作跳槽的機會。
    〈四〉失敗的原因
    孔子剛到齊國的時候和齊景公相處非常良好
    景公問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他日復問政於孔子,孔子曰:「政在節財。」景公說。[⑧]
    景公十分賞識孔子,想要把尼谿的田分封給孔子,遭受到齊國的宰相晏嬰的排擠,批評孔子的學說禮儀繁瑣,不切實際,又驕傲自大,目中無人,晏嬰進曰
    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崇喪遂哀,破產厚葬,不可以為俗,游說乞貸,不可以為國。自大賢之息,周室既衰,禮樂缺有閒。今孔子盛容飾,繁登降之禮,趨詳之節,累世不能殫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君欲用之以移齊俗,非所以先細民也[⑨]
    結果齊景公就把孔子冷凍,給他一個不高不低,沒有實權的官職。
    後景公敬見孔子,不問其禮。異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閒待之。齊大夫欲害孔子,孔子聞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返乎魯。[⑩]
    孔子感到不是滋味,因為他想要的就是像季平子那樣掌理一國之政,景公推拖搪塞,以自己年老為藉口,孔子又面臨奸臣有意傷害,後來就自動離職,再回到魯國去。
    由就業市場來銓釋:
    魯昭公就是公司的老板,被股東排擠就下台了,孔子拒絕效忠新的老板,堅持效忠原來的僱主,一起離開公司。但是孔子雖然和魯昭公同樣流亡到齊國,魯昭公被齊景公安排於乾侯這個地方。為了賺得薪水(俸祿)以養家活口,孔子找到一個新的老板,就是齊國的大夫高昭子,他成為高昭子的家臣,希望透過高昭子的關係,往上發展,取得齊景公的重用。也就是說孔子的目標是上司的上司,而不是高昭子。
    齊景公對孔子非常賞識,打算把尼谿之地分封給孔子,這時候職場競爭者晏子,深知孔子對其職位的威脅,也就是說孔子初期是成為高昭子的家臣,中期目標就是要成為齊景公的宰相,以主控朝廷行政,晏子當仁不讓,或者說當職不讓,如果讓孔子得逞,他就會失去權勢職位,因此對競爭對手展開攻擊。晏子並不貶低孔子的能力、德行和操守,他攻擊的是孔子的弱點,他把孔子的優點全部扭屈成缺點,。他批評孔子1.對國家法制頗有意見,無法完全順從 2.驕傲自大,不是一個聽話的好的職員 3.崇尚傾家蕩產的厚葬,不可使民成俗 4.游說各個諸侯,乞求借貸官職,不能效忠同一個國家,忠誠有問題 5.繁文縟節窮年累世也學不完,根本不適合教導人民。
    結果齊景公由一個職場主管的立場來考量,重用孔子不合乎公司利益,所以聽信晏嬰的批評,對孔子尊而不用,不付予孔子掌管朝政的大權。晏子的政治手腕很高明,雖然阻擋孔子的求職之路,但是並未運用二桃殺三士的伎倆殘殺孔子,而是好禮相待,甚至獲得孔子的友誼與尊敬。[11]但是齊國其他的大夫不懷好意,準備加害孔子,所以考慮了職場上的諸多因素,孔子後來就決定離開了。
    二、再回父母之國
    (一)拒絕挖角
    魯國有陰謀作亂,想要奪權的大臣不斷向孔子挖角[12]
    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塗。謂孔子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曰:「不可。」「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孔子曰:「諾。吾將仕矣。」《論語‧陽貨第十七》
    陽虎為了延攬孔子可謂相當用心,依禮數進行,孔子既不想得罪權臣,也不願加入陰謀叛亂的團體,孔子也頗費苦心,結果狹路相逢,孔子迫於人情壓力,假裝答應出仕,但是又不是真的答應,表現了在矛盾的勢力中,求生存的身段和智慧。
    (二)接受 國 君徵召
    陽虎引起的內亂平定之後,孔子接受國君徵召,擔任了下列的官職:由中都宰、升到司空、再升到司寇。[13]
    (三)外交成果
    孔子治理魯國吏治嚴明,百姓富足,也引起齊國的驚懼:
    定公十年春,及齊平。夏,齊大夫黎鉏言於景公曰:「魯用孔丘,其勢危齊」。乃使使告魯為好會,會於夾谷。魯定公且以乘車好往。孔子攝相事曰:「臣聞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古者諸侯出疆必具官以從。請具左右司馬。」定公曰:「諾。」具左右司馬。會齊侯夾谷,為壇位,土階參等,以會遇之禮相見,揖讓而登。獻酬之禮畢,齊有司趨而進曰:「請奏四方之樂。」景公曰:「諾。」笙旄羽袚矛戟劍撥鼓噪而至。孔子趨而進,歷階而登,不盡一等舉袂言曰:「吾兩君為好會,夷狄之樂何為於此!請命有司!」有司卻之,不去,則左右視晏子與景公,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頃,齊有司趨而進曰:「請奏宮中之樂。」景公曰:「諾。」優倡侏儒為戲而前。孔子趨而進,歷階而登,不盡一等,曰:「匹夫而營惑諸侯者罪當誅!請命有司!」有司加法焉,手足異處。景公懼而動,知義不若,歸而大恐,告其群臣曰:「魯以君子之道輔其君,而子獨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於魯君,為之奈何?」有司進曰:「君子有過則謝以質,小人有過則謝以文。君若悼之,則謝以質。於是齊侯乃歸所侵魯之鄆,汶陽、龜陰之田以謝過。[14]
    在夾谷之會,孔子不戰而屈齊之兵,取得外交和領土的勝利。
    (四)由成功轉向失敗的原因
    1. 墮三都
    為了維護魯君的統治權,孔子取得魯君的同意進行墮三都的軍事行動
    定公十三年夏,孔子言於定公曰:「臣無藏甲,大夫毋百雉之城。」,使仲由為季氏宰,江臥墮參都。於是叔孫氏先墮郈。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率費人襲魯。公與三子入季氏之宮,登武子之台。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孔子命中句須、欒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將墮成,公斂處父謂夢孫曰:「墮成,齊人必至於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無成是無孟氏也。我將弗墮。」十二,公圍成,不克。
    墮三都,孔子執行的結果是成功了三分之二,也爆發了內戰,最後一城攻不下來,嚐到了小失敗的苦果,更得罪一些有權勢的大夫。
    2. 位高而驕
    墮三都雖然未竟全功,也是一個好的業績,孔子的職位更上層樓:
    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攝相事,有喜色。門人曰:「 聞 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樂    其以貴下人』乎?」
    孔子是聖人,聖人也會犯錯,孔子說:「過則勿憚改。」《論語‧子罕》如果他自己不認為有錯,當然就不會改了,在以上的談話中,顯然的孔子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3. 誅殺魯國的大夫
    在封建時代,一般而言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誅殺大夫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但是孔子以少正卯亂政,就予以誅殺,引起很大的爭議。[15]
    4. 女樂之禍
    物極必反,功成招忌。孔子位高權重,勇於任事,與聞國政三月,粥糕豚者弗飾賈;男女行者別於途;途不拾遺;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歸。[16]這是孔子政治生涯的高峰,齊國君臣恐懼之餘,使出美人計以離間魯國君臣,陰謀陷害孔子。
    齊人聞而懼曰:「孔子為政必霸,霸則吾地近焉,我之為先併矣。盍致地焉?」黎鉏曰:「請先嘗沮之;沮之而不可則致地,庸遲乎!」於是選齊國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 魯 君。陳女樂文馬於魯城南高門外。季桓子微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 魯 君為周道游,往觀終日,怠於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魯今且郊,如致膰俎於大夫,則吾猶可以止。」桓子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聽政;郊,又不致膰俎於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
    孔子依君子的原則行事,當魯國君王沉迷於女色,君臣之間三日不聽政,又在一年最重要的祭典中,君王對大夫無禮,不致膰俎於大夫,於是決定自動去職,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
    回到母國任職,可以得到天時、地利和人和。但是人情包服袱也是要妥善處理。陽虎過去與孔子有交情,努力延攬孔子出仕,但是陽虎有奪權作亂的野心,所以孔子既要顧及交情,不願因拒絕而得罪陽虎,更不願意加入這個陰謀團隊以惹禍上身,顯示出選擇好的上司,過濾前景不看好的團隊,甚至把即將闖禍倒閉的團隊排除在選擇的名單之外,是要很用心,務必作出明智的決定,而且要堅持到底,付諸行動,而不是貪圖職務而來者不拒。
    陽虎之亂平定之後,孔子終於如願以償,獲得國君的徵召,逐步取得他所要的職務,由中都宰到司空、大司寇,再到大司寇行攝相事,大展鴻圖,使魯國內政外交取得重大的進展。對外,夾谷之會在外交上爭取到和齊國平等的地位,收復失土;對內,墮三都集中君權,教化人民使國力徵蒸日上。這時孔子的競爭者,已經不是求職的個人,而是企業主和企業主之間的集團競爭。這是國和國之間排列組合的龍爭虎鬥。這些國家中首先受到威脅的是齊國,在內政、外交、軍事上齊國不敢和孔子正面對抗,於是用陰謀詭計迂迴的用女樂來對付孔子。孔子不受女色所惑,但是聲東擊西,借力打力,讓季桓子和魯君沉迷女樂,怠乎朝政,結果打擊到孔子,表面上是孔子自動退職,與齊國君臣無關,但是其實不是。
    但是孔子這樣高風亮節的行事作風,卻落入 齊國 君臣的陰謀算計之中,這不只是盡忠僱主的層次,而是僱主之間的企業競爭與謀略爭戰;換句話說,女樂之禍必須拉到戰略的高度來看才可以,這不只是戒女色的問題,也不只是君臣集體不上朝的問題,是國際勢力平衡的問題,甚至是情報戰、間諜戰的問題。孔子智不及此,僅僅以德行的角度和禮制的角度來衡量,無法予以反制,是為終身之遺憾。而這個困境,在往後周游列國,求職的時候,不斷的重複發生。
    三、前往衛國
    (一)原因
    衛國有好朋友為官[17],局勢安定,權臣老死,局勢大有可為。
    (二)失敗的原因
    衛靈公雖然景仰孔子,但是大權旁落於夫人南子,對孔子尊而不重用[18],孔子又不願透過佞臣謀官[19],更不願 仰仗 夫人鼻息,因此黯然離開。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孔子擁有良好的人脈,上司景仰他,雖然尚未付予治國的大任,但是上司所寵幸的大臣彌子暇的妻子和子路的妻子是姐妹,上司寵愛的妃子也對孔子發出善意的邀約,如果加上這兩人向衛靈公極力推薦,獲取宰相一職的機率非常的高,幾乎可以說水到渠成,但是孔子寧可直接取信於衛靈公而不願透過旁門左道來達到目的,因此終缺臨門一腳,無法如願以償,獲取高位。孔子拒絕了兩位有能力但是品德有爭議的代理人,這兩人若願意推銷孔子,幾乎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四、二臨衛國
    過程:
    孔子適陳過匡,被匡人追捕,有驚無險,過蒲,二度返乎衛,拜見南子夫人。
    靈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為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願見。」孔子辭謝,不得已而見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珮玉聲璆然。孔子曰:「無鄉為弗見,見之禮答焉。」子路不說。孔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孔子之所以拜會南子夫人,是因為夫人一再以禮相約,但是子路反對,一則是南子夫人名聲不佳,二則是不合正式的禮制,孔子情急之下以向天發誓來証明自己的清白,因為他已經踏入一個曖昧的權力禁區,不是用一般語言可以澄清的。[20]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
    孔子這一次修正他的作法,不再拒絕南子夫人的邀約,依禮覲見,但是這件事情引起孔門大弟子子路強烈的反彈,因為走後門雖然很有效,但是這不合乎孔子平日的教導,這不是一個正人君子為了求職所應該做的事,更何況南子夫人有許多緋聞,是個爭議性的人物。從歷史上推斷,孔子似乎並未 和南子 夫人有秘密協定或利益交換,否則孔子應可獲得理想中的職務。反過來說若是競爭者 和 夫人或權臣有秘密協定或利益教換,則孔子就不可能獲得他想要的職務。
    五、前往陳國
    結果:陳國只是個小國, 國 君只當孔子是博學之人,未予重用。
    孔子遂至陳,主於司城貞子家。歲餘,吳王夫差伐陳,取三邑而去。……
    有隼集於陳廷而死,楛矢貫之,矢長尺有咫。陳湣公使使問仲尼。仲尼曰:「隼來遠矣,此肅慎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九夷百蠻,使各以其方賄來貢,使無怠職業。於是肅慎貢楛矢石砮試求之故府,果得之。,長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以肅慎矢分大姬,配 虞胡公而封諸陳。分同姓以珍玉,展親;分異姓以遠方職,使無忘服。故分陳以肅慎矢。」
    孔子居陳三歲,會晉楚爭強,更伐陳,及吳侵陳,陳常被寇。孔子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進取不忘其初。」於是孔子去陳。[21]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孔子想到陳國謀職,陳 國的國 君雖然很尊敬孔子的博學,但是也沒有重用孔子,而且自身難保,孔子去到陳國,停留了三年,那個時後剛好碰到晉國和楚國進行爭霸戰,雙方輪流攻打陳國,後來吳國北伐爭霸,也侵略到陳國來,佔領了三個城邑才離去。孔子說:「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論語‧公冶長》就離開陳國。對求職者來說,一個經營不善,身處風雨飄搖之中,看起來似乎行將倒閉的公司,求職者還是不宜久留,這才是明智的決定。
    六、三臨衛國
    (一)原因
    孔子去陳過蒲,被蒲人以武力攻擊威脅他不得去衛國,孔子假裝答應,於是順利到達衛國。子貢提出質疑;「盟可負邪?」孔子說:「要盟也,神不聽。」[22]
    衛靈公因為後悔沒有重用孔子,因此表示善意,甚至親自到郊外迎接孔子。而且問政於孔子。[23]
    (二)失敗的原因
    衛靈公依然寵幸南子,無法重用孔子,而且衛靈公年老,對於政事開始怠惰,孔子看局勢不利,又自動離去。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上司既然有後悔之意,而且又以行動表示,親自去迎接孔子回到衛國,這是很有利的情勢,但是衛靈公因為老怠惰於政事,並未發布職務任用,孔子很失望的離開。總是缺少臨門的一腳,無法順利得分。
    七、晉國的機會
    (一)權臣挖角
    晉國的權臣趙簡子認為孔子是個人才,因此打算邀請孔子前往任職。
    (二)結果
    孔子既不得用於衛,將西見趙簡子。至於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臨河而嘆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丘聞之也,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陰陽,覆巢毀卵則鳳凰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於不義也尙之辟之,而況乎丘哉!」[24]
    孔子經過判斷之後認為:基本上晉國是處於內戰的狀況,情勢不明,雖然是個任職的好機會,但是危疑不安,而且趙簡子的德行有可議之處,最後決定離開。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晉國就像一個實力強大的公司,值得考慮就職,但是當權的上司屠殺心腹同事,其權力鬥爭之慘烈連鳥獸都知到道避開不義之人,何況是孔子,所以恐子臨河興嘆,根本不踏晉國,這叫做「危邦不入,亂邦不居
    八、孔子四入衛國
    孔子欲見晉趙簡子沒有結果,孔子第四度進入了衛國,入住於蘧伯玉的家,想要尋求出仕的機會。
    他日,靈公問兵陣。孔子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與孔子語,見蜚鴈,仰視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25]
    衛靈公詢問行軍作戰之事,而不是禮樂安邦定國之道,而且和孔子談話時心不在焉,沒有誠意,孔子就決定離開衛國。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孔子已經是第四度進入衛國,而且都能親自見到最高的當權者衛靈公,但是仍然是第四度無法獲得想要的職務,衛靈公想談軍旅之事,但是孔子不想談,推說不知,衛靈公甚至在談話中抬頭看著天空中飛翔的鴻雁,可見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孔子不願意投其所好,怎能讓僱主推心置,授予大權呢?買方可以選擇的人選很多,不一定要選孔子,雖然孔子學問好是聖人,條件很佔優勢,然而孔子想要出賣的貨品卻不是買方想要的,買方想要的,孔子卻不願意賣,雙方堅持己見,互不讓步,見面的機會再多,也是枉然。可以推論得知,在就業市場上,孔子的行銷策略是有問題的,他沒有認清這是買方市場,而不是他想像中的賣方市場,堅持原則的結果是求職四處碰壁。
    九、孔子前往宋國
    (一)結果:孔子在宋國連城門都進不去,就城門外和弟子行禮如儀,研究學問,卻遭到宋國司馬來鬧場示威。
    孔子……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魋欲殺孔子,拔其樹。孔子去。第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26]
    孔子憑著堅定的信念,有驚無險,安全而黯然離去。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宋司馬桓魋一定是把孔子當作職場上的競爭對手,而且是誓不兩立的競爭對手,因此不但不讓孔子進入都城,當孔子以實際演練禮儀來作市場行銷宣傳,更激起宋司馬桓魋的憤怒,以實際的行動威脅,欲殺孔子,使孔子感到恐懼,所以才會說:「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孔子周游列國,其就業市場之凶險,可謂步步充滿殺機。如果孔子和這些當權的大夫能建立友誼或者擁有共同的核心利益,情況或許就會不同。
    十、前往蔡國
    魯哀公四年,孔子在蔡國的時後,適逢楚國攻打蔡國,隔年孔子自蔡到葉,曾面見葉公。後來又離開葉,回到蔡國,顛沛流離,歷經艱險,毫無機會,甚至遭遇兵連禍結。
    孔子遷於蔡三歲,吳伐陳。楚救陳,軍於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間,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將往拜禮,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激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行皆非孔子之意。今楚,大國也,來聘孔子。孔子用於楚,則陳蔡用事大夫危矣。」於是乃相與發徒役圍孔子於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孔子講誦弦歌不衰。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孔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27]
    孔子在陳絕糧,在兵荒馬亂之際,被陳、蔡的奸臣圍勦,是孔子一生中事業的最低潮,孔子弦歌雅頌,進德修業,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而弟子們則信心動搖,孔子則面對問題與弟子們溝通開導。
    子貢色作,孔子曰:「賜,爾于為多聞而識之者與?」曰:「然。非與?」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貫之。」[28]
    子貢是對孔子非常尊敬且親近的學生,也現出不高興的臉色,孔子就告訴他,你的老師並不市像你想的那樣,只是一個博學強記的人,你的老師是一個用「道」來一以貫之的人。
    孔子知弟子有慍心,乃召子路而問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邪?吾何為於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耶?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齊?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29]
    孔子和子路個別談話,先把自己的問題丟給子路,當子路把反求諸己的標準答案說出來之後,孔子告訴他更高層次的答案,一個仁人和智者功成名就和挫折苦難兩個極端本來就都要坦然受之。
    子路出,子貢入見。孔子曰:「賜,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於此?」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蓋少貶焉?」孔子曰:「賜,良農能稼而不能為穡,良工能巧而不能為順。君子能修其道,鋼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為容。今爾不修爾道而求為容。賜,而志不遠矣!」[30]
    子貢認為孔子的道太偉大了,所以天下人根本無法包容,不如稍微降低標準,才能夠被天下人所包容。孔子把子貢罵了一頓,認為你不好好修道,卻只想貶道以求容,真是志向太淺近了。
    子貢出,顏回入見。孔子曰:「回,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於此?」顏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醜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國者之醜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後後見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顏氏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31]
    顏回是孔子的知音,知道孔子道已大修,有國者不用,是有國者的罪,不是孔子之的罪過。這叫做「不容然後見君子」。孔子這個就業市場上的人才製造廠商,面臨崩盤、倒閉的危機,孔子馬上面對問題,進行危機處理。順利的為學生們做心理建設,為了消除學生們的憤怒,孔子並不主動給予答案,而是先讓學生舒發不滿和見解,再因材施教,因勢利導,圓滿的化解危機。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孔子不只是一個求職者,他也不只是就業市場上的產品、或商品而已,而且他還是一個製造商,製造了一批具有不同功能,卻有共同理想的產品,供給就業市場上的需求,並且他是開風氣之先,製造人才,而且在就業市場上採取集體作戰,對各國的就業市場造成強大的競爭壓力,所謂弟子三千,知名者七十二人,孔子也成了各國就業市場上的眾矢之的,許多士大夫深深感受到這個職務危機,因此想把孔子和他的弟子們置之於死地,然後才會安心。可是就業市場上確實有人才的需求,有需求就會有供給,這是經濟學上的定理,孔子和他的學生們,怎麼打得倒呢?就算打倒了,其他的供應商,照樣會不斷的興起,而孔子已經建立了一個典範。
    十一、孔子前往楚國
    (一)動機:孔子聽說楚昭王很英明,因此主動前往求職。
    (二)失敗原因:
    1.受到楚國權臣的中傷:
    孔子派子貢當作使者,出使到楚國去,子貢不負使命,讓楚昭王率領軍隊親自迎接孔子。楚昭王非常賞識孔子,想要以書社地七百里封孔子。
    昭王將以書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諸侯有如子貢者乎?」曰:「無有。」「王之將率有如子路者乎?」曰「無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無有。」「且楚之祖封於周,號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明周召之業,王若用之,則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數千里乎?夫文王在豐,武王在鎬,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據土壤,賢弟子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其秋楚昭王卒於城父。[32]
    楚國君臣對孔子有猜忌之心,孔子不得志,於是由楚國離開。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孔子擁一個絕佳的成功機會卻依然失之交臂,若是在第一時間有賢能的大臣為孔子辨護力爭到底,那麼接受楚王的封地並獲得高階的職位,並不是不可能,這是市場行銷和專任代理商的問題,顯然的孔子在這裡是有所不足的。
    十二、五臨衛國
    (一)原因
    孔子不得志於楚國,於是又回到衛國。 衛國靈公傳位時發生內亂,此時局勢稍微恢復穩定,而且孔子有許多弟子任職於衛國,甚至有的的弟子身居高位。
    (二)結果
    新上 任的衛 君尊敬而欲予以重用,但是孔子正名的思想與弟子不合,因為衛靈公卒,立孫輒,是為衛出公。衛太子蒯聵與之爭奪權位。
    孔子曰:「魯衛之政兄弟也。」是 時衛 君輒父不得立,在外,諸侯數以為讓。而孔子弟子多仕於衛, 衛 君欲得孔子為政。子路曰:「 衛 君待子而為政,子將悉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矣。夫君子為之必可名,言之必可行。君子於其言,無所茍而已矣。」[33]
    孔子和子路師徒之間在政治路線上產生嚴重的衝突,對弟子們也產生很大的困擾。他們不確知孔子的意下為何?
    冉有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論語 述而篇》
    弟子們想要確認孔子是否願意出仕 衛 君,不敢直接詢問,子貢就用間接的方式刺探,結果確定孔子不會事奉 衛 君。雖然孔有許多學生在衛國為官,但是孔子和子路的政治理念不合,無法共事一君, 魯國 君臣又邀請他回國,因此就準備離開。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職場上僱主最高權力的爭奪戰,做為一個求職者要如何應對呢?孔子主張正名思想,主張伯夷、叔齊既然讓位,求仁得仁,就不應該後悔怨恨。因此他不願意介入 國 君繼位的權力鬥爭,主張依國家的禮法制度進行,但是子路採取效忠當權的現 任國 君,這是政治問題,也是職場上無法迴避的問題,雙方各有堅持,互不妥協,只有各行其是。孔門許多弟子跟從子路任職在衛國,受到國際間的批評,孔子也承受了輿論的壓力。這一次孔子如果願意的話,他一定可以獲得他夢寐以求的職位,但是孔子堅持原則,主動堅決的拒絕,不但拒絕新 任的衛 君,也拒絕了極力推薦自己的子路——孔子心愛的得意門生。
    相較於管仲為了取得齊國宰相的職位,與鮑叔牙約定各侍奉一個齊國的公子,管仲輔佐公子糾,鮑叔牙輔佐公子小白,無論誰輔佐的公子取得王位,都要互相薦,還會肝膽相照,全力維護不會和他爭奪宰相之位。在這種情況下,當兩個公子在返國爭取王位時,管仲還親自埋伏以弓箭射殺齊公子小白。公子小白未死而即為成為齊桓公,管仲不但不為公子糾殉死,還接受鮑叔牙的推薦,順利的成為桓公的宰相。孔子真的是正人君子,但是論到行銷策略,尋找優秀的經銷商(代理人),順利取得宰相的職位,說服 國 君言聽計從,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成就齊桓公的霸業,孔子可謂不如管仲了。
    十三、孔子回到魯國
    (一)原因:
    孔子的弟子冉求在魯國身居高職,是孔門之光,魯國的當權者享用大禮迎接孔子回國。
    冉有為季氏將師,與齊戰於郎,克之。季康子曰:「子之於軍旅學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學之於孔子。」季子曰:「孔子何儒如人哉?」對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質諸鬼神而無憾。求之至於此道,雖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對曰:「欲召之,則毋以小人固之,則可矣。」而衛孔文子將攻太叔,問策於仲尼。仲尼辭不知,退而命載而行,曰:「鳥能擇子木,木豈能擇鳥乎?」文子固止。會季康子逐公華、公賓、公林,以幣迎孔子,孔子歸魯。[34]
    (二)結果
    孔子地位崇高,但是被尊而不用,成為國策顧問,指導國政
    魯哀公問政,對曰:「政在選臣。」
    季康子問政,曰:「舉直錯諸枉,則枉者直。」
    季康子患盜,孔子曰:「茍子之不欲,雖赏之不竊。」
    以上是孔子對魯君和季康子的政治指導,,當政者或聽或不聽,也市西聽尊衍便。以下則是孔子欲透過弟子冉有直接干政,因為冉有是季氏的家宰:
    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論語‧八佾﹚
    泰山是周天子才有權祭祀,而季氏卻欲郊祭泰山,柘種僭越犯禮的事是孔子所反對的,孔子的弟子卻要去執行這件事情,而且拒絕老師的旨意,推說無能為力,這是孔子感到痛心的,但是若從季氏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孔子在幕後企圖干政。
    季氏將伐顓臾。冉有、季路見於孔子曰:「季氏將有事於顓臾。」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且爾言過矣。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冉有曰:「今夫顓臾,固而近於費。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今由與求也,相夫子,遠人不服而不能來也,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而謀動干戈於邦內。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論語‧八佾﹚
    冉有和子路要為季氏去發動戰爭,孔子持反對的意見,因為顓臾是先王所封為東蒙主,而且在魯國國境之內,冉求把責任推給季氏,孔子只責季氏雖然是上司,但是上司犯錯你有責任去阻止,否則就是失職,染求終於說實話,現在不工取顓於,等他坐大會為害子孫,對國家不利。孔子認為遠人不服,你不能想辦法去招來,邦國之內分崩離析,你不能安撫守護,卻要在邦國之內發動戰爭,明明是為了季氏的欲望,卻找藉口說為了子孫的安危,季氏的災禍恐怕不在顓臾,而是禍起蕭牆。無論孔子的意見是對還是錯,孔子還是意圖下指導棋,在幕後藉由弟子操控魯國國政,這是很明顯的。
    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論語‧先進》
    春秋末年國際局勢是往富國強兵去發展,季氏在魯國當權,也是追求這個目標,冉求只有在充份滿足季氏這兩方面的需求,才能保住職位,孔子既反對冉求為季氏擴張領土,又反對冉求為季氏增加財富,擺明了是要求冉求自動辭職,當冉求既不順從孔子的旨意,也無辭職的打算,孔子忍不住大發雷霆之怒,宣稱要與冉求斷絕師生關係,甚至要求弟子們發動集體的輿論圍勦。
    連自己的得意門生都不聽話,背叛師門的中心思想,不走王道,而走向管仲的霸道路線,孔子在失望之餘於是專心致力著述和教育的工作,直到終老。
    由就業市場來詮釋:孔子求職的時候堅持王道的理想,忠於僱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認為這樣對 國 君、人民、自己本身都能合乎利益和公義,並且把公義放在利益的前面,當作第一順位;孔子並未把僱主的利益和需求放在第一位。但是在就業市場上,僱主的需求和利益如果不優先考量,並且竭盡全力予以滿足,那麼僱主一定會另外選擇其他的替代人選,不可能付予大權,不可能把他納為心腹、智囊兼執行長。冉求雖然被孔子逐出門牆,若是以就業市場的競爭來考量,他的作風才是保住職位的鄭確方向,這是就經濟學的角度來評論,並不表示反對做道德方面的考量。
    結 論
    孔子說:「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論語‧里仁》經濟學就是由利益來考量,但是經濟學並不是小人之學如果利益合乎正義,孔子是不會反對的。孔子說:「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義而富且貴,就具有正當性。
    孔門弟子中,以經濟狀況而言顏淵最窮困,子貢最富裕。子貢是個成功的商人,善於投資理財,具有經濟學的眼光,孔子對於子貢的善於掌握市場價格的起服以獲利,並沒有反對責備的意思。
    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論語‧先進》
    當孔子進入國際間的就業市場的時候,子貢就曾嘗試由經濟學上買賣雙方的市場觀點來提省孔子
    子貢曰:「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論語‧子罕》
    子貢要說的是在職業市場中的求職者,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樣就算是美玉也是一件物品,物品就是要交換,要,出賣才有價值,把美玉藏起來不賣,有何價值可言?孔子是匆明人?,知道子貢意之所指,回答說,我不是不賣,否則我何必進入國際的就業市場之中?但是我必須等待一個好的價錢。子貢可能不好意思說市場上是一日三市,價格是浮動的。當賣方市場的時候,價格可以定得比較高,當買方市場的時候,就必須降價求售,否則就會便成貨底,囤積在倉庫裡不見天日。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聞諸夫子曰:『親於其身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緇。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繫而不食﹖」《論語‧陽貨》
    佛肸以中牟地區為根據地展開叛變,徵召孔子,孔子準備前往。子路認為這個叛亂團體根本不應該前往。但是孔子舉出理由反駁。一是自己的品格堅定經得起磨鍊,自己的德性純潔,不怕被污染;第二個理由是他不是匏瓜,怎麼能夠繫而不食?意思是他怎能當貨底賣不出去呢?第二個理由就是經濟學的理由,有買賣,有交換才有利益,才是貨暢其流。孔子進入就業市場就是要找工作,他需要就業,難到要他長期失業,坐吃山空嗎?
    孔子是教育家兼政治家兼宗教家兼建國者兼哲學家,具有多重的身分,以求職而言,他最想當的是政治家,以實際成果來看,他最適合當教育家和理性的宗教家。他雖然可以說是一個成功的教育家和宗教家,卻是一個失敗的政治家。他是政治的傳教士,建立善良政治的傳統,他是失敗的政治家,缺少雄才大略,而建國的野心也嚴重不足,無法開創統一天下的大局,難以企及禹、湯、姬昌、姬發、姬旦、姜尚的足智多謀和建國的不朽大業;但是孔子的境界卻高於他們,因為孔子的理想是謀閉而不興的大同世界,不需要陰謀詭計和戰爭殺伐。他進入國際的就業市場絕不只是找一個工作而已。以找一個位高祿厚的工作而言孔子是游刃有餘,以求職為人臣,志在成聖君而言,孔子是龍困沙灘,形格勢禁,到處受人排擠猜忌,無政治之功業,卻成就聖人與素王之美名,垂教百代,與耶穌、迦牟牟尼、穆罕默德齊名,德化全球。
    

    [①] 見《大英百科全書》第13冊 頁321 台北丹青圖書有限公司
    [②] 參見賴錦璋博士著《經濟學》三民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出版 2006年9月 初版一刷 頁19及頁25。
    [③] 同註1  見《大英百科全書》
    [④]見賴錦璋博士著《經濟學》三民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出版 2006年9月 初版一刷 頁143。
    [⑤] 同註1 見《大英百科全書》
    [⑥] 見司馬遷著《史記》第二冊 頁1910 台北鼎文書局出版 季平子和郈昭伯因為鬥雞的緣故得罪魯昭公,昭公帥師攻擊魯季平子,季平子和孟氏、叔孫氏三家共同攻擊魯昭公,結果魯昭公敗績,逃亡到齊國,齊國處昭公乾侯。
    [⑦] 同註6 頁1910。
    [⑧] 同註6 頁1911。
    [⑨] 同註6 頁1911。
    [⑩] 同註6 頁1911。
    [11]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論語 ‧公冶長》
    [12]見司馬遷著《史記》第二冊 頁1914 台北鼎文書局出版 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於季氏,因陽虎為亂,欲廢三桓之適,更立其庶孽陽虎素所善者,遂執季桓子。桓子詐之得脫。定公九年,陽虎不勝,奔於齊。市時孔子年五十。
    [13]見司馬遷著《史記》第二冊 頁1915 台北鼎文書局出版 其後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 之。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寇。
    [14] 同上註 頁1915-1916
    [15] 這件事情後代學者也有正反不同的爭議。
    [16] 同註32 頁1917。
    [17] 衛國的賢大夫蘧伯玉是孔子的好朋友,二人有君子的情誼。
    [18]見司馬遷著《史記》第二冊 頁1919 台北鼎文書局出版 孔子遂適衛,主於子路妻兄顏濁鄒家。衛靈公問孔子:「居魯得祿幾何?」對曰:「奉粟六萬。」衛人亦致粟六萬。居頃之,或譖孔子於衛靈公。靈公使公孫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獲罪焉,居十月,去衛。
    [19] 孟子書中提及:「孔子於衛主顏讎由,彌子之妻與子路之妻,兄弟也。」彌子受寵於衛靈公,但是孔子並不願意透過這層關係取得衛,國的大權。
    [20] 孔子對於靈公、南子夫人和自己三人之間的互動,相當不以為然。 同註17 頁1921 孔子居衛月餘,零公與夫人同車,宦者雍渠參乘,出,使孔子為次乘,招搖市過之。孔子曰:「吾未見德如好色者也。」於是醜之,去衛,過曹。
    [21]同註17 頁1921。
    同註17 頁1927。
    [22]見司馬遷著《史記》第二冊 頁1923。 台北鼎文書局出版
    [23]同註17 頁1923 衛靈公聞孔子來,喜,郊迎。問曰:「蒲可伐乎?」對曰:「可。」靈公曰:「吾大夫以為不可。今蒲,衛之所以待晉楚也,以衛伐之,無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婦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過四五人。」靈公曰:「善。」然不伐蒲。靈公老,怠於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嘆曰:「茍有用我者,朞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
    [24]同註17 頁1926。
    [25]同註17 頁1926。
    [26] 同註17 頁1921。
    [27]同註17 頁1930。
    [28]同註17 頁1930。
    [29]同註17 頁1931。
    [30]同註17 頁1931。
    [31]同註17 頁1932。
    [32]同註17 頁1932。
    [33]同註17 頁1934。
    [34]同註17 頁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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