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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君心似我心”:如水的女儿 如水的相思


    文/唐东辉
    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一点不错,只有女儿才有水一样的柔情,水一样的相思。
    
    只有女儿才有水一样的柔情,水一样的相思(资料图 图源网络)
    且看宋代李之仪的《卜算子》,是如何诉说女儿如水的柔情与相思。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首词以长江水为线索来抒发江水长情更长的永恒爱恋,既有相见的阻隔,也有相思的慰藉,既有分离的愁怨,也有相爱的忠贞。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资料图 图源网络)
    先看上阙。“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虽然“我”与“君”都临江而居,但“我”住在长江的源头,“君”却住在长江的末尾,一“头”一“尾”,距离之远被强烈凸显出来。正是这千里长江水,成了“我”与“君”相见的天然障碍。当然,这也从一个侧面写出了相思之深。正因为相隔千里,相见才那么困难,所以才导致“日日思君不见君”。一个“见”字给人无限的遐想,似乎那个多情的女子就日日在江边踮起脚尖眺望着远方,盼望着那个住在长江尾的人儿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里面该有多少的希望与失望啊!幸而,女子还有一丝的慰藉,那就是“君”与“我”还能“共饮长江水”。虽然迢迢千里的长江水是“我”与“君”相见的障碍,但另一方面,也是“我”与“君”遥寄情思的天然载体,“我”与“君”还能共饮这一江长江水。
    再看下阙。上阙说到,长江水既是相见的障碍,也是相思的慰藉,下阙则进一步指出,长江水还是永无休止的离愁别恨,所以女子才发出感慨:“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汉乐府民歌《上邪》一诗中,女子用“江水为竭”来表明自己的忠贞,但这首诗反用其意,用“此水几时休”起兴,来引出“此恨何时已?”反问语气使表达的情感更加强烈:此水不休,此恨不已!行笔至此,女子心中的愁肠百结已浓得化不开,正在不知如何排遣之际,她转而指着长江水为证,祈求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两句的诗意,化自顾夐《诉衷情》一词中的名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与前面的“此水几时休”一样,虽然“只愿君心似我心”也化自前人,但却毫无生搬硬套之嫌,而是与全词的意境浑然一体,将女子的那一份热烈的相思与深情的期望表现得刻骨铭心,正可谓点铁成金。
    
    分离的愁怨,相爱的忠贞(资料图 图源网络)
    全词虽然只有短短四十五字,但却言短情长,既深得民歌的神情风味,又兼具文人词的精致。
    说它深得民歌风情,是因为它在明白如话的诉说中透着一腔热烈与深情。“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几近口语化的表达,加之又无生僻繁难字词,读来顺溜畅快。“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又是一种怎样的热烈与深情啊。
    说它兼具文人词的精致,是因为词人将这种热烈的深情表达得极具技巧性。一是重叠复沓的句式,加强了咏叹的情味。“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绵绵的情思似乎触手可及。二是词人将这种相思之情处理得跌宕起伏。那悠悠的长江水既是相见的阻隔,也是相思的慰藉,既是分离的愁怨,也是相爱的忠贞,极具立体感。三是全词各句貌似平常,但一经组合却成为不可分的整体,全词的意蕴亦由此产生。没有“长江头”与“长江尾”的交待,就无法推出“不见君”的结果;不以“长江”起兴,也就没有“共饮长江水”的慰藉,以及“此水几时休”的离愁别恨。
    
    全词虽然只有短短四十五字,却言短情长(资料图 图源网络)
    毛晋在为李之仪的词集作跋时指出,李氏“长于淡语、景语、情语”,并称赞此词“真是古乐府俊语矣”,堪称中的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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