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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墓不存 其道焉附?(3)


    景日昣幼年聪慧,过目成诵,在父亲的教诲下,12岁考为秀才;14岁补为廪生(秀才分为三等,成绩最好的称为“廪生”,由政府按月发给粮食;其次称为“增生”,不供给粮食;“廪生”和“增生”有一定名额限制;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并移学于登封县学岳生堂;15岁,入嵩阳书院;25岁赴开封参加乡试,得拔贡第一名(拔贡逢酉一选,也就是十二年考一次;优选者以小京官用,次选者以教谕用);28岁赴北京参加会试,得中进士。
    其间,19岁时,母亲张氏病逝,起“新茔”葬于马跑(今登封唐庄乡陈村西南)。与弟弟日晫在墓侧守孝,“四个月未撮米充饥,食野菜,烧牛粪”度日。
    景日昣52岁时,父亲逝世,与母亲合葬,葬在马跑,并立奉天敕命碑、牌坊,为父丁忧3年。
    景家老家与祖坟,皆在20公里之外;以景星、景日昣之耆宿、名儒身份,乃至其恪守中国丧葬传统之行动,景星自当归葬祖林。
    但是,在景日昣19岁,母亲病逝时,就起了“新茔”葬在马跑——以此观之,景星很早就有开启“新茔”、葬身马跑的心愿。
    仅仅是因为他客居马跑,开了几年私塾吗?
    似乎不是!
    “这儿是风水宝地,景星选中的。”景家后裔景德彦老先生这样解释。
    有道理,似乎也没道理。
    在中国丧葬传统中,开启“新茔”是非常讲究的,特别是埋在异乡客地,不是正应了中国
    人骂人的那句话——“叫你死了入不了祖林”,成为孤魂野鬼吗!
    何况景日昣追思爷爷,不也无限感慨:“苍茫霄汉,凄其霜露;义勇之魂,安所凭依”吗?
    也许如同“我子孙,其善藏之哉”的宝剑已经遗失一样,景氏后裔已经不大晓得景星缘何开启新茔了。
    车在卢店镇行驶,忽然“登封市五司加油站”闯入眼帘。
    查阅地图,卢店镇南偏西约1公里,今有卢店镇西五司村;南偏西约2公里,今有卢店镇西五司村。
    马跑,也就是今唐庄乡陈村,在哪儿呢?——卢店镇北偏西约2公里!
    再读《景养育传》与《先大人成五公遗剑哀辞》,也就明白景星缘何在马跑开启新莹——因为这儿正是“五司诸寨”之所在,正是景日昣“凄其霜露”之所在——景养育孤魂,在此游荡。
    其后,景日昣及其弟弟等,均葬身于此。
    1965年12月20日,登封县公布景日昣墓为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
    而今,40多年过去了,墓是平畴,只有麦苗与一通保护碑耳。
    “发现过墓志,在陈村守墓的景运成老先生拉到家里保存了;前些年,地里露出个石猴,拉到登封市博物馆了。”景德彦说,“之前,这儿有石牌坊,4米多高的华表,1米多高的石马、石羊、石猴,2米多高的石人仪仗,‘文化大革命’中都给毁了,冢也平了。也有人说,有的砸了,有的挖坑埋了。”
    墓被毁,始于1935年。“有个晚上,一队人马自西而来,把墓掘开,盗走了几筐东西,临走,还放了几枪。景运成老先生那时还小,只敢与大人趴在自家的墙头上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扒先祖的墓。”景德彦说,“天亮后,他们去了大冶,叫来家族的人,看到地上还散落着先祖的头骨等。收拾起来,又放到了墓里;拉来个石板,把盗洞封上了。”
    上世纪70年代,陈村有人听说墓是青石券砌的,地宫比一间房子还要大,就打起了在此储藏红薯的主意。
    “挖了,还炸了一个小洞,并进去看了。”景德彦说,“他想把洞口扒得大一点儿,太坚固,扒不动,只好不了了之。”
    墓在嵩山东麓,其茔志云:“茔负戌抱辰,居此村西南里许,地平衍无高阜,浚泽为之襟带,形家或非之。予爱其地膏土润,林深谷茂,异日无城郭宫室道路沟隧之忧云。”
    面对父亲,景星“以五司寨旁,卜兆无地,心殊歉然”;为了陪伴父亲,他葬在“形家或非之”的地方。
    而今“林深谷茂”不再,“城郭宫室道路沟隧”未扰,只是被盗贼与“文化大革命”“惦记”了。
    后人以先人之“忧”为“乐”,如斯“报施善人,竟何如哉!竟何如哉”!
    作者:于茂世 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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