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夬》《姤》看文王的戡商政策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07:11:37 中国儒学网 佚名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对于豪雄凶野的野猪,是不能与之硬拼的。否则网破猪突,还将伤人。《夬》篇以狩猎野猪的技术象喻戡商的政策。这就是:“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灭亡,在其自朽”。《姤》篇以杞树长大了瓜就会被枯死的自然规律,象喻“壮大自己就是消灭敌人”的战略原理。两篇综合,得出“文王戡商,不以武为”的戡商方针。 主题词:夬 有厉告自邑 不利即戎 孚号 暮夜有戎壮于頄有凶 萈陆夬夬中行无咎 姤 系于金杘(柅) 以杞包瓜 含章 有陨自天 一、关于卦名 1、卦名是卦辞的一部分 《周易》的卦名应该是卦辞的一部分。在“《易》本筮书”的一贯思维桎梏下,完全没有看到这个问题,都认为卦名就是某卦的名称,卦名不是卦辞的一部分。这也许是阻碍我们正确理解《周易》的主要障碍之一。 其实,上古文章并没有像现代文章一样,有文章名称、内容提要、主题词等等,而是直接写出文章文字,论述作者想说的内容。至于文章标题,都是后人为方便记忆、提示、略写,从文章中选出的几个字作为文章标题的。《诗经》各篇的篇名基本就是这样定出来的。《论语》也一样。 就《夬》篇而言,它的卦辞应该是:“夬,扬于王庭。孚号,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黑体的“夬”,既是卦名,又是卦辞的一部分。 对卦辞如何断句,因文章晦涩难懂,断句就是困难的事。可以考虑试拼法,并逐渐排除不合理的拼凑,最后就留下了合理的断句了。经过多次的筛滤,大约应该理解为,“扬于王庭”的应该是“夬”这样一件事;所要“孚号(呼号)”的事是“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这个政策。“利有攸往”则应该理解为在作了前面两件事以后形势发展顺利的预测。 同理,《姤》篇的“姤”也应该是卦辞的一部分,卦辞的全文应该是“姤。女壮,勿用取女”。“女壮,勿用取女”是对“姤”这样一件事的回应。 二、《夬》篇翻译 2、释“夬” 要理解《夬》篇的主题和内容,我们必须对“夬”作出准确的训释,这是解释本篇的关键词。 我们知道,《周易》成书的时间很早,我们认为它就是周文王所作。那个时代是甲骨文、金文的时代,所以“夬”也应该放到那个特定的时代去训释,而不应该放到产生《彖传》、《大象传》的战国时代及其以后来训释“夬”。 许慎的《说文解字》,对“夬”字是有解释的。“夬,分决也”。是否准确,很是值得怀疑。虽然许慎是伟大的文字学家,但也不能迷信到“字字是真理”的程度。 康殷的《文字源流浅说》,很能解决“夬”字的训义。康氏是将“夬”排列在一组文字中来研究的。我们不妨将这些字和它的解释罗列如下。 单,繁写为□。其甲文像丫加一画之形。旧释为干。康殷《文字源流浅说》(以下简称《浅说》)曰:“象古代的猎叉形。此外捕捉禽兽多用一种长柄网,省而为(像篆书的)‘中’(注:是说“像篆书的‘中’字”,并非就是现代汉语的“中”字,因无法在文章中描绘它的甲金文图象,所以用“像篆书的‘中’来描述”之),‘中’又与‘叉’混合、重叠而作‘单’。周代‘单’是国名,概以狩猎之发达为标榜者”; 兽,甲金文从单从犬。康殷《浅说》曰:“(甲金)并释兽。用猎犬、猎叉、网(混合形)必要的兽猎设备以代表复杂难象的兽猎场面。兽字的原意是兽猎——动词。古文中称‘兽’而不见猎字,后来才转为所兽猎的对象,如禽兽、野兽,另造‘狩’等形声字以代‘兽’字”; 事,甲骨文形象是双手执手网、网口有倒豕之形。甲骨文不释。康殷释为“事”。康殷《浅说》曰:“象双手执柄网捕捉一猪之状......用倒豕形以示此豕已被捕捉等意”; 史,甲骨文象双手执(手)网之形,甲文不释。金文象单手执网之形。康殷《浅说》曰:“旧释史。即上述‘事’(注:原文为事之甲骨文)的省文——省去倒豕形,只余双手执(如篆书的)‘中’之形。盖古‘史’者即管理猎或记载猎果的人。很久以后才由记猎发展为记载国家大事——历史、和史官,这大约已到了西周中季……”; 夬(缺决),只有篆书的“夬”,未见古文。康氏《浅说》曰:“(如篆书的)‘中’既为网形 □、□(“□”为手网的两个甲骨文字,无法写出,故用“□”代之)等之省,则此‘夬’象已残缺的破网……用残网以示残缺……”; 敢,金文象徒手捉豕之形,豕是倒豕。加甘以为声符。康氏《浅说》曰:“(徒)手以捉之(甘声)意味甚详。或由以手捉野豕以示勇敢、果敢之意”; 离,其甲文是:下是单手执(手)网,在网口内有捕获的鸟,鸟头上有一只手,象将捕获的鸟从网内取出之形。《浅说》曰:“盖象把网捕住的鸟由网中取出、使鸟离网。引申泛指分离、离去等意”。 …… 以上这些字的训释,见康殷《文字源流浅说》p145~150页。我们花了大量篇幅抄录《浅说》中与“夬”字相关的字及其释义,就是需要说明“夬”是狩猎族中的字,是狩猎逻辑链上的字。康殷认为,那个“(如篆书的)‘中’字”就是捕兽的“手网”之省;而少了左竖的“中”就是破缺了的手网;“夬”就是人手里持着的一张破损手网,表意“网破兽突、兽已逃逸”之意。 表意“网破兽突”,《说文解字今释》p1342页收录了一个字,是现代汉语字库里没有的。字形为上下结构,上象奔跑的兔,下为“夬”字,古穴切,读jue之阳平。许氏解释为猩猩,显然是错误的。康殷《文字源流浅说》(p148)曰:“象手执长柄猎网、罟以捕奔兔之状”。其实,康殷也只说对了一半,只说明了这个字与捕兽之事有关。但是,兔下面的网是破网,网破了就网不住兔。这个兔子破网逃逸之象却被康氏忽略了。这个字又正好读jue,似乎有理由说“夬”就是这个字之省,省略了逃逸对象——兔子。而且《周易.夬》之“夬”,有时应该读“jue”。 “兔下置破网”之jue,可否换为“豕下置破网”呢?我想字之从豕与从兔并没有多大区别,对小野猪也是可以用手网捕捉的。因此,从兔之jue,作为抽象出来得语言文字,完全具有它所应具有的通用性、泛指性。而此字之从奔跑之兔,取象于兔之善逃;从手执破网,“网破兽突”意象更为明显。 鉴此,“夬”,就其器而言,就是“缺”,网之缺也;因是被野兽突破的,就其事而言就叫“决”,决斗也;就事件的形势而言,应该叫“抉”,决择也;就事件的结果而论,当为夬(拐),事情办糟了。字兼四义,也应有四音。“夬”读为guai,或许就是现代贵州、四川民间口语中的“拐”字。贵州、四川人说某件事情做得不爽利、做砸了叫“做拐了”,或者单言“拐了”,似乎就是“夬”字的现代语,存疑。在《周易.夬》中,或读“guai”或读“缺、决、抉”,应该根据文章逻辑确定,不一概而论。 古代捕兽我们没有见过,上世纪五十年代,当时人口没有现在这样多,山林也茂密,看起来十分荒野,因此还有捕兽的生产活动存在。捕兽是用棕绳编织的网,张于野兽经常过往的隘口上。开始追捕后,一声呐喊,四五只追山犬跟着叫起来,山羊荒择不路,一头闯进网里,冲突不出,狗也赶到了……也没有见到过用手网捕兽的。用手网捕兽,大约是古代很原始的捕兽方法。从手网的甲骨文字形象看,大约是木杈上绑网绳。人持手网等待在野兽可能经过的路口上,一见其来就网将下去。捕获的对象应该是不太凶猛的野兽,如萈羊鹿麂等。对于凶猛野兽只能选择捕捉它们的幼兽。 打猎而言,经常遇到的又很凶猛的野兽莫过于野猪。民间尚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谚语。野猪之性是不能受伤,受了伤的野猪特别凶狠,专门冲人找报复。打野猪的方法是不要正对野猪突进的方向,要在后面跟着它,伺机一击至其死命,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夬”字是手举着半边破网,没有猎物,显然是所捕捉的对象十分凶猛,猎人又不自量力,所以才有“网破兽逸”的失误。 3、《夬》篇卦辞本义 我们认为,《周易.夬》篇之“夬”,正是说捕猪不成而被猪咬这件事。不过文王不是教你打野猪的技术,因为这是那时候的任何一个男人都知道的常识。如果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那他一定不会从部落长那里分得一份赖以生存的食物的。 在卦辞,“夬”这个词,是说猎人不自量力,与猪硬拼,弄得网破猪突,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觉得卦辞仅仅是谈打猎之事。但后面的爻辞却是言人事,我们就不能简单地将《夬》局限于打猎理解。初九的“壮于前趾,往不胜为咎”和九三的“壮于頄,有凶”,都说的是人事。“壮于頄”,直接的形象就是头脑膨胀,也是“凶相流于形表”的另一种说法;“壮于前趾”,不妨就是描绘一个身体孱弱、脚趾却十分发达的残疾人的形象。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与“网破猪突”的猎人相比,共同的特点都是不省世势、不自量力。 如果将打猪被猪咬,弄的网破猪突与姬周不自量力、贸然以武戡商这样的事联系起来,你就会得到《夬》篇的政治含义了。 在历史上,是否存在姬周以武戡商的事实呢?四川社会科学院谢祥荣先生经过研究认为:“文丁十一年囚杀王季,十三年去世,其子帝乙即位。此时或再过一年,文王乘机兴兵击商,实有可能”。谢先生以陕西周原考古队1979年,“在陕西岐山凤雏村发掘出岐周时期的卜用甲骨一万余片……其中编号为HII164的卜骨上有‘用□(huai)商’三字”以证之(谢祥荣《周易见龙》P131)。“□huai”字的甲骨文见《说文解字今释》p408,现代楷书是“那”字的右边包耳换为“戈”的huai ,现代字库也不收录。因此既无法描绘它的甲骨文,也无法写出它的现代楷书,所以用“□”代之。“□huai”,《甲金字典》:“象人跪降献戈之状”。因此,“用□(huai)商”,实乃使用武力戡商失败至于献戈投降的文字记录。但是,是否为文王所为,尚值得研究。从《周易》多处的文字分析,文王是反对武力戡商的。文王在《履》篇以打虎被虎咬评价戡商致败、是既跛又瞎的残疾人所为,是“武人为于大君”的结果。可见不是文王自己所为,或许是文王之前的什么人戡商致败,文王才对这一事件作出否定的评价,并对戡商政策作出调整。《夬》、《姤》两篇就是调整政策后的戡商政策。 再回头来看《夬》篇卦辞。 【卦辞原文】:“夬,扬于王庭。孚号,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 是说什么呢?前面已经对“夬”这个词作了必要的解释,卦辞里面尚有几词需要作些说明,不然,也会成为我们正确理解卦辞的拦路虎。 一是“王庭”,我们认为就是指姬周之政权中心。在文王被囚于羑里、作《周易》时,文王是把自己看成与商纣王一样平起平坐的王,或许是暗地里以“王”自封,是对商纣王王权的蔑视; “孚”,当是呼的同音假借字。“孚号”即“呼叫”; “厉”,麻烦、灾难之谓; “告”,当为“牿”之初文,增牛旁,乃强调对牛之牿。“有厉告自邑”,乃“危险来源于自己、自己牿死自己”之谓; “攸往”,顺势而为,有所进取之谓; “即”,《甲金字典》:象人就食之形。“即戎”,紧跟敌人的军事行动。 经过必要的文字解释,我们就很容易将《夬》之卦辞翻译为: 【卦辞译文】:野猪豪壮,不可网捕。若其不然,网破猪突。类比戡商,商如猪壮。“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陨亡,在其自朽”。作为国策,当在王庭“天天讲,年年讲”。就如击柝警夜一样,叫之不止,不有错误,利于后续。 细心的读者肯定会发现,“击柝警夜……”是卦辞所没有的,是增加进去的。但是,如果你对照九二爻的“惕号,暮夜有戎,勿恤”一段的话,你就不会感到这是无缘无故的增加之辞了,是将九二爻辞引到卦辞里来了。古代行军宿营,巡逻者一边敲击木梆或其他响器,一边呼叫警夜。这就是“惕号,暮夜有戎”自然的场景。 4、《夬》之爻辞翻译 【原文】初九,壮于前趾,往不胜为咎。 【译文】初九,强于武装,恃武以征;征之不胜,自造祸端。理当摒弃。 “壮于前趾”,脚趾强壮,直接的意思是乐于跑路。如果结合卦辞里用“网破猪突”象喻与殷商硬拼失利的军事形势,那么,“壮于前趾”就只能理解为“强于武装,恃武以征”了。 【原文】九二,惕号,暮夜有戎,勿恤。 【译文】九二,恃武有凶,理当摈弃。“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陨亡,在其自朽”的大政方针,当天天讲,年年讲。其如宿营之击柝警夜一样,讲之不止,不有忧愁。 这一段的翻译,只要弄明白了“惕号”的是什么?你就找到了解释此爻的钥匙。与卦辞的“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对照,显然“惕号”的就是这个政策。“有厉告自邑”,危险来源于自己之谓,这里是指商纣之危厉;“不利即戎”就是告诫人们,戡商并不等于你紧跟殷商的屁股打。两句话用精炼一点的语言来表示就是,“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灭亡,在其自朽”。这应该成为一个国策,在内部“天天讲、年年讲”,就像宿营警夜一样,讲之不止。这是没有忧愁的政策。 【原文】九三,壮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 “壮于頄,有凶”,这是初九爻“壮于前趾,往不胜为咎”的同义重复。这里再次提出,显然是加重语气予以强调的意思。 “夬夬”,前一“夬”指的是“网破猪突”这件事,后一“夬”字表残破之网。“夬夬独行”,当是指猎人在网捕失败后,扛着破网索索而归的情景,就像被雨淋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一样。 问题在“有愠无咎”。“无咎”好理解,就是没有灾祸的意思。“有愠”,谁有愠呢?我们在这里大胆猜测,如果以“网破猪突、反被猪咬”表意戡商失败,那么索索而归的是姬周,有愠的人,应该是指在这场争斗中得意的一方,当然就是殷商了。 全爻的意思是,对殷商动武失败,要认帐。就像捕兽失败,“网破猪突”一样,扛着你的破网回家去吧。示人以弱,不有祸殃。 【译文】九三,凶相流于形表,过于张扬武力,必败无疑。戡商失败,其如网破猪突。扛起你的破网回家去吧!示人以弱,于国无灾。 【原文】九四,臀无肤,其行次且。牵羊悔亡,闻言不信。 “次且”,高亨《周易大传今注》:“借为 □□,行不进貌”。鉴此,翻译如下。 【译文】九四,国之不振如臀之无肤,行动困难而踟蹰。贸然而征,牵羊而已,不会有大的收获。安静些吧,莫听那些谗言惑语。 【原文】九五,『萈』(苋)陆夬夬,中行无咎。 本爻中,最难理解的是“苋”字,历代《周易》注家都认为“苋”即“马齿苋”,“苋陆夬夬”就是“铲除马齿苋”。为什么要铲除马齿苋,是因为“马齿苋”代表小人。按《大传》思维“九五至尊”,怎么能说是小人呢?这样的解释显得非常勉强,必须换一种思维解释“苋”字。 我们认为,“苋(xian)”乃“萈”(huan)之误。周振甫《周易译注》引《周易通义》说:“王夫之《周易稗疏》:‘萈字当从“雈(省去佳)”而不从艹,音胡官切,山羊细角者也’”。按:“萈”变为“苋”,此乃古人不明爻辞辞义,妄加推断,而“萈(huan)”与“苋(xian)”的篆书又极其形似,苋多见,萈少见,故可能在传抄过程中失误,将“萈”抄为“苋”。萈,《甲金字典》:“金文为‘□’”,正象萈羊之形。 “陆”,跳跃。《庄子.马蹄》:“龁草饮水,翘足而陆,此马之真性也”。“夬夬”,不妨读为抉。“抉抉”,抉择之意。“萈(huan )陆夬夬”,避灾的萈羊择路以逃的意思。所谓“中行无咎”,是说跑在前面的会有陷阱罗网之灾,跑在后面的有箭矢猎犬之厄,只有跑在中间的有充分的回旋余地躲避灾难的意思。只有深富打猎经验的人,才有如此形象的描述。 但是,文王在这里并不是给你传授打猎经验,而是借萈羊避祸来象喻政治和军事哲理。在对殷商的战争问题上,不是不要武力,等人来犯;也不是恃武妄为,如山羊争雄,以角对撞。需要的是中等适度的武力和战事。 本篇以“网破猪突”之“夬”象意不自量力的战争;以“萈羊避祸,中行无灾”象意中等适度的武力和避祸原则。借日常生活事件论述深层次的政治军事、哲学原理,这是《周易》的拿手好戏。难怪韩宣子说《易》为象,“见‘易象’与鲁春秋……”云云。 对九五爻,翻译如下。 【译文】九五,萈羊避祸,在中者生。过往不及,都有灾难。类比国策,不可无武,不可恃武。 这是文王对待武力的结论性总结。后来这一政策又发展成为哲学观念,儒家又将其提炼成中庸哲学,近代革命家又根据中庸哲学得出“右倾机会主义是错误的,左倾冒险主义也是危险的”的革命命题。而文王早在三千年前就用萈羊避祸的原理形象地总结出来了,真是圣人啊! 【原文】上六,无号,终有凶。 本爻主要爻理解“无号”是什么?对照九二爻的“惕号”,你就知道,“惕号”和“无号”的东西就是“戡商之策,不在即戎;商之灭亡,在其自朽”的戡商国策而已。 【译文】上六,“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陨亡,在其自朽”,不讲此道,终有祸殃。 三、《姤》篇翻译 5.关于“姤”“姤”的讨论 许慎,东汉人。时人美之曰“五经无双许叔仲”,代表作是《说文解字》。但他的《说文解字》没有收录“姤”字。许氏对《周易》应该是很熟悉的,他的《说文解字》也有许多引用《周易》文章释字的例子,不应该发生将《周易》用字漏掉的错误。既然没有设“姤”,可能就是在许慎时代的《周易》文本中就没有使用过“姤”字。 查一下《汉语大字典》。 姤: ② 同“姤”。六十四卦之一。《易.杂卦》:“姤,遇也,柔遇刚也”。按:王弼《易.姤》注作姤。陆德明释文云:“姤,薛云:‘古文作姤’。郑同。……唐石经本:‘姤,遇也’。不作‘姤’。与《说文》合。古《易》卦名本作姤,王辅嗣始改为姤”; 姤:《说文新附》: ① “姤,遇也。从女姤声”。 ② 相遇。《广雅.释言》:“姤,遇也”。《易.姤》,唐陆德明释文:“薛云,古文作‘姤’。郑同。《序卦》及《彖辞》皆云:‘遇也’”。 《汉语大字典》对《周易》卦名是“姤”还是“姤”的结论是:“古《易》卦名本作‘姤’,王辅嗣始改为‘姤’”。虽然对“姤”与“姤”的释义都是“遇也”,但是,仍然有必要对“姤”与“姤”的语义作深入分析。应该说,是对正确理解《姤》篇含义是有帮助的。 姤乃“冓”与“辵”的组合象形象意字。“辵”在甲骨文金文中是示动符号,是“冓”的行为指示符。“姤”的甲骨文之一款就是“冓”字,没有“辵”,金文全部加有行动符号“辵”。可见不加“辵”,“冓”亦自成义。因此,“姤”的含义主要由“冓”的含义确定。 《说文解字今释》p248引录了“姤”字的甲金文。《参证》曰:“甲文象二鱼相遇之形,金文与篆文同”。这也是到现在为止,权威文字学家对“姤”(冓)的典型解释。其实,这样的解释是有问题的,它并不符合造字的“‘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六书原则”。你在自然界中见到过两吻相接的鱼吗,抑或是两鱼对游的鱼吗?鱼都是前后相跟,鱼贯而游的。现代摄影技术在海底拍摄出来的录像,那个鱼群的游动都是朝一个方向的,前赴后继。所以《周易》曰:“贯鱼以宫人宠”,也对鱼的游动规律深有观察。造字,都是引自自然,开初就是自然形象的提炼勾勒,不悖于自然常理。而说“冓乃二鱼相遇之形”,显然有悖常理。如果“‘冓’是二鱼相遇”,“称”就将从手捉鱼,我们不能从捉到这条鱼就知道那条鱼的尺寸重量,得到对称的结论。 那么“姤(冓)”是什么呢?曲阜师大刘奉光在《释冉爯偁冓姤》(《汉字文化2003-1》)说:“原来鱼在水里喜欢顺墙坝走,渔民便在水里垒墙坝引鱼。同时放以竹篓,鱼能进不能出。□□(按:“□”,代表半个“冓”之甲骨文,因无法描出,故以“□”代之)”正是其形。照顾到鱼双向而来,所以每两个鱼篓连成一对,冓(按:原文为冓之甲骨文)正是其形。《诗.谷风》载:‘毋逝我梁,毋发我笱’,说的是一个弃妇挂念她捕鱼的设备。梁即坝,笱即冓”。 “笱”是不是“冓”呢?“笱”,《说文》曰:“曲竹捕鱼笱也。从竹,从句,句亦声”。《说文解字今释.注释》曰:“笱,捕鱼器具。用篾编成,大口小颈,颈部有倒须,腹大而长,鱼入而不能出”。作注释的是《说文解字今释》的作者汤可敬教授,洞庭湖边人,也对“笱”有感性认识。再对照“冓”之甲骨文,正是“曲竹加倒须的‘笱’”的象形。虽然“笱”是形声字,“冓”是象形字,其实就是一个字。 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姤”了。“冓”象渔网(硬形网)和布网捕鱼之事。“姤”为“冓”加示动符“辵”,是对“冓”的布网捕鱼行为的强调和重复提示。布网是为了捕鱼,也就包涵了“务有所获”的意思在内。 刘奉光教授又引录了一片甲文,其现代楷化的字是:“贞,姤于御方”,解释为“意思是占卜的结果为和御方相遇”。但是,在我看来,除了刘教授所言而外,应该说有“设防于御方、并有所获”的寓意在内。 但是,这种意味是那样地淡,以至于完全为“遇也”所淹没。刘教授以下所引“其姤大风,吉”;“贞,其姤雨,四月”;“甲寅贞,伊岁姤大丁日”;“九月姤上甲……”等,都是“遇”义,淹没了“姤”的“布网设阱、务有所获”原始义。 讨论了这样久,对我们解释《周易.姤》有什么意义呢?应当说“姤”不仅仅是“遇”,它最主要的意思是“布网设阱、务有所获”。在《姤》篇,就是姬周臣民对商纣同仇敌忾的宣言。《姤》篇的“姤。女壮,无用取女”,应该是两人之间的问答句。针对于臣民的“布网设阱、务有所获”的誓言,《周易》作者回答曰:“它很壮,不要取它”。这里的“女”就是“汝”,“女壮”就是“汝壮”。而“汝”代表谁呢?《周易》是戡商策书,这里的“女”应该是商纣的代称。 而且“夬”与“姤”还存在因果逻辑关系。前面讲到,“夬”这个词的含义是“网破豕突,做砸了事”;“姤”这个词则是试图以“布双层网”来弥补过失。所象喻的姬周与殷商的国际关系就是:以前用武力戡商失败,这次是“扩军以战,以求一逞”,意思相当明显。 如果将“姤”改为“姤”,《说文》曰:“姤,遇也。从女姤声”。“从女姤声”,让人感到“‘姤’就是与遇闲花野草”。它其实就是《姤.彖》的“那个女人太强壮,不宜娶之作老婆”的翻版,对正确理解《姤》的戡商策略大有妨碍。 6、《姤》之卦辞辞义 【卦辞原文】:姤。女壮,无用取女。 卦辞文字很少,非常难于理解。卦辞中有“女壮,无用取女”一句,《彖》又解释为“那个女人过分强壮,周旋于五个男人之间,不可以娶来当老婆”,这就多层次地掩盖了卦辞的本来含义。 “姤”,前面已经做了专门解释,原始义是“设网捕鱼”,在战事就是“布网设阱,务有所获”,在《姤》,显然是“加大武力,以求一逞”的意思。 闻一多先生解释“姤其角”为:“‘姤其角’即构其角,争斗之象也”。什么动物“构其角”呢?《大壮.上六》“羝羊触藩”,《大畜.六四》有“童牛之牿”,不知《姤》篇指的是何种动物。牛羊都好斗,今取羊论述之,仅仅是取其意而已。羊之争雄,各先后退几步,然后奋力相撞,四角相抵,咯然有声。争斗之愚笨不可言状。牛之争雄,也不比羊聪明多少。这样的争斗谁胜利了呢?对于能力不济的一方是绝对的失败者。“姤其角”,与“加大军力、以求一逞”意义相近。 而且,《姤》篇紧接《夬》篇行文,在《周易》中,前后两篇多有逻辑上的因承关系。文字上“夬(guai)”“姤”双声,似乎也有前后因承的迹象。《夬》篇之“夬”,是以猎人不自量力网捕壮猪,而网破猪突、坏却大事的事实,象喻殷商之壮如野猪之蛮,不可硬拼,并因此得出一整套戡商的政策来。《姤》篇紧接其后成文,“姤”可以理解为“加大军力,以求一逞”,是对“夬”之失利的弥补措施。 在这样的原则下理解“女壮”,你就不会理解为“那个女人强壮”了。“女”,应该就是“汝”,就是殷商的代称。“勿用取女”,也不会理解为“不要娶那个女人作为妻子”了。而会理解为“殷商之强,如猪之壮,不要用武力取之”的文意来。 如此,卦辞翻译为: 【译文】殷商之强,如猪之壮。以武硬拼,网破猪突。“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陨落,在其自朽”。更有何策,其如爻辞。 “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灭亡,在其自朽”,是《夬》篇的主题,《姤》篇实际上包含了这一内容,所以将其作为本篇卦辞的主要内容嵌入。 到底怎样戡商,具体政策分述于爻辞之中。 7、“以杞包瓜”的戡商政策——《姤》之爻辞解 【原文】初六,系于金『杘』(柅chi),贞吉。有攸往,见凶。羸豕孚于蹢躅。 本爻辞中,有好几个字词必须加以解释,否则很难理解本爻含义。 一是“柅(ni)”,乃“杘”之误。《说文今释.注释》:“王筠《释例》:‘柅字木部两见,其为杘之或体者,《玉篇》作□(按:此字是上尼下木,字库不存,以“□”代之),此与“□”(shu,按:此字上予下木,字库不存,以“□”代之)、杼(zhu)之为两字同,不为重出’”。说明将“杘 ”写为“柅”乃传抄过程中的错误。将上下结构的“杘(chi)”,写为左右结构的“柅”(chi)。柅(chi)的字形又与柅(ni)完全相同,就将纺织器具之柅(chi)误读为“形如梨”的柅(ni)。杘,《说文》:“籆(yue)柄也,从木尸声。柅(chi),杘或从木,尼声”。《说文今释.注释》:“籆柄,《段注》:‘籆即络车也,所以转络车者,即杘也’”。段玉裁认为“杘”就是转动籆车的手柄。手柄有何重要呢?无手柄是无纺车,无纺车,手柄亦无用武之地。两物一体,不可分割。“系于金杘”少了主语,未讲明什么东西系于金杘。本篇是《夬》之续篇,篇与篇之间存在逻辑相因关系。不难理解,系于金杘的东西,就是“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灭亡,在其自朽”的方针政策。这一政策必须坚持。就如手柄之于纺车一样,没有丝毫分离的余地。 顺便指出,有些注家说“金柅(chi)”是刹车机构。古代的牛马车都是没有刹车装置的。车子下坡是靠勒在牛马屁股上的革带(俗称“马屁鞧”)、以牛马力阻止车子下冲的。上世纪五十年代行走于乡村公路上的木轮(轮外缘包橡胶皮)牛车就是这个样子。《考工记》曰:“及其下阤(zhi)也,不援其邸,必緧(qiu)其牛后”。是说辀(zhou,车杠子)做得不好时会出现这些毛病。闻人军《考工记译注》翻译为“下坡时,如果没有人拉住车尾,緧(按:马屁鞧)必(然)勒赶牛的后身”。我们说,如果金柅是刹车机构,还要人拉车后尾吗?不拉的话,马屁鞧会勒牛屁股吗? 二是“羸(lei)”,高亨《周易大传今注》:“借为累,以绳系之也”。按:在这里,“羸”乃“婁”的同音假借字。“婁”是由“豕、母、婁”三字构成的组合象意字,“豕、母”在上,分居左右,婁在下。后省“豕、母”而以“婁”代之,突出母猪之被拘系者。“婁”,《集韵.遇韵》:“求子豕也。或省。《左传.定公十四年》:‘既定尔婁猪,盍归吾艾豭’”。因此,“羸豕”就是发情的母猪。发情的母猪极易情奔逃逸,故须拘系之。“蹢躅(dizhu)”,《说文解字今释.注释》:“《段注》:‘蹢躅之双声叠韵,……俗用踌躇,是犹豫迟疑回还不进的样子’”。“羸豕之孚于蹢躅”,是形容被拘系的、发情母猪的焦躁不安。与系于纺车的金杘之安静是一个鲜明的对照。文王之意,大约是严厉批评“乐于战争的武人就如思春之猪”一样焦躁不安、即商而战吧。 三是“贞”,《文言传》以襄公九年鲁宣公夫人穆姜的一段话解释贞,其曰:“元,体之长也;享,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以四德解释元亨利贞。《文言传》与之相比仅差一个字,为“元者善之长”,不是“体之长”。贞是四德之一,自此以后,注家无不以“贞者正也”解释“贞”字。这完全是以春秋时代的含义取代《周易》“贞”字本义。 根据《说文解字今释》,贞,郭沫若《卜辞通纂考释》:‘古乃假鼎为贞,后益作鼑字,以鼎为声,金文复多假鼑为鼎。鼎贝形近,故鼑乃讹变为贞’”;又《说文》“籀文以‘鼎’为‘贞’字”。根据以上训义,说明贞、鼎之为一字,有很长的历史。我们认为,在《周易》成书时代,“贞”“鼎”就是一字。 鼎,在商周乃是以青铜铸造的镇国之器,取象重而稳、沉而定之意,以象国家的鼎定不移。《左传.宣公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洛,观兵于周疆。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德不在鼎……’”。贞鼎同字,因此“贞”就应该训“鼎也,定也,不移也”。现代汉语有“坚贞不屈”也就是“坚定不屈”的意思,保留了“贞”的鼎定不移义项。“利贞”,长期坚持之谓。 还有“攸往”,这个词语在现代汉语中很少用到,现在,我们只能根据《周易》中的普遍用法,大致理解为“乘势而为,有所进取”,或许为“为事过头”之谓。 经过对一些词语的解释,初六爻翻译为: 【译文】初六,如手柄之于纺车般遵循“戡商大计,不在即戎,商之陨落,在其自朽”的政策,至于吉祥。稍有妄动,即见凶厄。不可如思春之猪一样焦躁不安,即商而战。 【原文】九二,包有鱼,无咎。不利宾。 本爻中没有过于艰难的词语,“包”,通“庖,不述”。“宾”,这里不能将其简单地理解为食客之宾,应该理解为国家之宾。鱼也不要拘泥于盘子里的佳肴,当为财富的代名词。《周易》为文王所作,国家的宾客有谁呢?最大的宾客大约就是商纣王了。 【译文】九二,国家富裕如庖之有鱼,自然于国宾不利。 【原文】九三,臀无肤,其行次且,厉,无大咎。 【译文】九三,国之不振,如臀之无肤,行动困顿踟蹰。警而惕之,惕而励之,无大的灾难。 【原文】九四,包无鱼,起凶。 【译文】九四,国之弊败如庖之无食,祸从内起。 【原文】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 对九三、九四爻,是好翻译的,没有不太容易理解的词。九五就比较困难了。 首先是杞,多数的注家认为“杞”就是“杞柳树”,枝条柔软,可以捆物。“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就是“用枝条包住甜瓜,外表虽然很美,但掉到了地上”。这样的解释是非常勉强的,不无附会之嫌。 徐张《易经》(书海出版社)认为,“以杞包瓜……”出于农业生产中的自然现象。他说:“杞树用枝叶笼罩住下面的瓜,不透阳光,自然枯死”。《周易》文章善用象喻,所举例子都有根蒂,不举似是而非的无稽之谈。徐张说出的科学道理,也是文王时代人们所熟悉的,完全可以作为象喻素材进入文王《周易》。 杞树有很长的生命力,经过三五十年的生长,可以由小树长成大树;瓜虽然盛大繁茂,但它是一年生植物,生命力有限。杞与瓜之比,在于时间的比拼。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杞树长成大树以后,原来跟杞树一起的瓜就会被枯死。文王善用象喻,如果将杞与瓜的生存斗争比喻姬周与殷商之间的政治斗争,那是再切贴不过的了。“壮大自己就是消灭敌人,正如杞树长大了瓜就会枯死一样,殷商就象陨星一样,自天陨落”。而且“杞”“姬”谐音,或许正是以“杞”指“姬”呢! 再谈“含章”,高亨《周易大传今注》:“含,借为□(此字左为今右为戈,字库不存,以“□”代之),胜也。章借为商。□商,谓武王克商”。高亨氏的观点简单生硬,况乎文王作《周易》时,距武王克商而胜还有二三十年呢!但是,高亨氏的提示,就将我们的思维从“胸怀锦绣、蕴涵珠玑”的传统观念中解放出来了,让人可以如高氏一样可以有另外的思考方式。 “章”,臧克和先生认为:“从辛插在日中,以为昭彰之象,所以章实乃彰之初文”(《说文解字的文化说解》)。但辛为何物,却是值得研究的,肯定不能同意郭沫若的“辛乃挖瓢刀”的说法。《商甲骨文选》(徐谷甫、濮茅佐)认为“(甲骨文)立与辛乃正倒字”。研究一下“立”的甲骨文,你就知道“辛”的甲骨文表意什么。“立”的甲骨文象张姿张势、站立在地的人,“辛”是“立”的倒字,当是倒立的人。自然界并不存在倒立于地的人或者把地顶在天上的人,显然造字者另有所旨。这就是象意与正常人不同的、没有政治地位的人,按今天的话说就是没有人权的人。在殷商时期,就是指奴隶。这是一个无法用“六书”原则所能表意的字,就用倒立的人来表示,古人很是睿智。“章”是辛与日的组合象意字,在早当为暴晒奴隶的刑罚,这是章之原始义。后以“辛在日中”的大对比度表意昭彰之义,这是章之引申义。 结合爻辞,既没有用“章”之原始义,也没有用“章”之引申义,却是“日出一方之奴”的意思。其与带绳的人加上羊头就是“羌”(见徐中舒《甲骨文字典》)一样。羌是畜牧族奴隶,章则表意日出一方来的奴隶,是一种隐晦之称。商在周的东面,因此用“章”表商纣这一方面的人。 “有陨自天”,直接的意思是,陨星自天陨落。象喻的意思是殷商自己灭亡,如陨星一样自己陨落。其实,陨星肯定是自己陨落的,不是用竹竿从天上戳下来的。这正符合“有厉告自邑(《夬.卦辞》)”、“城覆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泰.上六》)”等让殷商自己陨落灭亡的一贯戡商战策的。 经过对这些词语所进行的必要的解释,就可以将《姤.九五》翻译如下。 【译文】九五,壮大自己就是消灭敌人,正如杞树长大了瓜就会枯死一样。天高,星星不是用竹竿戳下来的;商壮,当如陨星一样自己陨落。 【原文】上九,姤其角,吝,无咎。 本爻里,在解释卦辞中的“姤”时,曾对“姤其角”作了必要的解释,就是“羝角相撞”。那些解释在这里一样是适用的。问题在“吝”,“姤其角,吝”,应该是“吝姤其角”的倒装句。这样理解,对本爻辞的翻译也咎不难了。 【译文】上九,不采取羝角相向的政策,不有灾祸。 四、总结 8、文王的戡商战策总结 《夬》《姤》两篇,是文王戡商战策的中心篇章。文王不主张与敌人硬拼,特别是敌人十分强壮的时候,更不能硬拼,否则将是“网破猪突、人被猪伤”的狼狈失败。形象语词是描绘“网破猪突”的“夬”; 但是,不与敌人硬拼,是不是放弃斗争呢?结论是否定的。文王主张中等适度的武备。形象语言是“萈羊避祸,中行无咎”; 最重要的戡商战策是壮大自己。壮大自己就是消灭敌人;自己壮大了,商纣就像陨星一样自己陨落。形象的语词就是“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 《周易》之《夬》《姤》两篇与其余六十二篇一样,是戡商策书。那个标注于卦辞前面的卦符符号,并不具有某种冥冥神力和哲理暗示影响经文,它仅仅起到了篇序序号和段落序号的作用。我们有理由认为,卦符符号仅仅是文王为写戡商策书所借用的一袭外衣而已。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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