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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的熏然


    中国的酒器历史源远流长,从新石器时代到商周时期,再到两千多年的整个封建社会,酒器有着广泛的受众群体。酒器在具有存贮、温煮、饮用等实用功能之外还起到了作为礼器的社会功效,成为衡量社会地位和等级制度的载体。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人们对生活领域的开拓和对自然界的深化与认知,人们的审美情趣得到发展,承载酒的器皿材质从最初简单的陶土发展到青铜、漆器、瓷器、金银和玉,用料越发丰富、昂贵和奢华。与此同时酒器的功能愈加完善,酒器在追求实用功能的同时兼具造型和装饰的艺术内蕴,为中国的渊远酒文化再添韵致。
    
    古代酒器
    中国古代酒器的发展史大体分为五个阶段:第一、新石器时期,这个时期以陶器实用器为主;第二、夏、商、西周时期,此阶段以青铜器为主,是酒器发展最迅速阶段;第三、秦汉时期,这个时期出现了漆器酒器,彩绘鲜艳流光溢彩;第四、魏、晋、南北朝到隋唐时期,瓷酒器逐步发展,金银器更是夺人眼目,光彩照人;第五、宋元明清时期,金银酒器退居次要地位,瓷器占主流地位,不但享誉国内,而且成为国外贸易的主要商品,是我国古代瓷酒器发展的鼎盛时期。
    一、史前时期酒器
    史前,人类物质生活资料的创造主要是为了满足其衣、食、住、行的需要,而制造出各种能适应其实用功能需要的造型。最初出现的饮酒器具,以仿生、象生为主,多数是摹拟植物、动物、人物等固有的形态,抽取摹拟它们的形、线、色,制成人们生活所需的食器。器物造型单纯朴素,但却具有规则的形状和光滑的表面。
    石器时代的造型设计从实践使用的要求出发,实用性在这一时期的酒器的造型设计中得到了特别的关注。
    
    古代酒器
    二、夏商周时期酒器
    器型的变化不仅反映了人类生活方式的某些变化,而且也反映了生产方式、工艺技术的某些进步。夏商周时期,是我国古代礼制的成熟期,也是中国古代礼制最为规范的时期。“礼以酒成”,无酒不成礼,因此,夏商周时期也是我国酒礼最复杂、酒与政治结合最为紧密的时期。
    商代酒器发展较快,酒器品类迅速增多,从外观看,酒器造型主要有三足器与圈足器两种类型,这与它们的使用功能不同直接有关。三足器一般是为了便于在器身下部生火加温。贮酒器下加圈足则是为了保持重心的稳定。
    饮酒器的爵与觚是酒器的两种基本样式,它们出现得很早,经过长时期的发展、改进,成为中国古代青铜器中富有典范意义的造型样式。
    爵的器身作长圆或方形,前有流,后有尾,口沿上有一对立柱,体侧有作为把手的鋬,下部有三足。一些成功的作品,其作者精心设计了流与尾的长度和倾斜角度,将双柱加粗加高,位置后移,以求得视觉上的平衡、稳定,器腹下的三足有力地撑开,使整个器物有一种高耸、挺拔的感觉。
    由爵的造型衍生出角、斝、盉等器类。角与爵形式基本相同,其区别在于角的前后都是尖尾形,没有立柱,有的有盖,外观比爵更轻盈。
    斝是大型温酒器,平口,无流与尾,但保留着双柱。
    觚在酒器中是数量最多的饮器,其造型特征为喇叭形口,下与器腹通连。腹下的圈足敞开,与器口形成相对接的两个圆锥体,造型修长,优美,在酒器中居于重要地位的尊,与觚的造型手法类似,而体量巨大,有方尊与圆尊两种,商、周青铜尊中有不少非常杰出的作品。 罍与尊配合使用,都是大型盛酒器,造型相近,罍为了贮酒,不使酒挥发,口部为歛口并加盖。器腹很深,有两耳和面鼻,以便于系绳、扛抬,也有方、圆之不同。此外,还有瓿,形似圆罍而形体较矮,宽肩。
    盛酒器还有壶、卣等,皆为圈足器,也都有方、圆两种基本形式。壶的造型特点是束颈、鼓腹,颈两侧有耳,有的口上有盖。壶也是盛水器,其流行时间很长,造型变化丰富,各时期都留下一些精美的代表作,并对后世工艺美术的造型设计有广泛、深远的影响。
    卣用于盛用黑黍香草酿制的酒,主体部分如壶,有一个提梁,通常被称作提梁卣,卣的造型也十分丰富。
    归入酒器系列的还有方彝、兕觥、鸟兽尊等。方彝形体如房屋,盖子有如五脊屋顶,其上有一个捉手。兕觥有鋬和圈足,盖子多做成立体的虎、象、鸟等动物形象,兕觥和鸟兽尊的造型都渊源于原始社会的鸟兽形陶器,在商周时期,成为重要的酒类礼器。它们通常被作为古代雕塑作品的一部分而受到特别的重视。
    除了酒器造型丰富别致,青铜酒器的艺术魅力还来自于商周时代特有的装饰纹饰。青铜酒器上的装饰纹饰主要分为三大类:动物纹、植物纹、几何纹。其中动物纹,又可以分为怪兽纹和一般自然界的动物纹两类。
    怪兽纹,是一类变形奇特,而在现实世界根本找不到的动物纹样,例如:饕餮纹、龙纹、凤纹等。这类纹饰在青铜酒器的装饰上占据着主要的地位。饕餮纹又称兽面纹,是商代青铜酒器的重要纹样,其主要特征是首面、大眼、有鼻、双角。大多以鼻梁为中线,两侧作对称排列,最上面是角,角下是眉,眉下是目,两侧为耳,另外还有锋利的爪子。根据角型的不一,还可以有牛角型兽面纹、羊角型兽面纹,龙角型兽面纹等。龙纹,也是商代比较常见的花纹,它在皇家的使用过程中得到了发展和完善。在青铜酒器纹饰当中,凡是形体蜿蜒者都可以称作龙纹类。凤是传说中的神鸟,自然界美丽羽饰和华丽鸟冠的大集成者,凤纹的鼎盛时期不在商朝,而在西周早期。
    一般动物纹,是指的从纹饰上看,能够看出动物的具体的形象来,这类纹饰虽然没有占据青铜酒器装饰的主要地位,但是它的种类繁多,例如牛纹、马纹、羊纹等家畜、虎、兔、鹿等野生动物,还有蛇、鱼、蟾蜍等小动物,都在动物纹之列。
    
    古代酒器
    三、秦汉至南北朝时期酒器
    秦汉时期,大体承继了东周遗风,是青铜酒器和漆酒器并重发展,北方更着重青铜酒器,如中山靖王刘胜墓中出土的大量青铜酒器,镶金错银,嵌入绿松石等,极尽奢华;南方则更着重漆酒器,如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大批漆器,彩绘鲜艳,花纹飘逸洒脱,富有神秘感,堪称漆酒器中的极品。除青铜酒器和漆酒器外,还有少量金银、玉、瓷、玻璃、象牙等酒器,陶酒器仍有存在,多为大型贮酒器。
    到了西汉末年和魏晋时期,青铜酒器逐渐衰微,漆酒器日益兴盛。从酒器的装饰艺术风格来看,青铜酒器对东周遗风继承较多,但也已向活泼实用方向发展,尤其纹饰制作偏向于纪实和具象性,神秘感减弱。漆酒器则有较多的创新,尤其是花纹装饰方面,大多倾向于使用单纯的艺术性或图案性的线条来构绘图案,绘以飘逸洒脱的线条构图,给人一种意念性的感觉。
    秦汉时期的酒器造型讲究灵巧实用,如耳杯,它的杯口呈椭圆形,弧壁平底,有双耳的基本形,给人以轻巧灵便的感觉,而其椭圆弧壁的设计便于饮用,双耳亦即觞边的双羽设计则便于双手把持。
    四、隋唐时期酒器
    经过隋唐长达三百余年的统一,使中国古代文化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特色。此时的酒文化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并形成了以瓷酒器为主、金银酒器为辅的新的历史时期。隋王朝虽存在时间不长,仅有短短三十七年,但犹如彗星划过长空,在中国古代酒文化史上留下了极其闪亮的一笔。如“浮白釉”和“茶沫釉”等, 皆为这一时期开创出来的新的瓷釉品种,而以这些釉色制作的白瓷酒器和褐色瓷酒器,也都是这一时期出现的新的酒器珍品。
    唐朝是我国历史上的三彩酒器、瓷酒器和金银酒器发展的黄金时代。在这一时期,新创制了一种令世人为之惊叹不已的新的酒器品类——唐三彩酒器。三彩是由酱黄、浮白、葱绿三种颜色组成,间有翠蓝,调配起来给人一种既典雅、淳朴,又艳丽、鲜明的美感。三彩酒器是唐代酒器的代表,如洛阳出土的唐恭陵三彩执壶、西安出土的三彩双鱼壶等,均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唐代瓷酒器中,青瓷和白瓷酒器亦颇负盛名。唐代酒器除三彩酒器和瓷酒器外,金银酒器亦是异常丰富,器形有金杯、金碗、金铛、银杯、银碗、银铛、银盘、银执壶、银羽觞等。
    
    古代酒器
    五 、宋、元、明、清时期酒器
    宋元时期,制瓷业空前繁荣,几乎遍布中原,瓷酒器色彩斑斓夺目,器形丰富,品种完备,在历史上绝无仅有。人们常以“青如天,明如镜,藩如纸,声如磬”来赞誉之。这一时期的金银器、玉器制造也相当发达。
    明清时期,是我国古代瓷酒器发展的鼎盛时期,不论数量和质量都超过前代。江西景德镇作为陶瓷业的中心,所烧造的白釉、青花瓷器颇为著名,不但享誉国内,而且成为国外贸易的主要商品。此时的青花瓷器也颇为引人注目,尤其所绘图案与中国古代绘画艺术融为一体,给人以清淡典雅、明暗清晰的感觉,再现了明代匠师们极高的人生修养和艺术境界。
    由于乾隆皇帝嗜好古器,为讨皇帝喜欢,酒器仿古之风亦盛,清代仿古酒器盛行作为酒文化载体的酒器亦以其固有的强势,向世人展示着它不朽的艺术内蕴和辉煌成就,也许这正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酒文化之魅力所在。 酒器既证明了中国酒文化的悠久历史,又反映了当时广阔的社会生活内容。精美绝伦、质地不同而用途各异的酒器,呈现出界彩纷呈的局面,在中国酒文化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作者: 朱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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