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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八声甘州》鉴赏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想佳人 妆楼颙望 误几回 天际识归舟(资料图 图源网络)
    词中写道:傍晚时分,江面上落了一阵急雨。经过一番雨洗的秋景,分外寒凉。凄凉的霜风逐渐迫近,旅行者经过的关隘、山河冷清萧条,只有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楼上。到处红花凋零,翠叶枯落,美好的景物渐渐衰残。只有长江水,不声不响地向东流淌。
    真的不忍心登上高山下看远方,眺望渺茫遥远的故乡,渴求回家的心思难以收拢。叹息这些年来的行踪不定,为什么苦苦地长期停留在异乡?想起妓院里的那些歌妓,正在华丽的楼上抬头凝望,多少次错把远处驶来的船当作心上人回家的船。怎么知道我,倚着栏杆的时候,正这样的愁思深重?
    柳永病了,不知道自己犯的什么病。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属于烟花巷陌的,是属于那些强颜卖笑的歌妓的,又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行为十分费解,不知道自己所有举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糊涂了。现实让他迷失了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却不知到答案。
    为了求取功名而离开家乡,因为潜规则的缘故,自己走了极端,结果却没有成功。当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毕竟自己的名气够大了。是的,自己终于玩起了政治,又有什么呢?还不是在受潜规则的戏弄,倒不如在妓院里和歌妓一起生活自在。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就这么完了么?自己得到了什么呢?后人会怎么看我呢?老家我是不能回去了,尽管我知道落叶归根的道理,但是无颜见乡中父老啊,大把年纪才混了个小职务做,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我知道,妓院里的歌妓等着我回去,等我给她们写词。可毕竟青春有限啊,如果大把年纪还去妓院鬼混,世人会怎么评价我呢?我该何去何从?
    柳永真醉了,被人生醉到了,应该说是被自己的人生观所击倒了。他不清楚自己到人间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狂晕,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事业不屑一提,而爱情更是十分奢侈。尽管自己曾依红偎翠,都是在演戏,人生如戏,哈哈哈……
    柳永死了,死于途中,一生都在奔波。可他的词留了下来,“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而所谓的“吊柳会”,只是后人可怜他而附会。因为他没有爱情,他的爱情被词给唱绝了,被歌妓的眼泪给融化了,被历史给神秘化了,成为古董,增值的文化古董。(作者:李子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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