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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应图录蕴藏的玄机


    1998年在北京嘉德拍卖行一次春季拍卖会上,有一件展品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件展品没有标题,共有八十二幅彩图,每图各有文字册页一幅。图约一尺见方,为工笔水彩画,人物及景物描绘颇佳。图文内容为描述玄帝真武降生及感应祥瑞故事,每图讲述一事,共八十二事。有学者认为,这个图册应该是《玄天上帝瑞应图》。嘉德拍卖行把它拿到了中国道教协会。中国道教协会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专家说这是武当山的东西。该图册内容和《正统道藏》当中的《玄天上帝启圣录》及《大明玄天上帝瑞应图录》基本相近,和永乐皇帝大修武当山有密切关系。
    
    明成祖朱棣于永乐十一年(公元1413年)开始修建武当山道宫。随着武当山工程营建规划设计、主体修建以及补充修建等各个阶段展开,各种“瑞应”事件纷至沓来。
    祥光普照与神光感应
    修建武当山道宫用的琉璃瓦,是先从西南、东南各省运到武昌,从武昌又通过拉纤运到襄阳。据《襄阳府志》记载,永乐十年,负责运送琉璃瓦的船只航行到襄阳真武观下边之时,突然就有一片祥光照了过来。船工们都看到了,说这是武当山玄天上帝显应。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武当山金殿在北京铸造,金殿运送到南京以后,再转运到武昌、汉口,从汉口沿汉水运到了现在的襄阳、均州。据说在襄阳那个地方,金顶上的神光和这个金殿里面的神光,就有那种特殊的现象出现。这也是在《襄阳府志》里面讲的。
    黄榜荣辉与黑云感应
    永乐十年的六月份,朱棣派隆平侯张信,驸马都尉沐昕率京官工匠到武当山。一个多月后做好了各种开工准备。同年九月兴工,为此,皇帝专门下了一道圣旨,在很大的一面墙上用金粉写着皇帝的口谕,这就是黄榜。此后经常有祥云和霞光在黄榜上缭绕,因而被称为“黄榜荣辉”。九月十七号正式动工修建玄天玉虚宫,这天晚上,一朵车轮大的黑云,从山的南边缓缓飘过来,在工地后面的华麓山上飘动,这个事被称为“黑云感应”。
    骞林应祥与榔梅呈瑞
    永乐十一年春天,阳气始动,万物萌生。首先,天柱峰上,有一种独特的植物,叫骞林茶,“盟芽茁秀”、“清香芬散”,据说可以治病,接着在武当山紫霄、南岩、五龙等处都有很多骞林茶树发芽,这个被称为是“骞林应祥”,因为修武当山这件事感动了山灵,所以说神灵也保佑。永乐十一年,武当山五龙宫的榔梅树开花结果,而且枝叶茂盛,果实很多。这件事被称为“榔梅呈瑞”,是一个独特的显灵故事。后来张信和沐昕命人采摘了许多榔梅,送到了南京城,据说永乐皇帝很高兴,凡文武百官,每人赏赐两颗榔梅果以示恩宠。
    神留巨木与水涌洪钟
    在《武当山瑞应图》里面,有很多船拉着木料从黄鹤楼下江中经过的画面,描述的就是“神留巨木”的故事。修武当山的很多木料,都是在四川砍伐的,先在长江上放木排顺流而下,到了汉口这些木排要被截住,然后再顺着汉江运到武当山。有一根木材很奇怪,到了汉口它不是像别的木头横着浮在水面上,而是直直的“站”在水面上。当时有个官员叫诸葛平,他派人到水下看,这个木材下面还有几尺高,没落到底,觉得很奇怪,就说是神把这个木料留下来,用于武当山的宫殿建筑。修武当山的工匠从全国各地到武当山,走的多半是水路。当时湖南湘潭县的一个老百姓刘忠,带了几只船从湘潭一带出发,走到现在的老河口,当时叫光化县。快接近丹江口(当时叫均州)一个叫羊皮滩的地方,遇到大风暴雨,船就停靠在岸边,突然看到上游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游”下来,他们就用长竹竿把它拨到岸边。一看,是直径两米多的一个大钟,他们都怀疑这是武当山的大钟,就把它献到了武当山玄天玉虚宫,驸马都尉沐昕、隆平侯张信很高兴,把这个钟供在玉虚宫的钟楼里面,又成了“水涌洪钟”的神话。
    圆光屡现与地跃铁杵
    从永乐十一年五月到八月,武当山金顶、紫霄、南岩、五龙宫,多次出现五色圆光,有些人还在圆光里面看到玄天上帝在里面,两边还有执旗和捧剑的形象。最后有人把它画成了《武当山圆光图》献给朝廷,这个圆光图现在还保存在北京白云观的博物馆里面。
    在五龙宫的一个老姥祠外边,有个磨针涧桥。这座桥在当时修建的时候,土工们在地下挖到一个很大的像铁棒一样的东西,据说这是原来静乐国太子磨的一根铁棒,现在突然出现了,也被当作一种很神异的现象,把这根铁棒送到南京去让朱棣看,永乐皇帝一看很高兴,说这个东西是古代的东西,说明修武当山这件事,神也显应。
    这些祥瑞事件都被解释为玄天上帝显灵,并一一被人绘成画卷,名为《大明玄天上帝瑞应图录》。那么,人们为何要作这一图录呢?《大明玄天上帝瑞应图录》里的故事果真是玄帝显灵吗?
    笔者以为,这种瑞应故事的反复的宣传,实际上是进一步来营造道教神灵保佑朱棣当皇帝、保佑永乐王朝的神话。以“黄榜荣辉”为例:这个黄榜是写给普通的工匠看的,因而非常通俗。他说提调管工的这些官员们,你们对这些普通的工匠,务在抚恤、爱护。用工之时要爱惜他的力气,体念他的勤劳。关于粮食,休让他受饥寒;有病了要让官医用心调治。不许生事扰害,违了的,都拿将来重罪不饶。又对军民夫匠们说,你们都要听约束,不许奸懒,如果要是肯齐心出气力,神明也会保佑,工程也容易完成。这件事,也不是因为别人说了我才兴工,也不会因人说我就停了。若自己从来无诚心,虽然有人劝,让我盖片瓦功夫我也不会去做。要是我有诚心,哪怕一年竖一根栋,架一条梁,逐些积累也要做好。从这道圣旨可以看得出来,朱棣苦心孤诣、下定决心大修武当宫观,他所重视的恰恰是整个修建过程,试图将这一过程打造成为“布施神恩君恩、传播玄帝信仰”的教化工程。
    如前文所述,朱棣崇奉真武神乃出于使靖难夺嫡合法化和巩固继统的政治需要,因而在兴工营建武当真武宫观的过程中,不惜耗费长久的时间和巨大的人力物力。用朱棣自己的话说:创建大岳太和山宫观,“工作浩繁,实皆天下军民之力,辛勤劳苦,涉历寒暑,久而后成,凡所费钱粮,难以数计”。这表明,营建武当宫观的耗费是极其巨大的。多花些时间、人力和物力并不要紧。这一方面体现了对工程质量的负责,表达了自己玄帝信仰的虔诚;更重要的是,工程时间拖延越长,就会遇到越多的“瑞应”事件,那么对于宣扬玄天上帝的信仰就越有利,玄天上帝的真实存在及其对朱棣皇权地位、对大明江山的护佑就越显得真实。
    由此我们不难得出结论,营建武当宫观前后所发生的一系列瑞应事件,在很大程度上是宣扬玄帝信仰、巩固朱棣政权的需要。因而在这一过程中,人们将那些偶然发生的自然现象附会、演绎成玄帝显灵就不足为奇了。甚至于有人是在朱棣的暗示、授意下去专门收集、策划这些瑞应故事和显灵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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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武当轶事》2、《武当武功》3、《武当养生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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