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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庄子人生哲学思想的解读(1)


    
    摘 要:庄子的人生哲学思想是“庄学”的核心思想,其立足于各种人生困境,提出了要从自然、社会及自我三个层面超脱出来,从而达到庄子人生哲学追求的最高境界“逍遥”。直至今日,庄子的人生哲学思想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庄子;人生困境;超脱;自由;逍遥
    在中国传统各派思想家中所着力探讨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人怎样才能从各种束缚、羁绊、烦恼、痛苦中解脱出来,并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庄子的人生哲学可以说是极具代表性的。它提供了一种特殊的生活模式,引导人们不必采取激烈的发泄,就可以在内心消除外界所给予的一切精神压力。庄子人生哲学的理论主体是对自然和个人、人生的思考,展示了人类精神现象中的一个经常发生的、具有危机性质的方面。所以,庄子在这方面提供的个体体验,对人生的理想境界和实践方法,在今天对于人们摆脱精神折磨,安顿好自己的精神家园,更好地安身立命,仍不失其现实意义。 
    一、庄子人生哲学的产生 
    庄子的思想产生于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在中国古代思想中,可以说,庄子的人生哲学思想最早和最全面地展开对人的境遇的理性探索。庄子对于宇宙自然、社会人生等问题的探讨,最终落脚点在人生,因此,“庄学”可以说是一部人生哲学。从生命困境中超脱出来实现心灵的绝对自由,则是其人生哲学基本的理论方向。 
    庄子人生哲学的产生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根源。在中国社会由领主封建制向地主封建制过渡的时期,一方面,社会动荡带来残酷的人类争夺,给高尚的人带来更强烈的冲击,使其深感忧惧不安;一方面新兴地主阶级在寻求变法革新,招揽人才。社会变迁和各国战争,为士人猎取政治功名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使得战国时代的社会生气勃勃,文化空前繁荣。但公元前4世纪—3世纪,大规模战争频频发生,加之水旱灾害、统治者不顾农时抽调力役,使人民生活困苦不堪。在战祸连绵的战国时代,危机感是普遍存在的,庄子对这极端情境的深切而敏锐的感受,是形成避世态度的根本原因。 
    庄子的人生哲学又与他的社会地位紧密相关。随着战国中期经济的变革、阶级的改组、知识分子阶层也在分化,有的坚守着领主贵族的立场,有的依附于新兴地主阶级,而庄子处于痛苦、迷惘,不愿依附于任何集团的尴尬地位,他饱尝了人间的忧患坎坷后,冷静地探索着人生,“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思考着个体生命在特定情境中应有的抉择。最终,他选择追求精神世界的自由——逍遥。 
    二、从人生困境的超脱到“逍遥游” 
    庄子的人生哲学源起于对现实困境的感悟,是寻求人生出路的一种独特努力。人生而面临着许多困惑和束缚,按照庄子的理解分别来自自然、社会和人类自身,要达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种境界,实现这种人格,就要从以上诸多束缚中超脱出来。 
    庄子认为,人的超脱首先应是从死亡的精神压力中解脱出来,如果卸下这个沉重的负累,跨越生死的界限,人生其他问题就容易解决了。在庄子看来,生命是无—有—无,就好像春夏秋冬四时交替运行一样。死,是返归永恒的自然怀抱,无可悲戚;不仅不值得悲伤,反而值得庆幸,所以“鼓盆而歌”。哭是不通天命的。当然,庄子并不是提倡人人都去自杀以解脱人生的苦难,实际上庄子既不悦生恶死,也不恶死悦生,而是要求顺其自然,消除人们对死的恐惧、烦恼、痛苦,从生死问题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庄子认为,在现实世界里有两种外在的必然性:——“命”和“时”在主宰着人生。命运的限制既无法摆脱又不可以抗拒。而这种限制的力量,这些无法摆脱和抗拒的因素,也就是所谓的“命”。“时”,也就是所谓的时局、时势。它是人力所无法左右的、特定的社会发展状态。在《秋水》中,庄子借孔子的口说:“我讳穷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则矣,而不得,时也。当尧舜之时而天下无穷人,非知得也;当桀纣之时而天下无通人,非知失也;时势适然。”命运的好坏、国家治理得如何,不是看有没有智慧,而是由时势、时机来决定的。他说:“死生、存亡、穷达、“命”和“时”是人们无法摆脱又不可抗拒的因素,具有先天的必然性,是不可干预和改变的,任何摆脱和抗拒命运必然性的企图都是徒劳无益的,人无法加以左右,对它无可奈何,只能听任其安排。如何才能从“命”与“时”的局限中解脱出来呢?庄子提出“安时处顺”,“哀乐不能入”,安与命、化与时、顺与人。他认为既然命是先天的必然性,那就是不可改变的,任何摆脱和抗拒命运的努力都是徒劳。因此,一切因之顺之就可以获得解脱和自由,主张一切都不必太在意。庄子“安之若命”的观点是要人们不要被功名利禄、穷达祸福所困扰,从而保持内心的平静,获得精神的解脱。 
    在超脱了生死和社会的压力和束缚后,庄子认为,要实现绝对的自由还必须从自我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摆脱情与欲的限制。庄子认为,爱、憎、喜、怒、哀、乐等情感因素,以及声色、滋味、权势、利禄等欲望因素都是人的先天本性,并不需要后天的培养和影响。一个正常的人只要生活在现实中,就摆脱不了社会文化无孔不入的影响,再加上人趋利避害的生理本性,情欲之无法逾越如同死亡无法克服。那如何摆脱情与欲的限制呢?庄子的观点是只有真正理解自然本性,才能达到“喜怒哀乐不入胸次”,“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在庄子看来,人的喜怒哀乐之情应顺于自然,相通于大道,这样他才能不再为情所烦扰,他的心也不再受外物变化所影响。 
    从庄子面对人生困境所提出的解脱方法不难看出,庄子最终的追求目标是精神上的逍遥自由。“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于死生,无终始者为友”是他所要追求的绝对精神自由的境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是他所要追求的理想人格,要达到这种境界,实现这种人格,就要从以上诸多束缚中超脱出来,最后在看透了人类、人生面临的种种困惑后,追求人生理想的最高境界即精神的绝对自由,即逍遥游。 
    《庄子》中,“逍遥游”也叫“逍遥”或“游”(其中“游”出现更多)。如:“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仿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茫然仿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等等。 
    逍遥于无何有之乡,逍遥于无为之业,这些并非形体的逍遥而是主观世界里的逍遥,精神的逍遥。同样,游无穷,游乎四海之外,也不是现实形体的游历,只是精神的遨游。由此,“逍遥”与“游”意义相当,都是指精神的无拘无束,绝对自由。结合庄子的处境及其思想历程来看,“逍遥游”指的是个体摆脱人世之累后精神的无牵无挂、怡然自得、来往无羁、绝对自由的状态。正如成玄英在《庄子序》中引穆夜之解说云:“逍遥者,盖是放狂自得之名也。至德内充,无时不适;忘怀应物,何往不通。以斯而游天下,故曰逍遥游。” 
    在庄子看来,“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合则成体,散则成始”,天下万物都是大自然的子孙,人的一切都只是天地(自然)的附属物,生命也是它所赋予的,所以一切都要顺乎自然。凡物皆有其自然之性,顺其自然之性,则可获幸福,不须外求,纯粹天然境界是最好的。顺乎自然是一切幸福和善的根源,顺乎人为是一切痛苦和恶的根源。 
    庄子最终的追求目标是精神上的逍遥自由,要忘却一切。不仅要忘掉身外世界,甚至连自身的存在也暂时忘了,从而使自己与自然合为一体。庄子正是在“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齐一”的旷达中,大彻于人之生死,达于“至人无己,圣人无名,神人无功”之境界,在这种物与我齐,我与道合的境界中,一切“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渴暑饥寒”皆不入于心。“安时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没有了外物的束缚,此种境界实在是最逍遥自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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