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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定形而上学,延展形而上学?(4)

从逻辑学的角度看,亚里士多德的范畴乃是简单语词或词项;从形而上学或是态学的角度看,则是对“是者”()的最大分类。“范畴”(Kategorien)体现着“逻辑学”(Logik)和“是态学”(Ontologie)的统一。简而言之,如古代评注者所说,它是:“那些简单的、最初的语词,这些语词通过简单、最初的概念指称着最初的、最高属上的是者。”Simplicius,In Aristotelis Categorias Commentarium, 13.1921.诸范畴是对“是者”进行在属上的“最大可能的分类”(),即将“是者”在属上分为十种;正是基于这一点,在古代一些人甚至主张《范畴篇》一书的真正名称应是《论是者的属》()或《论十个属》()。Simplicius,In Aristotelis Categorias Commentarium, 15.2730. 
    既然在“是者”()的四重含义中,只有范畴意义上的“是者”和潜能、现实意义上的“是者”属于第一哲学的研究对象,而后者又体现在前者当中,因此,范畴理论就构成了第一哲学(形而上学)或是态学的核心内容,而在诸范畴中,“所是”()范畴最为重要,对它的讨论又进一步成为第一哲学的核心所在: 
    “正如我们在前面关于一个语词有多重含义那儿所指出的,‘是者’具有多重含义。因为它或者意指‘是什么’即‘这个’,或者意指‘质’,或者意指‘量’,或者意指这类谓词中的其他某个。尽管‘是者’有如此多的含义,但显然其中首要的‘是者’乃‘是什么’,因为它揭示的乃‘所是’(当我们问这个东西具有怎样的质时,我们说它或者是善的,或者是恶的,而不说它是三肘长或是人。但当我们问它是什么时,我们不会说白的、热的、三肘长的,而说人或神。),而其他的之所以被称为是者,乃是因为要么是这种是者的‘量’,要么是它的‘质’,要么是它的某些情状,要么是它的其他某种东西。”《形而上学》,1028a.10. 
    “‘首要的’具有多重含义,但‘所是’在各方面都是‘首要的’,无论是在逻各斯上,还是在认识和时间上。其他的范畴都不能独立存在,唯有它能够独立存在。在逻各斯上它是首要的(因为在每一范畴的逻各斯中必然存在着‘所是’的逻各斯)。当我们知道人是什么,或者火是什么,而不是知道它们的‘质’、‘量’、‘地点’等时,我们认为我们最为充分地知道了它们;而且我们要知道这些东西中的每一个,也只有当我们认识到‘量’或‘质’是什么时才行。事实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是被寻求并总是让人感到困惑的东西,就是‘是者’是什么,即‘所是’是什么(因为一些人说它是‘一’,一些人则说它不只是‘一’,而是‘多’;一些人说它是有限的,一些人则说它是无限的);因此,对于我们来说,最根本的、首要的和唯一的问题就是考察这样‘是着’的东西是什么。”《形而上学》,1028a.31.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诸范畴是不能彼此归约的诸最高的属。如果范畴之间的差异是最高属上的差异,那位于每一范畴之下的属、种也是不同的,它们彼此之间没有隶属关系。既然诸范畴都是最高的属,那么,它们除了不能彼此归约外,也不能归约到某一更高属之下。对此,亚里士多德给予了非常清楚的表达: 
    “那些原初载体不同的东西,被称作是在属上不同的东西,它们不能彼此归约,也不能将两者归入到同一东西中;例如……以及那些归入是者的不同范畴中的东西(因为一些是者意指‘是什么’,一些意指‘质’,有些意指前面所划分出来的其他范畴)。它们不能彼此归约,也不能一起归入到某种‘一’中。”《形而上学》,1024b.9. 
    那么,有无比作为最高是者的范畴更高、更普遍、统摄它们的东西呢?有!那就是“是(者)”(/, das SEiende / das Sein)。根据前面所讲,诸范畴也就是在其自身“是着”()的诸方式;“是(者)”虽然比它们的普遍性更高,但“是(者)”本身不是一种属,即不是比诸范畴更高的、统摄它们的属。也正因为如此,它不“同名同义地”()谓述诸范畴;而根据亚里士多德,范畴作为属,“同名同义地”谓述位于其下的种直至个体: 
    “属和种都是同名同义者。”( 《论题篇》,123a.2829.) 
    “属同名同义地谓述一切种。”(《论题篇》,127b.67.) 
    “是(者)”(/)是最普遍的,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讲就是它最为述说所有的东西。这又该作何理解呢?因为即使在古希腊语中,我们也发现,该词除了大量出现在系表结构中外(当然也可以省略),还有大量的句子不会使用它。要理解这一点,还是只能回到亚里士多德那儿。在我们前面所引的《形而上学》第五卷(Δ卷)第七章中的那段话中,亚里士多德说道:“‘是’()就意指着它们当中的某一个。因为人正在康复和人康复之间并无区别,人正在走或人正在切同人走或人切之间也无区别,就其他的情形而言也同样如此。”历代注家面对这句话,都做出了相应的解释,而托马斯·阿奎那在其《〈形而上学〉注释》(In XII libros Metaphysicorum Aristotelis Expositio)中的解释最为清楚明白: 
    但是,由于有些进行谓述的语词在其中显然并未使用动词“是”(例如我们说“人走路”,为了避免有人以为这些谓词与“是”这个谓词没有关系,于是他接下来就排除了这种情况,他说:在所有这样的谓词中都有着某个东西意指着“是”。因为每一动词都可归为动词“是”加分词。因为说“人正在康复”和“人康复”并无区别,其他情形也同样如此。因此,显然谓词有多少种样式,“是者”就有多少种含义。Quia vero quaedam praedicantur, in quibus manifeste non apponitur hoc verbum est, ne credatur quod illae praedicationes non pertineant ad praedicationem entis, ut cum dicitur, homo ambulat, ideo consequenter hoc removet, dicens quod in omnibus huiusmodi praedicationibus significatur aliquid esse. Verbum enim quodlibet resolvitur in hoc verbum est, et participium. Nihil enim differt dicere, homo convalescens est, et homo convalescit, et sic de aliis. Unde patet quod quot modis praedicatio fit, tot modis ens dicitur. Thomas Aquinas, In XII libros Metaphysicorum Aristotelis Expositio, 893.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