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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的坟山


    我老家是重庆的,大家知道重庆除了山就是山,而我的家就在一个绝对偏僻的山上,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座山,叫向家坟。这名字听起来就怪怪的,村里只为数不多的一二个姓向的,好像都还是外面嫁过来的,所以这座山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我从小就对这座山充满着恐惧,山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土包,那都是坟墓。而我家有一部分竹林和菜田就在这座山上,每年挖竹笋或者是早晚摘菜的时候就要爬上山去。直就是童年恶梦。
    山上那些坟墓也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年了,从不来见有人去祭拜、打扫。所以很多坟因为年久失修,山洪暴雨之类的侵蚀,已经出现了破洞,有的甚至直接坍塌下去了一个大坑。坟坑隐在杂草中,稍不注意人就踩了进去。每次挖笋的时候,我都怕得要死,有些竹笋还直接长在坟头上,看了就让人头皮发麻,脚底冒汗,哪里还敢挖,只敢任其长大。再加上吃得也不多,竹子是越长越多,林子里的光线也越来越差,整个就是阴森森的,反正我只敢在大白天,跟着爸妈一起去那里。
    有一年十月里,我大伯一大早便要去给牛割草,因为割完还要出工,他拿上背篓就直奔向家坟那座山上去了。向家坟虽然坟多,却因为人迹少至,杂草茂盛,农村人为了生计,胆子也就大起来了,其它的事儿根本就不会想。
    重庆本来就雾多,秋冬时节更是难得见到太阳,听大伯说,他爬到半山腰一个地方,雾更重,对面二米外就看不清东西了,不过这地方草长得格外好。于是他抡起镰刀就飞快的割了起来,慢慢往前推进。割着割着,他突然一脚踩空,掉到了一个坑里。
    坑不浅,大伯掉下去以后,只剩个脑袋还露在外面。大伯这被吓得不轻,赶天忙地的就要往外面爬。可是坑里什么都没有,一个垫脚借力的东西都没有,只能是干蹬腿,跳也是跳不上去的。
    关键是,大伯急急慌慌中,还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下面扯,很是可怕。可他怎么也出不来,这个当口,也不会有人上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折腾了好一会,大伯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拎着镰刀,他就开始砸坑边的泥巴,想把坑口挖开点,滚下来的泥还能垫脚,说不定就能借着爬出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伯弄的泥巴终于可以让他踩着,稍微垫垫脚,踮起脚来,胸膛位置可以靠上坑沿儿了。
    农村人的手劲儿都还行,大伯撑着手,把上身一点点往外探,试了好多次,终于爬了出来。这时候雾都要散尽了,他站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掉去的是一个坟洞,还就在坟头前面的位置。
    大伯越想越害怕,草也没割满,背上背篓就跑回了家。
    回家后就开始生病,反反复复的发烧,说糊话,也不吃饭,各种药都吃了,也不见有明显的起色。
    农村人还是信鬼信神的,但托人请了一个先生来瞧。说来也奇怪,据说那个先生就当场画个了符,然后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把符放在一个碗里烧掉了。冲了一碗水,让大柏喝掉了。大柏当天夜里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自己起来吃晚饭了,还整整三大碗。只是,他从此再也不去那个坟山割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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