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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拳创始人董海川


    董公海川者,八卦掌传世之始祖也。世居文安城南朱家坞。生有神力,幼习技击,以武勇名乡里。长因不治生产。乃去而邀游四方。尝访发于皖之江南九华山,迷途误入乱山中,得遇一道士而从之习打拳击剑之法,练神导气之功。凡其所传皆所未闻未睹者。数年后,辞师下山北归,每与人较技艺,竞无敌手,公始知所学之非寻常也。
    后入肃王府服役。有沙某,知王收揽武师,乃携其妇。荐为门下客。王试其技悦之,乃请宾客来观沙技以自眩糟。至日,沙演技于庭前,而府人围观之,王命公取茶奉客。公因观者围绕甚厚,不易出入,乃于庭中跃身而过屋脊,少顷,捧茶盘自上而下为客进茶。
    王惊其身手矫捷,【忄度】必精习技击。乃命公按演于庭。公从容起舞,旋转更翻,手足并出而表带不乱。王与诸宾目为之迷离。正惊异阃,公一跃丈余,高过殿脊,旋身下落,着地无声。继舞枪刺剑,神出鬼没,变换百出。王曰:“汝之所学是何门路?业师何人?”公虽从师数年,实不知师之姓名及所学属何派别,乃冲口而答曰:“八卦门,传自皖中一道者,惟始终未以姓名见告。”王惊讶曰:“此异人所传也。”遂任以府中总教之职。
    公由是而得授徒若干人。府外之请艺者亦相继而来,公虽深居府邸而名播都门外矣。尝奉肃王命塞外征粮,某时有十数武士持利器环而击公,公四方迎拒,捷如旋风,而当者披靡,乃威以公为异而师事之,公名又远至塞外矣。
    后有潜公交游颇滥于王者,公园出府。有宗室某首迎而居之于其它之花园中,且不禁公之交游,而某夫妇亦日从学焉。公之教人,拳则八卦掌,罗汉拳、炮拳。器械则十八般兵刃咸备,更有判官双笔及日月双镰。徒中之最有名者为尹福、程庭华,马维骐,宋长荣、刘凤春及樊疯子6人。一日,师徒团聚,有麻雀噪于屋顶,公烦厌之。乃出屋外跃身提之,竟获其三。群徒乃请授以腾跃术。公笑曰;“汝等欲学此将为贼乎?”卒不允。公食甚少,有问之者乃曰:“食以充饥,多则生痰耳。”
    一日,尹先生等率弟子为公寿。席罢,公息坐屋中。诸徒比手于屋外而拟请公为之评定。迨入屋,则公已不在屋中矣。出屋视之,则见公散步庭院中。徒同公何时走出。公曰:“汝辈习武,耳目不能兼听,诚为缺欠。吾自屋内走出尚不能觉,假如有仇害尔辈者,性命尚可问乎!所以不练武则已,既欲练武,当时刻视听周围而加防范也。”
    
    及晚饭后,天巳入夜,有杨竣峰者向公笑曰:“徒孙自信敏于觉察,深以日间之事为疑,敢请师祖再试之可乎?”公曰:“汝辈惟尔多事,试之何妨。”公置椅屋中坐定。嘱曰:“灭烛后,汝辈没能捉吾者,吾则于明日还席。”言罢,众徒围立。及灭烛,群徒暗中摸索,竟彼此相遇而不得公之所在。迨燃烛视之,公犹端坐椅上。峻峰为人机警,更请再试,烛甫灭,杨即继之以灭。见公身贴屋椽,若为绳系者。
    杨笑曰:“祖据屋顶,而徒寻于地下,岂可得之,毋怪日闻自屋出外而不为人觉矣。”公一笑而下。杨曰:“祖如此提气腾身,徒孙辈不敢妄求,至若以气打人之说可得闻乎?”公曰:“使气击人,气自何来?要当以力为根基耳!”
    公晚年尝居于其徒史六之冥衣铺及徒孙马贵之永义木厂。一日忽感不适,运气则周身若散。乃急招门弟子来而谓之曰:“余将逝矣,汝辈好自为之,如能使八卦掌永传不坠,则余虽死犹生也。”言罢,端坐而殁。时公84岁,为光结八年十二月十五日也。
    殡葬之日,门人执拂者凡百数十人。茔地在东直门外东北里许红桥大道之旁。越二年,大弟子尹福领名为之树碑以志焉。民国十九年,再传徒马贵等复立一碑以表景仰衷忱。公终身鳏居,人多传称为董老公,岂真为阉人欤?抑不欲有家室之累欤?呜呼!一代艺人言斩其嗣,然八卦掌今遍传南北,门户大昌,群尊公为本门始祖。
    公若有知,当亦魂有依归,而视之不啻千秋膵蚃也。
    本门传统字谱为海、福、寿、山、永、强、毅,定,国、基、昌、明、光,大、陆、道、德、建、无、极(此字谱为公再传之门人马贵等公议定)。
    (本文转自 李天骥《武当绝技:秘本珍本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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