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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道如是说(11)

这种情况,不仅唐代,历代如此。北魏宣武帝永平三年尔朱荣攻入洛阳,当时就有数十名英武的骑兵进入瑶光寺,和尼姑奸宿。此后有人讥讽此事云:“洛阳男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夺作婿。”北魏王文同曾在巡察河北诸郡时对寺院进行检查,“裸僧尼验有淫状,非童男女者数千人”。萧梁时郭祖深也曾上书说:“都下佛寺五百多所,僧尼十余万,道人又有白徒,尼则皆蓄养女,僧尼多非法,养女服罗纨。”
    五、老百姓的男女之道
    老百姓没有孔孟和老庄那样的精气神,给男女之道设下那么多的埋伏,为后世留下无穷的禁锢;也没有文王演八卦那样的心情,把不相干的道道演化成男根女阴;更没有佛门弟子那样的刁钻,把男女之道当成经典传世。老百姓只是平常的生,平常的活,平常的死。但是老百姓也有男欢女爱。《诗经》是民间诗歌,体现着老百姓的爱憎,开篇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就是老百姓的男女之道,诚恳、热烈、淳朴。
    为了表达自己的男女之道,民间创制了许多的神,诸如媒神、和合之神、月神、喜神、送子神、娼妓神等等,就主管着人间男女之道。但是,老百姓供奉神灵,也未必都是为了崇拜,也有憎恶之意。比如妓女们供奉娼妓神,大概不是为了歌颂管仲开妓女先河的“丰功伟绩”,而是对统治者的一种蔑视和痛恨。管仲早已被史家吹捧到九天之上,说他把良家妇女糟蹋成妓女,是搞活经济的圣明之举,使齐国达到了“富国强兵”的目的,成为春秋五霸之一。可是在九地之下的妓女们偏不买帐,把一顶“娼妓神”的帽子戴到了他的头上,叫那些天天糟蹋良家妇女,又极力吹捧管仲“圣明之举”的权贵们,也知道知道他们和管仲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老百姓更多的是创造着美好。比如把女娲奉为媒神,就是因为化生万物的女娲的伟大功绩——炼石补天、抟土造人。
    “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都是流传了千百年的爱情故事,那实在是老百姓男女之道的最高境界。玉皇大帝的孙女织女,爱上了人间的牛郎,结为夫妻,十分恩爱,并生有一子一女。玉帝察觉此事,便派王母娘娘下凡押织女回天庭受审,一对恩爱夫妻被活活拆散。牛郎悲痛万分,在老牛的帮助下追上天去,快追上时,王母娘娘拔下头上金簪一划,出现了天河,牛郎、织女被天河阻隔,只有对河而泣。此事感动了玉帝,允许他们每年七月七日,由喜鹊架桥,在天河相会。 
    闽粤一带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福建惠安和晋江两县交界处有一条洛阳江,水流湍急,无法架桥,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也没成功。有一天,有个老翁与一绝色女郎划船在江心,老翁宣布有谁以钱掷中姑娘,就把姑娘嫁给谁。于是前来投钱的人不计其数,可是钱都落在江里。这样过了几个月,江底积满了钱,成为架桥的奠基石。实际上,这位老翁是土地爷变的,姑娘是观世音菩萨变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促进架桥。可是,就在这大功快要告成之时,一个聪明的泗州人想了个巧妙方法,用钱掷中了姑娘。老翁便叫他到凉亭去议婚。这位泗州人往凉亭里一坐,就起不来了,原来他的灵魂被观世音菩萨度化到西天成佛去了,而肉体还留在亭中,成了民间崇拜的泗州大圣。人们传说,泗州大圣十分理解与同情追求美满婚姻的痴男怨女,只要在泗州大圣佛像的脑后挖下一点泥巴,偷偷地撒在对方身上,对方就不会变心了,爱情、婚姻就会得到幸福。
    对于神仙,老百姓也决不认为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纯阳子吕洞宾就是一个酒、色、财、气都好的神仙,他的风流韵事史不绝书,他浪迹天涯,但在妓院里留下的“仙迹”最多。传说吕洞宾迷上了洛阳第一名妓白牡丹,就变成风流秀才登门拜访,自夜达旦,两相采战。吕洞宾是个纯阳子,一连数夜,云行雨施,真精不泄。白牡丹好生奇怪,就使出浑身解数,但还是不能使他泄得一次。这事被铁拐李、何仙姑、张果老知道了,就给白牡丹出了一个主意。第二天,白牡丹又与吕洞宾云雨,正当吕洞宾高潮迭起的时候,白牡丹用手指按他两肋,吕洞宾忽然惊觉,不及提防,真精大泄。吕洞宾对自己的好色从不隐讳,他说:“嗜欲之心,人皆有之,而遇美色,犹为难禁。弟子虽已脱胎换骨,遇此绝世佳人,不能自恃,不免迷恋。”可见,神仙也是难过美人关。
    老百姓也间或有人去烟花柳巷之地风流,但生出的是叫人赞叹的故事,“卖油郎独占花魁”就是一个。有一个叫莘瑶琴的女子,天资聪明,美妙无双,可是命运不济,偏偏生于北宋末年的乱世。金兵攻进汴京,12岁的莘瑶琴随爹娘南逃,中途被乱军冲散,走失了爹娘,遇上一个游手好闲的邻居卜乔,卜乔把莘瑶琴哄骗到杭州,卖给了西湖上烟花王九妈家,王九妈给她起名王美,家里人都唤她美娘。莘瑶琴万般无奈,只好暂且安身。几年过后,莘瑶琴出落得天仙似的,琴棋书画更是叫绝,外面人都叫她花魁。一些富豪公子,慕名而来,备足厚礼,想一睹花魁的芳容,可是美娘就是不从,王九妈也奈何她不得。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