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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辀重群育思想初探(1)


    
    罗辀重,字春驭,1889年生,湖南湘乡县白鹭湾人。罗辀重出生于书香之家,自幼深受前辈教育救国思想的熏染。1914年自费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求学,专攻教育;1920年学成回国,兹此埋首乡村,执教一生。罗辀重以先祖创办的陶龛学校为教育实践基地,致力于教育改革。他主持校政30余年,倡导群育,在当时的教育界令人耳目一新:他的教育改革实践,是20世纪前期中国乡村教育改革浪潮中获得成功的唯一范例。上世纪30年代,陶龛学校蜚声国内外,享有“北有行知,南有陶龛”的盛誉。1950年,罗辀重被人民政府誉为“爱国教育家”,台湾校友奉其为“教育之神”。他的“群育”思想,至今启迪人心。 
    一、五育并重 
    20世纪30年代,罗辀重将教育的内容分为“性行”、“学业”、“身体”三大方面,实施的是“德育”、“智育”、“体育”“三育并重”。到了40年代,他则把教育内容重新细分为“群性的修养”、“道德的修养”、“身体的修养”、“知识的修养”、“艺术的修养”五大方面,实施“群育”、“德育”、“体育”、“智育”、“美育”“五育并重”的教学方针。“五育并重”思想,是罗辀重一生教育思想的核心与精华。 
    他指出,当时的学校教育,直观地讲,多囿于文凭、证书。学生入学,不是为学识之增长、能力之培育、人格之锻造;而是为获得一纸文凭、证书。这种所谓的教育,不是真正的教育人、培养人的活动。这种活动,无益于个人成长,有害于社会发展。他说:“文凭何足凭?证书何足证?文凭之谜不穿,教育之路不通;证书资格之束缚不解,学术思想之发展无望”。从中观层次上讲,“恐怕是没有把握好学校教育的三大任务(教学知识、训练技能和培养创造力)和三大目标(升学、就业和培养完全人格的人)”。人们往往在各自三者之间矫枉过正,不能自拔;而培养创造力和培养完全人格,尤其为人们所忽视甚而被忽略、勾销。从深层次上讲,当时学校的“根本错误,在把教育‘狭义化’到知识贩卖。学校的全部工作,几限于上课、应付考试”。他抨击当时的所谓“新教育”,表面上似乎是理论方法,应有尽有。实际上“只是盲从、粉饰、凌乱、空泛、元计划、无目的的教育。教出来的一般学生,大部分都不知道怎样做人,亦没有立志要做怎样的一个人,更不知道做人的道理。”他认为,“国的教育不改革,就没有出路。” 
    “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罗辀重指出,学生到学校不是为了“文凭”;而是求学做人,求学“处世处群的知识、技能”和“处世处群的方法”。他革除旧教育制度的弊端,立足当时,面向未来,推出“五育”教育,实施“群、德、体、智、美”五育并重的“素养教育”。他的“素养教育”从一开始就把打好双基(基本知识、基本技能)与培养创造力有机结合起来,把升学、就业的目标融合在培养完全人格的人的目标之中。在“五育并重”的办学方针指导下,陶龛学校的各科课程也是并重的,没有什么“主课”、“副课”和“主科”、“随意科”之分。“五育”之间关系密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缺一不可。值得说明的是,罗辀重虽不看重文凭,但陶龛学校的文凭却十分为人敬重。据记述,当时只要有陶龛的毕业证,上中学可以免试;一些没有在陶龛毕业的学生,只要在陶龛求过学,人们也会另眼相看。可见,罗辀重在一个局部范围内成功实现了受教育者全面发展的近现代“教育革命”,无怪乎人们谓之“教育之神”,他的教育改革实践被誉为“值得世界各国的教育改革家们借鉴”。 
    二、群育为先 
    罗辅重主张“五育并重”,意即“五育”之中无轻重之分,务期在教育教学中全面执行,不可偏废。但是,“五育”并非杂乱无序,针对国民群体意识差,强化群体意识尤为迫切的社会现实,罗辀重提出将“群育”摆在第一位。 
    “群育为先”的教育思想,是罗辀重沉痛反思国家灾难的悲愤叹息。罗辀重常常讲起一件事:有一年他去武汉访友,碰上官府处决两位反清志士,不少旁观者对慷慨赴难的反清志士不但不抱一点同情心,反而津津有味地议论刽子手的“刀技”如何好。这使罗辀重的心情非常沉重,也催他猛省:国家积贫积弱,实与国民散漫而无群心,浅薄而无血性大有干系。要改变这种现象就必须从改革教育人手,“革命必先革心,救国必先救人”;要使贫弱的中国强大起来,首先就要把每个中国人培育成为有群性、有血性的人。 
    “群育为先”的教育思想,也是罗辀重深刻揭示社会丑恶的理性结论。罗辅重在《不敢做好人》一文中深刻揭露了社会上偷扒抢劫、贪污贿赂、坏人坏事盛行和好人被勾陷、好人做不得的种种事实。对黑白颠倒的社会现实的形成原因,他作了两个方面的分析。一方面,缘于“好些人见利忘义,贪生怕死,没有操守,见钱眼开”;另一方面,也缘于“大家怕得罪坏人,不敢打击坏人,让坏人成功”。根源有二,以后者为显。而总合言之,“不敢做好人”缘出于教育的失误。片面的、不健全的教育没有教会人们“站在大众的立场”,社会黑恶势力由是孳生、漫延;人们“缺乏素养(平日的群体意识修养)”又进一步助长了黑恶势力,致使是非颠倒,善恶倒错。因此,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置“群育”于首位,教育人们“事关大家,就要大家来,见义恐后,当仁不让”。 
    1947年1月,罗辀重在《五育价值重估》一文中郑重提出:“本来学校的重心应该在群育——即处群的教育——其余实施的德、智、体、美四育,都是为着处群而有。”并进一步指出,教育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灌输书本知识,而是“改造人心,亦就是树立国民的精神,改良社会的心理,”使其具有“‘有国无己’、‘有公无私’的精神。” 
    罗辀重群育为先的教育思想,在陶龛学校得到了贯彻执行。从目前找到的陶龛学校20世纪30-40年代的8份“学生在校成绩报告单”中可以看出,罗辀重对群育是认真和用心的。这些“学生在校成绩报告单”,不同年代、不同学期,都有所修订。如1948年上学期按“德育”、“智育”、“体育”、“美育”、“群育”顺序设项,而下学期则改为按“群育”、“德育”、“智育”、“体育”、“美育”顺序设项。这说明陶龛学校切实执行了“五育并重”的办学方针,罗辀重对“群育为先”的执行情况给予了高度关注和严格督导。 
    三、处群而教 
    学生为什么要来到学校?学校应当把学生培养成为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对教育的一系列基本范畴,罗辀重有着自己深刻而独到的见解。 
    在《本校实施生活教育的方法公开答复儿童的父母们》一文中,罗轿重说:“学校之重要性,在于养成儿童之群性。倘专为识字读书,则尽可买些教科书在家学,请家师教,又何必入校。”先前之教育重在培养清心自在的圣人君子,故而私塾成为教育通例。而今日之教育重在“造就人类生长价值,应为社会服务,为国民经济服务”,培养现代化集团生活之“社会能员”。这种“社会能员”不仅需要懂得社交、道德、文化、身体、艺术等各方面的知识、技能,而且要有群性的意识和合群的素养。因此,要特别注重个人与社会的同一性以及通过教育使人明了社会的真相和处群的方法。罗辀重说,有些人步入社会后,不知所措,就是因为在其成长过程中所受的教育并非社会陶冶的结果。他还进一步指出:“人在儿童时期,必须有多方面的接触,使养成多方面之应付才干。今日是群的世界,局促于家小环境,大了决不能为社会所用。”正是基于这一认识,罗辀重主张人校学习,处群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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