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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高! 相声名家点赞厚道高英培

本报参与主办的“纪念相声名家高英培诞辰90周年相声欣赏会”日前举行
    “实在”是高! 相声名家点赞厚道高英培
    “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这句如今常常出现在晚会和演出现场的话,其实出自已故相声名家高英培之口——12月8日晚,“纪念相声名家高英培诞辰90周年相声欣赏会”在民族文化宫大剧院上演,相声名家李金斗在主持串场时讲起了这段高英培重返津门演出时为高喊着“我们想你”的天津观众下跪,并发自肺腑地说了句“天津的父老乡亲们,我想死你们了”的动人往事。李金斗说,“这句话的出处是高英培先生,然而他不是为了要掌声,是离开家乡多年后看到父老乡亲的一种真情流露。”
    演出中,姜昆、李金斗、刘俊杰、孟凡贵、刘洪沂、李嘉存、石富宽、郑健等人悉数登场,用五个相声段子及一个诗朗诵致敬这位为人厚道的津派相声前辈——他相声里的话都成了天津卫的流行语,他是天津人心中永远的“高大爷”。本报文化视频直播栏目《后台》也通过北京头条APP、北京青年报官方微博等平台对整场演出进行了现场直播,并在演出前走进后台遍访相声名家,聊往事、忆师恩。
    高玉林
    父亲常说一分厚道一分福
    虽然父亲已经离世16年,但高英培的儿子高玉林在回忆父亲时依然颇为动情,“父亲离开了16年,但我总是放不下,一会儿广播里响起他的声音,一会儿电视里播放他的画面,一会儿网上又出现了,这么多年来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我曾经也是一名相声演员,1984年参军,在原兰州军区战斗文工团工作。刚开始父亲不让我干这行,让我好好学习考大学。但我喜欢,父亲拗不过也就同意了。”在儿子眼中,高英培严厉又不乏慈爱,“小时候他常带我们到公园玩儿,给我买玩具,还教我摔跤。后来我当兵之后他管我特别严,不是打骂,而是要求我怎样做人。记得我当兵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我们父子俩聊天,谈话快结束的时候,父亲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少爷,我嘱咐你一句话,出门在外,做人做事一分厚道一分福。这是我自己的座右铭,我希望你也能记住这句话。’从那时起,我就谨记父命,几十年不曾忘。”
    此次纪念活动的纪念册起名《厚道》,高玉林说,“‘厚’代表我父亲的品格,‘道’代表他的艺术。封面上的这两个字是由中国曲协主席姜昆先生在炎炎酷暑下写的。纪念册的整个布局是我女儿设计的,里面有我父亲的漫画小像,还有很多老照片,有在室外演出的人山人海的场面,也有在饭堂表演的温馨画面,以及很多当今相声名家撰写的纪念短文。这个活动我筹办了8个多月,挨家挨户去拜访各位相声名家。特别感谢李金斗先生,为这次活动每天我们俩都要打上十几个电话,有时候半夜我睡着了他还打电话过来和我商量活动细节。纪念册里有一把扇子,扇面上写了四句话‘人称二他妈,难缠坐地炮,一见高英培,我们就想笑’。‘二他妈’、‘坐地炮’都是我父亲作品里比较经典的人物形象。还有一张老照片是唐山市相声研究社全体合影,我把它放在第一张,是因为它的意义重大。1950年我父亲奉师命到唐山相声研究社学习,3年之后调回天津,和范振钰大爷合作。他俩合作了很多年,就像‘夫妻’一样,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欣赏。我记得父亲住院的时候,范大爷去看望他,范大爷自从退休后俩人见面机会也少了,这次见面,他俩脑袋顶脑袋,活脱脱俩老小孩。范大爷问:‘还喝不喝?’我父亲回:‘喝你也喝不过我呀!’那个画面我永远忘不掉。他们太默契了,所以才能创作出这么多有趣的相声段子。直到现在,父亲对我说的有些话我才能理解,比如他在病重的时候告诉我,观众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一定记住有机会谢谢他们。”
    孟凡贵
    取材生活创作“大盖帽两头翘,吃完原告吃被告”
    一切与师父相关的数字在其得意弟子孟凡贵心中都印象深刻。“我师父1928年12月9日生人,生在沧州,1979年8月15日调到全总文工团,我比师父早到一年。我们合作了太多段子,我记得有一个段子《孝子》,主要讲孩子要东西大人就买,但是孩子非要买一花圈拿着玩儿怎么办呢?对完段子演出前,我们从车公庄坐26路车到官园集贸市场去吃灌肠,路上看见一个孩子要买小乌龟,爷爷不给买,孩子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师父看到后就放到了段子里,最后作品呈现的是孙子要买小乌龟,指着小乌龟说‘爷爷,买爷爷’。这表明师父十分注意向生活学习。还有一个早年的段子《丧事喜办》,特别犀利地讽刺贪官,最长的一次我们说了三十多分钟。现在坊间流传的俗语‘大盖帽两头翘,吃完原告吃被告’就是我们段子里的东西。乡长爸爸去世了要给老头捯饬捯饬,化化妆割个双眼皮儿。从阳间到阴间几百道关,过哪道关都要意思意思,到鬼门关了,小鬼一搜,搜出一根中华烟来,便问‘听说你拿了一百多条中华烟下来了,怎么到这儿只有一根了’?还有送挂历,那个年代送挂历特别流行,每次说到这,包袱特响。”
    都说师徒如父子,孟凡贵说,“师父把我当儿子看。1980年师父介绍我拜孙少林为师。范振钰大爷退休后,单位就安排我跟高老合作。为了合作方便,我就拜高老为师。记得当年《综艺大观》做到100期的时候,我们上过15期。第3期的节目是《好好好》,我师父带着李金斗大哥、唐爱国大哥、阎月明大哥和我说了一段群口相声,主题是开水里面养活鱼,讲的是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迄今也受观众欢迎,成了经典。”
    石富宽
    我们曾抢演了高老的段子
    石富宽回忆说,“我是铁路文工团的,高英培先生是全总文工团的。我们服务对象是一样的:我们为一线铁路工人服务,他们为全国的工人服务。高老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非常热衷于为一线职工服务,把全部的热情奉献给了他们。他在全总文工团工作期间创作了很多新作品和新段子,我非常崇敬他,他爱相声更爱观众。”在石富宽心中,高英培同样是一个非常厚道的人,“我们经常同台演出。高老师曾经把传统段子《下棋》融入了新元素进行改编。我和侯耀文二人觉得很好,就把段子学过来了,之后找高老商量,‘师哥,您这个《下棋》我们哥俩儿演了!’高老哈哈一笑,‘兄弟你演吧!’然后我继续不讲理地说,‘哥,我还有一要求,既然《下棋》我俩演了,从今以后您可就不能演了!’他听完之后哈哈一乐,‘兄弟!就听你的!就这么办!’他就是这样厚道。”
    李金斗
    高老最早对观众说“我想死你们了”!
    作为高英培的义子,李金斗忙前忙后还担任了演出的主持人。“高老师的节目、人品对我帮助非常大。我们私人关系非常好,一起演出了很多年,特别是《综艺大观》,高老师带着我们几个人表演过几段群口相声。这些节目经过高老师的点评、修改,给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是自己的功劳。高老特别尊重观众,跟观众的互动特别成功——跟观众的互动第一要建立在感情上,不拿观众开玩笑。上台演出时如果台下观众反应不好,效果不佳,他下台后就会不吃饭不喝酒不睡觉,整夜做修改。第二天晚上如果演出效果好了,他就高兴地多喝两口。”
    李金斗记忆最深的一个瞬间是,“高老师到北京之后有近三年没和天津观众见面了。后来,天津文联让高老师组织一个艺术团回天津慰问演出,在体育馆连演三天,场场爆满。当时正是80年代初,相声队伍经常到各地慰问演出,一般攒底的有三个节目,马季、唐杰忠,高英培、范振钰,杨振华、金炳昶,这三组人轮流做底角儿。记得第一场演出,高老先生最后一个上台表演,当主持人刚说出他的名字时,体育馆的观众们就起立高喊:‘高大爷,您可回来啦’、‘老高,我想你啦’!”高老“扑通”就给观众跪下了。我们赶紧过去扶他,他用浓重的天津话说道:‘天津的父老乡亲们,我想死你们啦!’之后再次跪在台上。台下呼叫声掌声连成一片,足见观众对高老师的崇敬与厚爱。”
    李嘉存
    生活困难时常得高老接济
    “吃嘛嘛香”的李嘉存提起高英培是从吃切入,“高老先生爱吃、会吃,吃得特别科学。除了喝酒以外,其他都特别有规律。他爱吃肉,我住在牛街,每次去看他时都会买酱牛肉、羊蹄、牛肚带过去。他是大艺术家,相声界巅峰式的人物,说话很有节奏,很难模仿。我的《哭四出》是高先生一句一句教给我的。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高老,就是‘慈父’。我们那时候生活困难,高先生都会给我们很多帮助。他教我们学问是一方面,更多是教我们如何做人。受高老思想境界的影响,我把斋号起名为‘五根堂’,即守正道、懂规矩、重情义、知好歹、能进退。高先生老说‘知好歹’,也说‘能进退’。按照他那条路走,就会少犯错误。”
    文/本报记者 郭佳 实习生 宋豆豆
    文字统筹/本报记者 满羿
    摄影/本报记者 王晓溪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