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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儒学与现代性的问题(三)


    〔四〕现代儒学之路在否弃西方中心意识之宰制
    再说古人有思想行动能力,现代人也有其思想行动能力,要选择怎样的思想与行动,现代人也尽有其权力与自由,怎可以将现代人思想行动的责任推到古人身上呢?说中国要现代化就必须儒学先现代化,现代人如果还有儒学的话,那也是现代人理解与诠释的儒学,这种现代人的儒学不算现代儒学,那算什么呢?像「儒家如何开出现代性的问题」这样的提问,正是西方中心意识者的标准思维模式之一,在这个看似先进的提问中,隐藏了一个意识形态的宰制关系,也就是以西方的所谓〔现代性〕,作为理所当然的思维前提,作为理所当然的优位价值〔价值主体〕,而将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华文化,置于劣位,置于必须学习与改变的,不具主体性的依赖变项与依赖价值。在此先验的,内化了的思维与价值宰制关系中,思维的重点不是我们应该如何保存我们的文化与心灵价值,不是思考我们的文化中有那些价值资源可以继承与再创造的,而只是说儒学不具〔现代性〕,任何不具〔现代性〕的事物,在人类文明高峰的现代都代表落后,都只是些落伍的价值,如果还想在现代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习改变,而改变的唯一道路就是向西方学习,学习西方的〔现代性〕。在这种思维倾向下,因为轻忽与先验论断,看不到西方模式的不义与缺失,看不到西方模式对大自然的掠夺与毁坏,看不到他们对弱小民族的掠夺与压迫。这种思维倾向所造成的意识遮蔽,同样使他们看不到自己文化的优点与价值,看不到自己的条件与特质,以为理所当然的必须用西方的药方治自己的毛病,以为西方的药方具有普世性,〔普世〕一词也就意味价值上的优位性,而中国即使有其特殊性,在西方〔普世〕的优位前提下,中国的特殊仍然必须服从西方的〔现代普世〕。这样的思维与心态倾向,再次展示出全盘西化论的同一思维理路,再次表达着毫无保留,毫无主体的仰拜西方,仰拜他们通过主观想象与建构的西方乌托邦,此种〔现代化〕乌托邦,固然以西方社会为模型,但乌托邦想象毕竟只是心灵上主观好恶的投射,此种〔现代化〕乌托邦除了在某些人心中之外,现实世界是找不到的,也是不存在的。
    固然有人说过「所有历史都是现代史」,但是此种论调妄图以现代的观点吞灭所有其它观点,也吞灭古人的观点,妄图树立时间上的“现代”,就是价值上的“现代”〔代表着最新最好〕,其实这只是现代人的一种狂妄而已!历史文化是积累创造的,古人虽然不在了,但是其文化创造还有相当部份凝结在文物书本上,凝结在现代人的心灵与思维中。现代不是断裂孤绝的现代,现代仍然是来自前现代,来自古代,古人的心力与业绩,已经汇入历史与文化长河,此长河固然可以呈现某种“现行性”,却不是“现代性”一词可以包括的。而价值的高低其实不在时间的现代与否,而要看你的意图与标准如何而定。所谓的〔现代性〕既未必是最高的价值,更不是人类社会唯一可取的价值。即使在现代不接受〔现代性〕,不追求〔现代性〕的人也所在多有,〔现代性〕并无权要求一切价值隐退靠边,〔现代性〕更不足以单独解决人的问题。人与人自己,人与他人,人与天地万物的伦理关系,就是人类社会的永恒主题,既是每个时代,每个人所必须面临的核心问题,也是人类社会常道的核心价值所在,吾人纵论人类历史文化,岂可以一味采取本位主义拜物主义的立场,只看到现代无视于古代,只看到以物为基调的价值无视于以人以心灵为基调的价值呢?
    说到底「儒家如何开出现代性」这一种论述,其实际意图不过是,将西方中心主义之〔现代化〕意识形态,推高为普世价值,永恒价值,用以宰制及奴役其它社会及文化的价值,在中国就是把具有永恒常道的儒学,贬抑为封建落后,要儒学向〔现代化〕法庭交心,要儒学自我改造向〔现代化〕权威证明它自己。既然儒学是中华文化之核心,贬抑儒学也就贬抑了中华文化,贬抑了中国在人类价值创造上的地位,让中国向西方皈依并接受西方之改造,将东方巨龙栓到西方的裤腰带上,听从并接受西方对世界的论述与建构,心甘情愿接受西方设定的世界格局,并心甘情愿的接受西方派定的角色与位阶,这样中国就永远成了西方的帮凶与奴仆,在西方〔现代化〕的意识形态下诚惶诚恐,匍匐前行,这么一来,西方在〔文明冲突〕的思想战线上,也就功德圆满,大功告成矣!
    〔五〕结论:以儒家“礼乐文化”重建中华
    现代化意识形态的向往者因为一心向往〔现代化〕,所以也根本不思考〔现代性〕的负面后果,西方〔现代性〕意识形态,通过现代媒体与市场拜物教的张扬纵横,现代化造成许多原有价值的失落,造就一群只追求金钱与物欲享受的人,只认钱不认人,只认物不认心灵与思想的人,这样的人无所谓公共利益,无所谓社会正义,也无所谓历史文化,有奶就是娘,现在有奶现在是娘,明天没奶明天就不是娘,社会唯利是图,急功近利,后果是极为严重的!西方亚里士多德所谓「人是社会动物」,虽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如中国所定位的「人是追寻价值的动物」来得深刻。儒学〔人性本善〕的判断,就是说人必定要追求价值,追求“善”的价值,追求“好”的价值,这是生命本体的要求。但是何谓‘善’何谓‘好’?却有待人类在天地间探索,这探索有赖于一代代人的生活经验,一代代人的思考,一代代人的创造与积累,这就是儒家‘礼乐文化’的价值创造与意义追寻。在此儒学世界中,他们追寻并诠释什么是价值?什么有价值?何种价值具有优先性?他们追寻着人与天地,与亲人朋友,与他人,与他自己的伦理关系与价值定位,并在此价值基础上安立社会国家,安立他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在实证论的立场看,世界是以物质为基础的客观存在,要改变世界必须争夺并借助外界的物质力量。在儒学立场看,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也是人心灵智慧创造的,要改变世界固然需要借助外界的物质力量,但是如何驱动如何定位世界,却依赖人的心灵抉择,心灵的信仰与价值皈依。
    价值的论述与追求在实证主义者看来,也许只是无用的清谈,但是其影响于社会国家者实既深且巨。就以现在的台湾来说,明明日本占领与殖民台湾,对台湾人民进行无耻的压迫与剥削,但是台独人士却将之解释成台湾现代化的奠基者,做为日本殖民地是台湾之大幸。明明日本将台湾人视为次国民,台湾人无论就血缘、历史与文化而言都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但台独人士却说自己不是中国人,而将日本美化为亲爱的祖国,所有的修改教科书,否定台湾归还中国的有效性……..种种日本极右言论,公然通过台湾官方之口而说出,这样的丧心病狂,荒腔走板,完全无法用实证的观点加以解释,根本原因就是价值错乱,就是中华文化的沉沦,就是儒学之价值定位在五四以降,经历数十年的打击破坏,已经失去团结中国价值共识的能力,从而使得日本价值,美国价值有机可乘,对台湾进行价值渗透与价值扭曲,通过价值掌握人心,进而谋求日本美国各自的经济军事政治利益。
    此时两岸的中国人所共同面对的问题,就是中华民族的团结与重建,而其核心就是中华文化的重建问题,如何依据中国传统文化资源,在当前全球化的世界条件下,在中国自身的政治经济社会需要上,进行价值创造、思想更新与体制重建,要有利的适当的配置中国的各种有形无形的资源,要积极的合理的调动中国人的创造潜力,进而在资源枯竭,生态恶化,战乱频仍的世界上,推出中国的创造成果与价值模式,在西方道路之外,也推出中国的发展道路,这不仅能对世界人类的发展,提出更多选择与贡献,也对两岸的和平统一,价值重建,思想回归,创造出坚实有力的基础。在此基础上,中国人所梦想的重回三代,再造汉唐,也应该可以极有希望的向前开展吧!而这一切,完全是模仿〔西方现代性〕的道路,所不可能企及,不可能梦想的!该如何前进,如何奋斗?有志气的两岸中国人,应该会知所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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