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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思想家柳宗元的"礼佛"论(2)

其次,柳宗元认为,佛教并非是什么妖魔鬼怪,只不过是百家中的一家之言。“太史公尝言:世之学孔氏者,则黜老子,学老子者,则黜孔氏,道不同不相为谋。吾观老子,亦孔氏之异流,不得以相抗,又况杨、墨、申、商、刑名、纵横之说,其迭相訾毁,抵捂而不合者,可胜言邪?然皆有以佐世。太史公没,其后有释氏,固学者之所怪骇舛逆其尤者也。”(662页)柳宗元这里显然是视“释氏”为“孔氏”之外又一家而已,只是后世缺乏司马迁那样胸襟和见识的大史学家,不能从儒、佛之争的“迭相訾毁”中,见出其间的百家争鸣之蕴,不能从“释氏”之异中见出之同,更不能见出其“佐世”之用。所以不免睹“释氏”而“怪骇”,见“浮图”而攘臂。柳宗元尤其不满韩愈的“排佛”态度。他认为韩愈虽然好儒,但不及扬雄,可扬雄却汲取了庄、墨、申、韩的很多思想;而在柳宗元看来,“释氏”远不像庄、墨、申、韩那样“怪僻险贼”,故他觉得韩愈理应汲佛之所长,是应“礼佛”而不是“排佛”。柳宗元显然已经把佛教当成中国学术谱系中的一员来对待了,而且柳宗元还主张要给予同等的重视,因为包括佛教在内,各家均有“佐世”之用。不仅如此,柳宗元还从“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学术传统出发,高调要求包容“释氏”,因为百家争鸣既然是必然和正常的,那么佛教持论异于诸家又有何怪!柳宗元不满世人“怪骇”于佛教,实质上是要求世人理解佛教,并善待和尊重佛教。 
    其三,在学理上,柳宗元认为佛“不与孔子异道”,佛教是不应排斥的。他说:“浮图诚有不可斥者,往往与《易》、《论语》合。诚乐之,其于性情爽然,不与孔子异道。……虽圣人复生不可得而斥也。”(674页)所谓“合”,柳宗元给出的主要理由有二:一是佛家之戒律与儒家之礼仪相近,“儒以礼立仁义,无之则坏;佛以律持定慧,去之则丧。是故离礼于仁义者不可与言儒,异律于定慧者不可与言佛。”(762页)二是释氏重孝,更是与儒家相通。柳宗元从其交游实践中发现,佛学以及高僧并非不重人伦,相反都很讲孝道。如金仙氏,以孝敬为本,“金仙氏之道,盖本于孝敬,而后积以众德,归于空无。”(683页)如元暠,亲人过世,即回家奔丧。故柳宗元不无感慨地说:“斯盖释之知道者欤?释之书有大报恩十篇,咸言由孝而极其业。世之荡诞慢施者,虽为真道而好违其书。于元暠师,吾见其不违且与儒合也。”(768页)也因此,柳宗元一再强调佛“与孔子同道,皆有以会其趣,而其器足以守之。”(662页)佛不与孔子“异道”,实即从内在价值上肯定了佛教的意义和存在的合理性。这也表明在柳宗元心目中,佛教不仅不是“异端邪说”,甚至是与圣人之道等值的一种文化。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