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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世界中的三种哲学生活(2)

本质主义的生活行不行?
    C 如果两者拉锯形成两极震荡,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如何走
    第三条路?
    我认为,这连带相关的三个问题,是当今世界亟待解决的哲学、政治哲学、社会理论难题。
    (奇怪的是,不管前提如何,现代西方、俄国与现代中国、日本,几乎有同步的迫切性。)
    2
    “只过虚无主义的生活好不好?”
    所谓虚无主义,在哲学上就是没有“本体”、没有“绝对同一性”、没有“永恒在场性”,直言之没有“神”。因而在生活中观念纷呈、行为没有共同遵守的“绝对价值”与“公共权威”,一切都是相对的,可置换的,恁怎样都行,只要你能占有购买一切的手段。因而,除了手段暂时能控制的游戏规则,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神圣原则。
    虚无主义还有若干变种,它不像上述原形易于辨认。对于我们最难理解的就是“历史主义”。这种历史主义认为,历史原则上是进步的,有必然规律和终极目的,但过程中,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当终极目的愈来愈推到“灰色的云雾”中去时,所谓必然规律就只表现为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的“机缘决定论”。所有这些进步、机遇、转换,其实正是背弃了开端绝对性或丧失了终极目的性的相对主义口实。唯理论的自明前提是预设的,分析手段的形式化仍不过是强化着技术理性,至于经验论、实用主义更不用说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即时间、地点、条件,尤其是条件(包括作为条件的技术与技术理性),成为决定者、主宰者。它今天表现为全球技术一体化,一切硬道理中的最硬的道理。在这个意义上,虚无主义是用最实在、最强大的技术主义-欲望主义实现其自身的,它们互为其表里。
    伴随技术主义(万能)的是行为、思想、心态之普遍的相对主义欲望化即物化。也就是说,“技术”在今天成为普遍交换的“一般等价物”,与“货币”同格,表明:“技术”与“货币”其实都是“工具理性”的物化中介。可以想象,凡被它所购买者,哪里会有绝对的神圣价值呢?
    总之,当今生活世界似可用三个表达式概括其现代思想知识状况:
    A 就社会构成而言:技术-欲望-大众化
    B 就理论形态而言:相对主义 + 规则系统
    C 就思想性质而言:技术理性-相对主义-历史主义= 虚无主义
    C当然是A、B的归结式。它无疑比胡塞尔当年分析的“欧洲科学的危机”更深刻。胡塞尔仍然是用科学的方法解决科学的危机,或换成另一个犹太人施特劳斯批判的说法,即是用理性主义的方法解决理性主义的危机。既然理性主义必然导致虚无主义,理性主义的方法又怎能救治虚无主义的危机呢?在意识现象学中,还原的科学理性还是理性,该缺乏的还是缺乏着(信仰),做不到的永远做不到(绝对同一性)。例如,胡塞尔的“自我-纯意识”及其“还原”并不能克服笛卡尔早就揭示了的“自我的点积性”或“死的根性”(笛卡尔);何况“自我”在世界中还有一个先行的生成过程(海德格);何况还有“他人的自我”;何况还有“晕圈”外的“无意识”(利科)等。胡塞尔照样对付不了“时间悖论”和“根据悖论”。〖6〗同样是犹太人,胡塞尔并没有走到施特劳斯所要求的地步──理性与启示的结合。而没有超验的启示维度,生活世界的残缺与虚无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到海德格,他的存在论虽不是神学,但却隐含着自身的限度及其对上帝的期待。
    至于其它一切现代意识形态或种族中心主义,更是明目张胆地借技术来购买自我的普遍主义或世界化。例如,西方正是借自己的技术强势来推行基督教中心主义。它们不意识其中的悖论,即绝对中心主义靠的是相对主义手段实施,因而“得即失”是不可避免的。“得即失”不仅在于内部的“自我剥夺”(技术剥夺神启),还在于外部的“剥夺剥夺”(后来居上的主奴辩证法)。于是,世界史仍呈现为“堆满头盖骨的战场”(黑格尔)(注意,它不是修饰语,而是两个实实在在的战场:堆满了精神头盖骨与肉体头盖骨)。
    是对话走向割据,还是独白走向专制,至少人类眼下,没有谁能判断其是非,剩下的唯有选择,仍然是实力较量,还是在“诸神之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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