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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易经》并不神秘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好像叫做《中国文化未解之谜》,书中称易与八卦是我们文化史上的一大谜团。围绕它的主要问题主要有:《易经》一书的作者究竟是谁?八卦的符号的究竟代表什么意义?六十四卦象征什么?卦辞与爻辞如何解读?
    
    其实关于这些问题传统易学也都有答案,比如:《易经》的作者是伏羲,文王与孔子。八卦分别代表天\地\水\火\雷\风\山\泽等八种事物,但是这些现成的结论并不能够帮助我们充分理解《易经》卦象与经文内容。所以,在学界不能形成共识。其实,问题已经明显摆在那里,假如这些现成结论是正确的,那么就应当能够实现帮助我们正确理解卦象与经文内容的目标。但事实却相反,在这些知识的前提下,我们还不能充分理解《易经》内容。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现有的结论是错误的。
    
    
    
    所以,在我们试图理解《易经》卦象与经文内容时,就不要受现有结论的束缚,我们不能够将八卦对应八物说用做演绎卦象与解读经文内容的基础。因为我们的前人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走了两千多年还没有走通,所以我们就不要继续沿着那个方向走下去。那条路是个死胡同,我们为什么还要走呢?所以,我研究《易经》就将那些传统结论暂时搁置,只采用少量的注释类的工具书,保证我在阅读经文遇到生僻字时不致发生误解。我思考的主要问题是:这个符号为什么起这些名字?卦辞与爻辞的论断规则是什么?
    
    我的思考持续了十几年之久,有一天我终于感觉理解了泰卦与否卦,从此思路也就打开了,我将六十四卦的卦象与卦爻辞逐一做了解读,写在了我的新书《周易探源》里面。在这里,我举井卦的例子来说明,解读卦象与经文内容其实是很简单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井卦是由上面的坎卦与下面的巽卦上下相叠而成的。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符号为什么会命名为井呢?
    
    
    
    为了理解这个问题,我们就从分析这个卦象开始,而不要去牵扯坎为水,巽为风之类的成见。首先说坎,两个阴爻包围着一个阳爻,我们就可以将它理解为阳在阴中。低洼为阴,那么阳在阴中,我们就可以理解为阳在坑中或陷中,也就是地势低洼之处。其实坎字就是指深坑陷阱之类事物。那么,什么是井呢?井就是水在穴中,或是水在坎窞之中。所以,坎卦的阳在阴中,就可以用来象井水之在井中。所以,坎卦就是用来象井的。
    
    其次说巽,巽卦两个阳爻下面一个阴爻,我们可以将它看作乾卦三阳损失了一个阳爻而来,所以巽卦可以理解为缺损或缺失。巽卦如何井的意义关联起来的呢?在这里我们提供一个假设,我们认为,六爻卦卦象的意义是由下卦到上卦的变易。具体到井卦,它的意义就是由巽卦到坎卦的变易。那么,我们就可将井卦的意义定义为损阳于坎,或损坎中阳。我们知道井是人们的饮水之源,人们每天都要到井边打水吃,所以井里的水总是处在一个被损失的状态中。井卦使用由巽到坎的变易来象征人们每天都要到井边打水的过程。这就是井卦这个符号被命名为井的原因。
    
    
    
    所以,我们在解读井卦卦象时,并不使用什么水在风上之类的解释,我们只需要从这些卦象最表象的象征意义出发。我们知道了井卦符号所代表的井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吃水井时,卦辞与爻辞的意义也就很容易读通了。井是人们的饮水之源,所以,当村子的居所变动了,但人们的吃水井没有变,那么这就说明,既使搬家也不会太远。因为只有搬远了才有可能重寻水源或重凿新井。这就是改邑不改井,不丧无得的意思。村子搬了,但吃水井没有变,这就无所谓得失。井水也会干涸,如果人们往来于井边,井水快汲尽了,还没有凿挖新井,打水的瓶子不仅打不上水来,还打破了瓶子,这就意味着有凶。这就是井卦卦辞的意义。
    
    我们再来说爻辞,初六的爻辞为:井泥不食。旧井无禽。井泥不食就是井里只有泥而没有水。为什么初六爻是井泥不食呢?就是因为初六爻是阴爻,阴而无阳,无阳就是无水,所以初六爻代表井里已经没有水了,只剩下淤泥了,所以这是一口快要干涸了井,没有水的井连飞禽也不再光顾了。
    
    
    
    九二的爻辞为:井谷射鲋,瓮敝漏。如何理解井谷呢?我们结合卦象,到了九二就是少阴卦了,少阴卦阴中有一个阳爻。一阳代表少,二阳代表多,所以九二爻代表井里有水,但很少。井谷就是用来形容井水少,水位浅。井水水位浅了,还没不下打水的罐子,罐子一下去就触到井底,被井底的硬物打破了。但是,这口井虽然井水少,不能打水来,但是我们却可以在这浅浅的井水里射鱼吃。所以,井谷射鲋,瓮敝漏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口井的井水少,水位浅。
    
    九三爻的爻辞为: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这句爻辞该作何解释呢?我们的理解也是基于卦象的象征意义。到了九三爻就是巽卦,巽卦阴中有两个阳爻,一阳代表阳少,二阳代表阳多。又巽卦代表二阳一阴,太阳见损。所以九三爻代表井里有水还很多,但是井水中有杂质,受污染严重。我们理解这句爻辞的基础就在九三爻的这一意义上。这是一口坏井,井里有水很多,但受污染而不能为人们饮用,我知道这口井只要稍加修理还能继续使用,所以我就将这个情况反映给大王,大王听说后就派人来修理这口井,从而使人们有干净的井水吃。
    
    
    
    六四爻的爻辞为:井甃。无咎。巽卦三阳损一阳,太阳见缺,所以代表坏井,破井,所以巽卦三爻分别是枯井,少水井,受污染的井。坎卦,阳在坎中,水在井中,所以坎卦三爻代表好井。井甃就井壁用砖砌好,淤泥不再污染井水,所以这是一口刚刚修好的井。无咎是断辞,与井甃的语意并不贯通。
    
    九五爻的爻辞为:井洌寒泉,食。九五坎中之阳,代表修好的井中的井水。修好的井,井水清澈清凉,可以饮用。九五爻才代表一口好井。上六爻的爻辞为:井收,勿幕有孚。无吉。如何理解这个句爻辞的意义?修好的井,需要大家的共同维护才行,打完水,就要将井盖盖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家长期有清澈干净的井水吃,否则的话,好井也会变坏井,新井也会变旧井。元吉是上六爻的断辞,语意并不与释爻部分连贯。
    
    
    
    通过的井卦卦象与卦爻辞内容的分析,我们看到,《易经》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它的原理其实也是很简单的。卦象与经文内容也不是难以理解,而且我们不需要借助经文与卦象符号以外的知识来理解它。我们理解这个符号所代表的意义时,并没有使用坎为水,巽为风的公式。而且使用这一公式,并不能获得在逻辑上能讲得能通的结论。比如,有一本书这样解井,上坎下巽,木处水中,汲水之桶为木制,下巽为木质水桶,故井有汲水之象。对于这类解释我是不能理解它们的,我不认为这些解释可以说服我们的理智。
    
    我们的理解是,上坎卦象阳在阴中,可以类比水在井中,下巽象损失,损阳于坎,就用于象人们汲水于井。人们到井边打水,就是取水于深穴的过程。这是这个符号命名为井的原因。这个理解证明了,八卦象八物的说法对于理解《易经》卦象与卦爻辞是多余的知识。或者说这个对应关系并不是《易经》这本书的基础。我们之所以不能理解卦象与经文,其根本原因就是我们迷信易传所提供的言论,总在八物上演绎。如果我们抛弃了易传中关于八卦的知识,我们反而更容易接近它们的本意。
    
    
    
    我通过研究发现:1.六十四卦卦象的命名有统一的原则,六十四卦的意义是由下卦到上卦的变易,而卦名就与这个变易有关。这同时也说明了《易经》这本书之所以名易原因。因为卦象就是讲变的,所以这本书就名易,易就是变。而卦象的意义也是变,象变就是易。2.爻辞释爻与论断吉凶的规则也是统一的。也就是说在卦象与经文内容里贯穿着统一的原理性的内容。
    
    如果我们坚持客观性原则,我们认为《易经》并没有讲任何深奥的哲理或物理,它的每一卦都是人事的模型,用于古代人们日常生活中具体问题的占问。所以,《易经》这份历史遗产是我们今人了解古人思想与生活的一个窗口,而不是用于证明我们文化比别人优越的资本,易学者那些关于易经的神话没有一个能够得到经文内容本身的支持。《易经》是我国最古老的书籍之一,但并不能代表我们文化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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