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早期编纂及儒家《书》教观的初步形成(3)
http://www.newdu.com 2024/11/26 02:11:05 中国孔子网 马士远 参加讨论
三、孔门弟子与《书》的传播 《史记·孔子世家》说:“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10](P1938)显然三千之说是虚数,七十二贤均通六艺之说,我们也难以确证,但孔子死后,“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孔门儒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赖以部分门徒的努力,儒学还是不断得以传播,最终发展为两大显学之一。在孔子死后儒学发展传播的早期过程中,《尚书》的授受关系不详,据文献记载来看,确实与《尚书》传播有关者,主要有漆雕开、子张、子夏、子思数人。现分别考述如下: 漆雕氏之儒与《尚书》。孔门七十二弟子中有三个漆雕,即漆雕开(字子若)、漆雕哆、漆雕徒父,三千弟子中还有一个漆雕凭。 子若小孔子十一岁,在孔门弟子中只有仲由比之年长,故漆雕开在孔门中应属于长者,《正义》云: “漆雕开,习《尚书》,不乐仕。” 《正义》谓其习“《尚书》,不乐仕”的记载是可信的,《论语·公冶长》云: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悦。 《孔子家语》亦有更为详细的记载: 孔子曰:“子之齿可以仕矣,时将过!”子若报其书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悦焉!漆雕开为蔡国人,据“报其书”来看,此时漆雕开当离开鲁国返回蔡,春秋末年的蔡国已沦落为楚国的附庸国,作为一个备受孔子重视并受孔子《书》教思想影响深刻的有仁有义的蔡籍文人,再加上漆雕开为残疾人,其不愿入楚为官,而效法师恩,投入到传《书》布教的事业中去,是符合情理的。韩非论漆雕氏云:“漆雕之议,不色挠,不目逃,省曲则违于臧获,省直则怒于诸侯,世主以为廉而礼之”,韩非对子张、子思之儒多所批评,称之为贱儒、俗儒,而对漆雕氏之儒多所赞美,由此亦见漆雕开所开创的漆雕氏之儒不乐仕的君子儒之风格。漆雕开在孔门《书》学传播中占有重要地位,漆雕开在孔门中属于长者,比子张、子夏、子思等其他传《书》者要早三十多岁,既为师兄又为前辈,又以传《书》为主,且其门徒如漆雕徒父、漆雕哆、曹恤、秦冉、漆雕凭、宓子贱、公孙尼子、世硕、巫马施等代有传人,韩非把漆雕氏列为儒家八派之一,足以为信。 子张之儒与《尚书》。子张小孔子四十八岁,在孔门中属于小字辈,孔门弟子在发扬儒学方面成就较大者被韩非概括为八,而子张之儒居首,说明子张在传播孔学中的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子张与《书》的传授有着紧密的关系,这可以从以下一些文献的记载而得知: 《论语·宪问》云: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礼记·檀弓下》云:子张曰:“《书》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听于冢宰三年。” 《尚书大传》论《尧典》的部分云:孔子对子张曰:“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女二十通织紉绩纺之事, 文章之美。不若是,则上无以孝于舅姑,下无以事夫养子也。舜父顽母嚣,不见室家之端,故谓之鳏。《书》曰:‘有鳏在下,曰虞舜。’” 《尚书大传》论《说命》的部分云:《书》曰:“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梁阴也?传曰:“高宗居凶庐,三年不言。此之谓梁阴。子张曰:‘何谓也?’孔子曰:‘古者君薨,世子听于冢宰三年。’不敢服先王之服,履先王之位而听焉。” 《尚书大传》论《甫刑》的部分云:子张曰:“尧舜之王,一人不刑而天下治,何则?教诚而爱深也。” 《尚书大传》卷三云:子张曰:“仁者何乐于山也。”孔子曰:“夫山者,岿然高。岿然高,则何乐也?夫山,草木生焉,鸟兽蕃焉,财用殖焉。生财用而无为私焉,四方皆代焉,每无私予焉。出云风以通乎天地之间,阴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以響,此仁者所以乐于山者也。” 从上述材料来看,子张在孔门弟子中是对《书》最用心的,而且单从《尚书大传》来看,在孔门弟子中引子张的话最多,足以看出子张在先秦儒家《尚书》的传授中的重要地位。据司马迁记载,孔子死后,弟子各分散,子张居陈,而子张又是于《尚书》用功最勤的一个,陈为楚所灭,说明子张在南方陈地传播《书》,并形成了势力极大的一派,漆雕开在南方蔡地传播《书》也形成了较有影响的一派,二者一前一后,对儒学在南方楚地的传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而在北方,则有子夏之儒、子思之儒在传播《书》经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子思与《书》的传播学界早有认识,此处只观照子夏之儒与《尚书》的传播。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魏人,小孔子四十四岁,是孔门传授六艺最为关键的人物。孔子死后,子夏居西河,招生授徒,孜孜于儒家文化典籍的传授,曾为魏文侯师。《韩诗外传》卷二记载: 子夏读《书》已毕。夫子问曰:‘尔亦可言于《书》矣?’子夏对日:‘《书》之于事也,昭昭乎若日月之代明,燎燎乎如星辰之错行,上有尧舜之道,下有三王之义,弟子所受于夫子者,志之于心不敢忘。虽居蓬户之中,弹琴以咏先王之风,有人亦乐之,无人亦乐之,亦可发愤忘食矣。 子夏明说受之从夫子受《书》而学到尧舜之道、三王之义,并志之于心而不敢忘,说明子夏曾系统地接受过孔子的《书》教。《尚书大传》卷五也记载了子夏向孔子汇报学习《尚书》心得体会的事情,子夏说,通过学习《尚书》,对尧、舜、禹、汤、文王的治世之道已经了然于胸,而个人的得失和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孔子对他的回答从总体上给予了肯定,然后指出,你这只是见其表未见其里、窥其门未入其中,教育子夏要善于把握《尚书》每一篇当中的深刻意蕴,汲取临民治政的智慧;可见,子夏对于《尚书》的学习,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但杨朝明师认为:子夏于《书》“未为精微”,扬雄《法言·君子》所说“子夏得其《书》矣,未得其所以《书》也”,可以作为对子夏之于《尚》关系的概括。 作为一部解释《尚书》经义的著作,《尚书大传》曾先后五次明确提及了子夏,其中一次称“魏文侯问子夏”,魏文侯所问,毫无疑问是关乎《尚书》经义的内容;《大传》还记载有子夏解释《尚书·康浩》慎罚原则的一番话: 昔者,三王意然欲错刑遂罚,平心而应之,和然后行之,然且曰:“吾意者以不平虑之乎?吾意者以不和虑之乎?”如此者三,然后行之,此之谓慎罚。 从语言风格上分析,它很像是随问而答,就内容而言,它阐发的是治国策略,鉴于子夏和魏文侯的师徒关系,有学者推测,这或许就是二人之间的问对;可见,子夏传《书》确是“信而有征”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