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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的综合和分析概念(4)

范畴是经验机缘中 “发现”的,但它与通过经验“产生”的经验概念有根本的不同。范畴不能为分析而产生,它是知性所先天产生的统一的各种形式,如同各种不同的判断形式一样,它的应用完全是综合的。另一方面经验概念在严格意义上不能充当综合的规则,其理由恰如我们所说过的那样,它们完全是“偶然的”(A111)。那么严格来说,范畴和经验概念的差别就是综合的概念统一和分析的概念统一的差别。 
    经验概念和范畴分别规定着作为认识行动的分析和综合,认识的分析行动和综合行动的差别就首要和本质性地体现为分析的统一和综合的统一之上。而康德反复强调的那个著名公式——综合的统一要先于分析的统一——描述了综合对分析的优先性。 
    康德举例说,在红颜色的这个例子之中,如果我把红作为一个“共同概念”,也即一般的红时,这个红是从某个具体的红的对象中抽象或分析出来的。在一块红地毯中,一般的红作为“标志”存在于红地毯中,但却是与这块地毯其它“标志”,如形状、花纹、质地等事先“联结”在一起,并表现为直观的对象,它是如下分析行为的基础,“这个地毯是红的”,作为谓词的红概念是分析的统一。但在我把红从红地毯分析地抽象出来前,这个红的表象已经和其它表象联结在一起了,“……因此这个表象必须预先在与其它表象(即使只是可能的表象)的综合统一中被想出来,我才能在它身上想到使它成为共同概念的那种意识的分析的统一”(B133n)。综合的统一因此是分析的统一的“前提”,在分析抽象出某一表象前,这一表象在直观中是与其它表象联结在一起的,这一联结是根据知性的必然规则进行的,也就是范畴的综合的统一。 
    康蒲·斯密指责说,康德在“导言”中,没有考虑到判断既是分析的又是综合的之“第三种可能性”。但这种指责完全是他想以定义的方式混淆分析和综合判断的区别,并接受逻辑学的分析和综合概念为前提的。[12]但是在“先验逻辑”中他对分析和综合的区别就是普遍逻辑和先验逻辑的区别却作了很好的说明,批评了康德思想中将两者简单相类比的方面,从而捍卫了康德思想中最重要的差别。[13]确实,当在“一切物体都是可分的”的例子中,康德将经验谓词“可分的”的分析统一性等同于整个判断的统一性时,他实际上是把分析统一性和综合统一性暂时混淆了(A68-69/B93-94)。不过当他强调将表象带到概念“之下”和“之上”的区别时,分析的统一和综合的统一的区别又重新确立了起来(A79/B104)。 
    康德并不总是能清晰意识到自己思想中不同的支干流间的区别,不仅在逻辑学的分析和综合与认识论的分析和综合之间,而且在分析(的统一)和综合(的统一)之间。与逻辑意义上的分析和综合概念相对,认识论上分析和综合的关系可以表达如下:①由于范畴的综合统一就是判断形式,因此判断就是知识的“客观统一的方式”,这一判断描述不再局限于主谓判断,甚至以它为基础。康德十分清楚地阐叙了这一新判断理论(B141)。②一切先天综合判断既是分析的又是综合的。这是普遍逻辑考察方法和先验逻辑考察方法的区别,前者是考察经验概念的产生,而后者考察的是范畴的作用。③一切先天综合判断中,综合要优先于分析。范畴优先于经验概念,后者只能在前者的综合条件中产生。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