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霸王别姬》说项羽：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勇者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09:11:19 侯会博客 侯会 参加讨论
文/侯会 在中学教书的小徐老师打电话来，跟我探论《霸王别姬》——不是张国荣饰演虞姬的那部同名电影，是舞台上的京剧。小徐老师是我教过的学生，毕业后到一所名校执教，好学肯钻、成绩突出，有一年的市文科状元，便出自他的门下。 从《霸王别姬》说起 他在语文课上讲《项羽之死》，课前特意带学生去看京剧，准备结合课文组织讨论。我俩在电话里交谈，算是“备课”吧。 关于项羽，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于是在电话中拉杂而谈。——好不容易逮着“误人子弟”的机会，自然要“毁人不倦”一回！  《霸王别姬》剧照（资料图 图源网络） 我说：项羽勇气过人，性格刚强，可惜中国传统文化恰恰对此有所保留。子路曾问孔子啥是“强”，孔子反问：你问的是南方之强还是北方之强？南方之强表现为“宽柔以教，不报无道”（用宽容柔和的精神去教诲，人家无礼我也不计较）；北方之强则是“衽金革，死而不厌”（兵器铠甲坐卧不离，死而不已）。孔子自然赞同南方之强——他认为真正的强大，是精神上独立不羁、不偏不倚，无论环境如何变化，坚守自己的主张，这才叫强，这才是勇！ 无独有偶，道家老子也不喜欢一味刚强。他说：人活着时躯体柔韧，死了就变得僵硬；草木活着时枝叶柔脆，死了就变得枯槁。所以说“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拿儒、道两家的标准衡量，项羽都算不上真正的勇士，顶大是个“北方之强”的莽汉，老子更是预言了他的灭亡。 儒、道的看法影响到中华文化的走向。试着盘点中国传统文学，肌肉发达、性情刚猛的角色，没一个在作品中担任主角的。——男一号的位置，永远被仁厚稳健、踱着方步的“正生”占据，如《三国》里的刘备，《水浒》中的宋江，《西游》的唐僧，《说岳》的岳飞……而张飞、李逵、程咬金、牛皋之类的“花脸”式人物，则体现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被撒上一把“滑稽”的花椒盐，在作品中处于陪衬地位。 项羽算是幸运的，居然在《霸王别姬》里担纲男主角。——小徐老师出身戏曲世家，他知道这本戏是专为梅兰芳先生编写的，多少带有点现代意识。而在传统文学中，竟没一部作品为这位功败垂成的“西楚霸王”留有一席之地。  荆轲刺秦王（资料图 图源网络） 何止是文学作品，史传中推崇的勇士，也几乎全是精神上的强者。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见于《史记·刺客列传》。燕太子丹事前替荆轲挑选了秦舞阳做助手。此人十三岁能杀人，一瞪眼，没人敢跟他对视。可是一登秦廷，秦舞阳立刻“色变而振恐”，还得荆轲替他打圆场。荆轲刺秦失败，秦舞阳应负很大责任。 春秋时还有个刺客叫要离，他为人“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伏”。然而他当众讥讽敢跟水神决斗的勇士，而且夜不闭户，迎着“勇士”的剑锋冷静陈辞，令对方投剑叹服。他替吴王阖闾刺杀“万人莫当”的政敌庆忌，不惜杀妻断手，以取信于庆忌，然后寻找时机，借着风力只手持矛刺死庆忌！——他自恨所为违背了自己的道德信条，最终抛弃富贵、伏剑而死。后人写文赋诗，无不称颂他是真正的勇士。 《史记·廉蔺列传》里也有勇怯、强弱的辨析。廉颇是赵国的常胜将军，蔺相如则是靠“口舌之劳”取得高位的文臣。两人谁更强大，似乎不言自明。然而廉颇最终不得不肉袒谢罪——蔺相如敢于只身入秦、为国争利，又深明大义，忍辱负重，此正所谓“宽柔以教、不报无道”，他才是真正的勇士、强者！ 我在电话里说，毛头小伙子读书少、见识短，唱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看几部李小龙、施瓦辛格的片子，便血脉贲张、跃跃欲试，哪里懂得强和勇的真谛？中华文化源于实践，只有那些久经沙场、饱经世故的老前辈，才能读懂孔子与老子，理解“韬晦”的力量及“国之利器不可示人”的道理，知道示弱者不可小觑、逞强者常遭逆转。——孩子们若能通过项羽的故事得到一些传统文化的启迪，你的教学就算成功了。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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