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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铁观音和女人


    记得九十年代初年轻的我一次出差去厦门,当我踏上这个风光秀丽、气候怡人的海岛迎面扑来的就是她优雅的气质和略带着淡淡咸味的轻柔海风。这个海岛城市就象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著名的鼓浪屿如纯真的孩子般依偎在她身旁。在她身上既感受不到大都市的喧嚣与浮华也看不到江南小镇的沉闷无力,一切都是那么闲适自然,热情质朴的闽南人更让你丝毫也感觉不到身处他乡。
    说起闽南人就不得不谈到他们的待客之道,这也是闽南文化不可获缺的一部分-----“泡茶”。它不同于广东人所说的“饮茶”,大家上茶楼聚在一起泡一壶菊花或是别的什么茶再叫上一堆“凤爪、叉烧”等吃食此举名为喝茶其实是为了享用美食几可等同于请客吃饭了。而在闽南,无论是在家中、在公司、在铺面,大家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泡茶。对于闽南人来讲不泡茶几乎没办法谈事情,泡茶已经成为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几可等同于吃饭、睡觉,难怪有人讲闽南人要一天都不泡茶就什么事也做不好了。喝茶-----对于国人来讲是件极为普通的事,大多数地方的人喝茶就是抓一撮茶叶(绿茶也好红茶也罢)丢在杯中然后冲上开水片刻之后即可开怀畅饮。在此之前我喝茶也是如此,不论品种不管好坏抓来即泡,喝茶只为解渴乱灌一气其状颇似“牛饮”。实在是有点不解风情“俗”的很,若陆羽先生在天有知岂不气煞这位茶圣。到闽南后方知在喝茶却是件极为讲究的事,必须有一套泡茶专用的茶具“茶杯、茶壶(或盖碗)、茶海、茶滤等”不一而足,茶叶且得是鲜绿的乌龙茶系中的“铁观音”还须配上一些茶食如酸梅蜜饯糕点等。开始,我还不解喝茶就喝茶为何还要这些吃食。喝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个中自有奥妙,他们喝铁观音一般都泡的都比较浓。如果空腹喝的话极易“醉”,“醉茶”的滋味有些类似醉酒头重脚轻不辩方向。只是“醉茶”时不会同醉酒那样胡言乱语行为失控,这大概就是茶比酒来得“雅”的地方吧。
    闽南对于泡茶的过程更是一丝不苟,他们泡每道茶时都象在进行一场茶道表演----“洗杯、烫壶、洗茶、倒茶、请茶”,而且每道工序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如“乌龙入宫、内外浇攻、关公巡城、凤凰三点头”等。在厦门的那段经历,使我这个平素不太喝茶的人,竟也迷恋上了如此可爱的铁观音以及这种优雅的喝茶方法。如此附庸风雅地泡了几年后,居然自己越发喜欢。并且喝着喝着还得出一些茶的心得感悟,很多的说法是“茶如人生”我却认为这所指太泛了,在我看来“茶如女人”当然普洱、红茶除外此处特指乌龙茶中的铁观音!
    为什么说“茶如女人”呢?首先,茶叶分成红茶、绿茶、花茶、乌龙茶、白茶、紧压茶和速溶茶等七大茶类。而各类茶的好坏区分也不尽相同。象普洱、陀茶之类茶是越陈越好,龙井、毛尖等绿茶却是越新越好,而乌龙茶系中的铁观音则有新茶、熟茶与陈茶之分。铁观音中刚采摘下制作的谓之新茶,茶形娇好紧凑、色泽嫩绿鲜活捧而嗅之当觉清香扑面,冲泡后观之茶汤青绿惹人横生爱怜,品之如清泉入口顿感齿颊生香。但饮时难免有些青涩之气且留香不久使人感觉灵动有余而韵味不足矣,新茶还不耐泡只要四五泡过后就如白水一般经不起慢慢品味。恰如妙龄的少女,生性活泼由内而外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但少女固然可爱却总少一些耐人寻觅的韵味和善解人意的品质。当新茶放置一小段时间使之充分氧化发酵后谓为熟茶,此时的铁观音茶形饱满丰润、色泽碧绿诱人捧在掌中以手温加热则一股芬芳悠然而至令人仿佛置身芝兰之室。将其冲泡后之茶汤则金黄中透着绿意恰似琼浆一般,细细品之则温润生香回味绵长使人神清气爽。个中韵味无法言表只可意会,恰如一位风姿绰约善解人意的少妇,虽少了一些纤细身段和青春浪漫却多了几分女性的成熟韵味和温婉气质。这是女人一生中最具魅力时候,没有了少女时的刁蛮任性和娇羞虚荣,一切显得那么大方得体与成熟自然。相处之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让人始终觉得如沐春风,很多时候彼此之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传神达意,完全不必象与无知少女相处时需要战战兢兢小心伺候着。我想从古至今文人墨客所描写的“红颜知己”,大多是也指那些才华出众且善解人意的少妇们吧。男人若能得此一“知己”必然足慰平生,正如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九十一回中就曾写到的“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仅此一瓢恐怕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并不是难以做到只是因为多数的男人心中占有欲太强。总是喜欢将“红颜知己”变成情人亦或是老婆,却不知一旦这样做了原有的那种感觉便会荡然无存。所以人要学会“放弃”有时候放手后的天空很美,更要试着去理解什么是“舍得”,不“舍”何来“得”呢?千万别妄想鱼与熊掌兼得!
    最后,我们再说说铁观音中的陈茶,“陈”者在这可以解释为“旧的、老的”如陈酒、陈醋一般。铁观音如放置久了或是保存不当(未密封冷藏)则过些时日就将沦为陈茶,其价值就远不如陈酒、陈醋吃香啦。但见其茶形松散、色泽枯黄纵使仍有些残绿也看不出丝毫光泽与活力,茶香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不复存在。冲泡后茶汤昏黄且碎屑较多,饮之茶香全无且满口苦涩难以下咽。不过,陈茶也并非无一是处,还是有两点好处:一曰,回甘快,正所谓苦尽甘来;二曰,经久耐泡,一般七八泡之后还能喝出茶味汤色更变不多,并且后面几泡还能越发鲜亮。就有如韶华不在的半老徐娘,虽然被岁月和风霜侵蚀了容颜,身姿也不复婀娜但还能依稀感受到残存的年轻时的风韵。此时的女人历经岁月磨难、人情冷暖身上越发能体现出曾经沧海后的成熟稳重,她们变的更懂生活、更豁达拥有了一颗包容所有的心,就有如秋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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