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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丰富 技艺繁复 ——清代扬州的漆器经典


    
    清代,扬州漆器进入了全盛时期,尤其是乾隆年间扬州漆器是两淮盐政的重要贡品,漆器生产达到了鼎盛,扬州成了全国漆器生产、制作中心之一。扬州漆器种类繁多,装饰工艺有雕漆、刻漆、平磨螺钿、软螺钿、雕漆嵌玉、八宝灰、骨石镶嵌、彩绘勾刀、漆画等。各种工艺技法还互相融合,新品种不断涌现。剔红雕漆与百宝镶嵌相结合,形成了独具扬州地方风格的雕漆嵌玉,骨石镶嵌在百宝镶嵌的基础上脱颖而出,成为独立新品种。在制作技术方面,它不但使用夹纻胎、木胎等,而且已普遍使用金属为胎,甚至发展到绸缎为胎。在造型艺术上,更是丰富多姿。
    清代早期,扬州漆器名工巧匠很多,如卢映之、卢葵生、王国琛、夏漆工等,均为当时的漆器名师,有的名驰海内,还有的扬名国外。
    清代中期,扬州漆器产品种类日益增多,造型更加丰富多姿。不仅生产生活用品,还大量生产装饰品和观赏品。在生产日用品时,还将单一的观赏性与实用性结合起来,如螺钿镶嵌的桌椅、柜橱等,既是生活方面的日用家具,又可作为陈列品、观赏品。在镶嵌艺术方面,不仅使用玉石、象牙,还使用紫檀、瘦木、红木、黄杨木、湘妃竹等名贵竹木,配以名石、名玉进行制作,使产品更加雅致大方,优美动人。
    清代后期,扬州漆器逐步走向消沉,日趋没落,但至清代末年又稍有上升。
    雕漆
    极少见的“三色雕漆人物太白瓶”
    唐代扬州始创“剔红雕漆”,明清以后技益精进、独具特色。雕漆作品往往典雅而庄重。清代扬州雕漆技艺在继承明代传统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有所提高,由单一的剔红发展为剔黄、剔绿等多种色彩,并出现了集多种颜色使用于一器的现象,雕刻较明代看更工细、重磨工。
    扬州博物馆收藏“三色雕漆人物太白瓶”为红、黄、绿三种颜色相间的雕漆品,极为少见。从色彩看,三种颜色相间使用,色彩既丰富又协调,加强了画面的视觉效果。画中景物不但在雕刻刀法上有变化,色彩同样如此,特别是亭台楼阁、回廊雕栏会顺着房屋结构的变化,色彩也在变化交替使用,如红色的房顶、雕栏,中间的墙体和隔扇间以黄色,增加了色彩丰实感和层次感。从雕刻技法上看,瓶上有多种树木,树叶各有不同的特征,雕刻艺人能根据各自的特征,变化各种刀法,恰到好处地表现了树的“身份”。瓶上的假山、人物均以浅浮雕、浅刻刀法进行雕作,造型既具备了立体块面感,又拥有线条飘逸感。
    御贡精品“红雕漆御座”
    清代雕漆品中,两淮盐政为进贡清廷而制作的雕漆作品可称得其中的上乘精品。其制作工细、藏锋清楚、隐起圆滑、雕磨并重,色彩多朱红。据清宫档案《进单》的不完全统计,乾隆年间两淮盐政官员吉庆、李质颖、江广达、全德等人向清廷养心殿、圆明园、承德避暑山庄等进献的漆器达百余件套,品种达10余种,其中雕漆品达20多件套,现故宫博物院、承德避暑山庄、南京博物院均有较多的扬州红雕漆藏品,其高超的雕刻技艺,令人叹为观止。南京博物院现藏有两淮盐政进贡给承德避暑山庄的“红雕漆御座”,即为最好的证明。红雕漆宝座整体呈长方形,下有底座相连,前面设一脚踏。整个宝座满雕龙纹、蝠纹、勾连云纹、回纹及贯套纹、石磬纹等,做工细腻、雕刻精细、富丽堂皇。
    工艺极精的“雕漆菱形花盆套”
    另外,扬州博物馆也珍藏了一些红雕漆品。其中,“雕漆菱形花盆套”工艺极精,运用了高浮雕、浅浮雕、线刻等多种雕刻技法,其切、割、起、铲、剔、刻等刀法运用得非常娴熟、细腻。盆的边缘被设计成六瓣花形,上刻二方连续缠枝花卉,虽仅为豆大,但花瓣、花蕊雕刻得极其细腻,盆边侧的几何纹饰粗细统一。盆身表面雕刻的八幅四季花卉以写实为主,花姿生动,偃仰有态,翻卷自然。花叶为高浮雕,立体感强,底纹为细密的几何纹饰,两者既有对比亦很协调,将其置于案上,通体富丽而高雅。扬州博物馆的雕漆精品藏品还有“雕漆开光人物葵式盖盒”、“雕漆臂搁”、“雕漆瓶”、“人物圆雕漆盒”等。
    刻漆
    “仿华喦画意彩刻漆四条屏”
    完美再现华喦画风
    刻漆分深刻、浅刻两种,以深刻为主。浅刻,又称漆皮雕,多仿文人书画。无论深刻、浅刻,皆靠刻工的勾、挑、刻、剔等技法,来准确表现笔意。清代扬州刻漆多仿制“扬州八怪”书画条屏,郑板桥的竹、兰,金农的梅,黄慎的人物,华喦的花鸟等常被选作刻漆图稿。或剔地阳纹,仿白描效果,在图案内外的漆地上播撒螺蚌沙屑;或阴刻线条,保留漆面,寥寥数刀,便成诗情画意,黑白对比,清逸出尘,简洁秀劲。扬州博物馆所藏刻漆品中有一组“仿华喦(新罗山人)画意的彩刻漆四条屏”较为精致。画面无论是构图、造型还是用笔,都较好地表现出华喦的画风。其中一幅《荷鹭图》最令人赞叹,其荷花瓣线条采用剔地阳文的雕刻手法,细劲流畅、圆润有致,富有弹性的线条足见雕刻艺人以刀代笔之功夫,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荷花瓣硕大而娇嫩的质感。
    八宝灰
    “八宝灰漆盒”展现独特“八宝灰”漆艺
    “八宝灰”是扬州漆工的称谓。扬州人喜欢说“八”,什么“八怪”、“八成”、“八宝灰”等等,都不确指数字“八”,而是“多”的意思。“八宝灰”是将一种色屑,例如牙屑拌入灰漆磨显,也可以用骨屑、珊瑚屑、绿松石屑、孔雀石屑、螺钿屑、漆屑、铜屑、角屑中的数种混合拌入灰漆磨显,类似现代建筑中水磨地做法。
    扬州博物馆藏乾隆年制“八宝灰漆盒”堪称此期的“八宝灰”经典之作。盒为正方形,边长约7.5厘米,高约9厘米,盖长覆身,盖盒四边口沿设计成如意纹饰,沿边起线,盒身连四角盒底设四只钉头状小足,造型峭拔精神,盖边轮廓曲线圆婉,色点丰富。内壁、口沿和底部髹黑漆,外部赭色中夹带灰白和墨绿色等各种嵌饰物碎屑,所造成星星点点的效果,实为漆器中该种制漆工艺的特色。清代扬州,大则屏风、罩隔、楹联,小则花盆、花架、砚盒,常用八宝灰满饰漆地,或不加雕嵌,或与雕嵌结合。
    杂件
    集观赏、实用于一体的
    “汪廷璋铭木胎漆琴几”
    清代,扬州漆器艺人生产的生活方面的日用家具,既可家用,又可观赏,非常美观实用,这从扬州博物馆藏的“汪廷璋铭木胎漆琴几”上即可窥见一斑。该琴几髹紫漆,长方形,宽几面,四周起凸边之棋盘式,四足腿之宽头各用两道横撑,唱头各用拱桥式花横撑,雕花腿足,几面左侧有3行楷书刻铭,每行15至24字不等,计63字。其由上至下,自右向左铭文为:“餙本□车,制规玉几,实式冯之,云蒸霞起,匪朝伊夕,左图右史,时一横琴,偶然酌醴,爰此虽明,文之极轨,用诒子孙,禺以钦此。皇清乾隆十年岁在乙丑夏汪廷璋铭。”乾隆十年为公元1745年。此几佐证了扬州日用漆器家具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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