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赵构和一匹“泥马”的奇幻之旅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2:11:45 铁马冰河w博客 铁马冰河w 参加讨论
资料图 公元1127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多事之秋,这一年是北宋的靖康二年,也是南宋的建炎元年。就在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年里,一件件惊心动魄的剧烈变故接踵而至, 中华历史之北宋篇在这个节点上被横冲直撞的大金国骑兵重重的“撞了一下腰”, 镌刻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划痕,犹如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这一年既是一个时代的完结,又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不光宋朝子民永远记住了这个风雨如晦的年份,对后世中国人来说,这一年也因非同寻常的悲剧意味和纪念意义而永久铭刻于心,这挥之难去的悲情已融入华夏子孙血脉而延续至今。 时间老人翻过1127年这一页,这汉家政权仍然叫“宋”,所不同的是须在前面加个“南”字,一个“宋”字不分家,可此宋非彼宋,面积大幅缩水,含义大相径庭。传承有序、脉络清晰的历史进程在这一年里变得支离破碎,惊悚的拐了一个诡异的大弯。在剽悍的金国铁骑持续不断的凌厉打击下,昔日大宋那铁打的江山被一分为二,残宋苟活于长江之南,而江北的大片领土全部改姓了金。至此,宋金隔江对峙,狼烟四起,纷争不断,那个龟缩于江南富庶之地的小朝廷被史籍称为南宋。 1127年初,早已似破船漏屋的大宋帝国遭遇金人的致命一击,倾覆只在须臾之间。这年早春时节,首都汴梁沦陷金军之手,北宋的二位皇帝——徽宗赵佶和他的长子钦宗赵桓相继被金军俘虏。史料记载,徽宗的40多位龙子龙女几乎都成为金人的战利品,这些含着金汤匙出世,长于深宫的金枝玉叶们成了金人的奴隶、侍妾,庙堂之上的王公贵族也貌似被一网打尽。但这其中偏偏有一条漏网之鱼——徽宗的第九个儿子康王赵构侥幸逃脱,得以幸免于难。走了狗屎运的赵构逃往河南商丘(北宋南京),这年5月,大难不死的赵构在商丘(北宋南京应天府)称帝,南宋小朝廷正式建立,改年号靖康二年为建炎元年。这年赵构刚刚二十出头,还是位毫无政治经验的毛头小伙。他是宋朝的第十位皇帝,也是南宋的创始人,史称宋高宗。 宋高宗赵构是一位面目模糊的历史人物, 亦或是宋代帝王中最难以定论的一位皇帝 。他既不像其父宋徽宗那样集轻佻荒唐和才华横溢于一身,也不像其兄宋钦宗那样暗弱昏聩、毫无决断,他的优点与缺点都不鲜明、突出,所以此公的历史知名度不高,知道他的人不多。他之所以得以青史留名, 缘于与手下两位大名鼎鼎的臣属的人生纠葛,一位是忠义千秋的大英雄岳飞,一位是满肚子坏水的大奸臣、投降派秦桧。一提起这二位妇孺皆知的历史名人,许多人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宋高宗赵构正是这二位的最高领导。 其实,赵构本来是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的,而阴差阳错的命运偏偏成就了他。按中国帝制传统,宋徽宗理所当然的将长子赵桓立为储君。然而,这皇帝老儿内心最为喜欢的是排行老三的郓王赵楷。赵楷自幼聪慧机灵,博览群书,自然深得徽宗宠爱、看重。作为老九的康王赵构,今生今世坐上龙椅的概率基本为零。何况赵构平时只喜欢耍枪弄棒,打熬力气,不喜欢读书,在资质上似乎也不大适合做皇帝,喜欢“万人敌”的他只适合当一位带兵的将军。史料记载,那赵构生得状貌魁梧,天生神力,两臂平举100多斤的石锁,走几百步面不红、气不喘,轻松得跟玩似的 。看热闹的人都被这厮的蛮劲惊呆了,他却若无其事。除此之外,史书没有指出他的任何特长,他似乎没有别的特别的能耐,除了力气大点、出身高贵点外,其他方面也就是一个资质平常的普通人 。 假若他的父亲宋徽宗是一位有作为的英明帝王的话,赵构基本毫无脱颖而出的机会。然而,宋徽宗的荒谬与轻率,导致国破家亡,这场变故反而将赵构推上了历史舞台。冥冥之中老天似乎格外眷顾、垂青这位力能举鼎的壮汉,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之手选择并拽住了他。1127年发生的一系列的意外加巧合,将赵构扶上了那把本不属于他的龙椅。 康王赵构曾经两次自告奋勇的赴金营充当人质,而这两次凶险莫测、看似有去无回的经历他都能逢凶化吉、全身而退,其间发生的故事几乎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历史谜团。特别是他第二次充当人质时,面对凶戾残暴、喜怒无常的金国奴隶主时,他表现得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乃至于金军统帅都起了疑心:如此勇敢无畏,从容淡定,一定是个假冒的王子。感觉被忽悠了的金人要求换个真正的王子来替换赵构,求和心切的徽宗于是将另一个儿子赵枢送去敌营替换这疑似冒牌货,赵构被释放归家。 走出金营,赵构如释重负,暗自叫声“惭愧,天可怜见!” 他定一定神,认准方向,朝汴梁走去 。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民间流传出一段“泥马渡康王”的奇幻故事:康王赵构离开金营后,兜兜转转跑了大半天,直跑得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寻思着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歇再赶路。直到天黑后,才找到一座残破荒废的古庙,看庙门前挂满蛛网的牌匾,原来此庙叫崔府君庙。年深日久,僧去庙空,草比人高,已成狐兔巢穴,只不知是哪朝哪代所建,更不知被祭祀的崔府君是何方神圣。又累又困又饿的赵构也顾不了许多,坐在积满灰尘的香案边想歇息一下再赶路,谁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朦胧中,听见耳边有人疾呼:“王爷快跑,金兵追来了。”他一个激灵醒过来,却不见身边有人,只见门前院子里有一匹骏马在扬鬃嘶鸣,以蹄刨地,似乎在催促他赶快骑上它逃命。原来得知真相的金军统帅派兵追赶他,人喊马嘶的声音渐渐逼近。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多想,急忙翻身上马,马儿不用他鞭笞就箭一般飞离古庙。赵构只觉得这匹骏马四蹄腾空,风驰电掣,像飞起来一样,耳边只听到呼啸的风声,他吓得不敢睁眼 。那匹神驹一口气狂奔七百余里,还背负着赵构漂浮着渡过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那马儿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霎那已度过宽阔的大河,将缉拿他的金军骑兵远远的甩在了彼岸。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赵构惊魂稍定,他俯身一看,那匹马儿却僵立不动,如泥塑木胎一般。仔细一瞧,它原来是崔府君庙里伫立在神像旁的一匹泥马。 这段神奇的传说,似乎饱含着北宋民间“屌丝们”善意的想象,以及对金人铁蹄践踏下的大宋故国的深深同情与眷恋。北宋的遗民们爱屋及乌,对赵构这位“根正苗红”的皇位继承人寄予莫大的希望,以及深深的怜悯 。这传奇故事不过是人为杜撰,属于子虚乌有,或许是大宋子民们的一种情感寄托,也算是一种发乎内心善良、朴素的愿望。这里面包含有一种天命论的因素,恰恰是中国人表达爱憎、讲究正溯的惯用手法。元代著名画家、书法家,宋太祖十一世孙赵孟頫所写 “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表达的正是这种希翼、期盼、失望兼而有之的复杂情绪。不论如何,正宗的皇子赵构虽然是上应天星 、血统高贵的赵宋继承人 ,但他日后的表现,恐怕会让同情他、支持他的大宋臣民们彻底失望了。他畏敌如虎,将投降主义和逃跑主义演绎到了极致,这样的人值得同情与理解吗?这样的故国值得眷恋吗?他对得起沦陷区的大宋遗老们吗?他对得起对他施以援手亦真亦幻的崔府君吗? 对得起那匹承载着复国的希望、背负他逃出苦海的“泥马”吗? 言归正传,赵构“泥马渡康王”脱险回到汴梁,没过几天安生日子,金军再一次兵临城下,将个偌大的汴梁城围得密不透风。金军统帅宗翰第三次点名要赵构去金营充当人质,否则拒不退兵。其实, 金人对颇有大将风度的赵构是有点好感的,觉得这小伙子临危不惧,像条汉子,是块好料。那赵构也不含糊,慨然应允,他挥别父兄,昂然离开汴梁。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依约来到金军营帐,而是绕过金军兵营来到今天的河北磁州一带。他行踪诡秘,有如神助般的躲过一劫,逃脱了汴京陷落后被金军俘虏的悲催命运,幸运再一次眷顾了他。 令人疑惑的是, 身为赵家硕果仅存的龙种,他是怎样知道这次金军是玩真的呢 ?他怎能知晓固若金汤的帝都会沦陷敌手?难道他能掐会算、未卜先知?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暗含历史玄机,因年代久远,资料缺乏,难以考证 。这是笼罩在这位南宋创始帝王身上的又一个难解的谜团。对于金军此战志在必得的决心 ,汴京一定会被金人攻克,他似乎早有预感,早有心理准备,亦或是早有谋划。 在从河南开封(汴梁)到河北磁州的途中,赵构亲眼目睹了城墙高耸、布防严密的真定城被金军攻陷的惨状,他内心受到的震撼与刺激可想而知,金军铁甲兵剽悍的战斗力一定让他印象深刻与恐惧。 或许因极度惶恐,他一直都不去找金军统帅,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肩负的和谈使命,而是径直来到了主战气氛和抗金决心最为浓烈的磁州。之后,赵构一行又蜿蜒来到今日的河南安阳,在这一带观望、徘徊了十余天,等待临危受命的宋钦宗的最高指示。 在金军攻城最为激烈的日子里,宋钦宗派敢死之士拼命冲出重围,给赵构送来一封十万火急的密令。他封赵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命他火速召集人马,救援汴京。赵构接到密令后,嚎啕大哭,也许这时他已有了不祥的预感。随后,他在相州开大元帅府,准备收拢人马赴京勤王。 然而,几乎就在此时,汴京被金兵攻陷,巍峨壮丽,犹如铜浇铁铸一般的大宋国都,在金军的骄兵悍将眼里就像纸糊的玩具一般经不起敲打。在这场玉石俱焚的劫难后,花团锦簇的京城顿成一片瓦砾场,唯一的获利者或许就是赵构。作为大宋帝国唯一如假包换的正宗龙子,在复兴大宋的旗帜下,他众望所归,当仁不让的成为发号施令的不二人选。一股股抗金势力渐渐聚拢在他的麾下,他成了抗击金寇的希望所在和不容置疑的精神领袖。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兵马大元帅赵构并未组织或发起任何一次有效的军事行动。他似乎只是带领着一群被金军吓破胆、数目不祥的乌合之众,跟在满载掳获物洋洋自得的金军后面摇旗呐喊、虚张声势。宋军看似追击,却形如欢送,一直游走在金军的快马脚力和利箭射程之外。赵构似乎对徽钦二帝以及众多王公贵族被俘虏一事表现得十分淡漠,既不义愤填膺,也不积极营救,这种含混不明、模棱两可的态度为后世史家所不解。一路上, 赵构数次拒绝金军的劝降, 躲过了几次为抓捕他而设下的圈套 ,他的天赐神力和勇气似乎没有发挥过一次,宋军尾随着金军,但从未和金军真正交过手,直至将金军“礼送出境”。就这样,直到在河南商丘即位称帝,赵构在军事方面毫无任何建树。 关于赵构称帝,史家一直持严厉的批评态度。那么,赵构当皇帝到底是有预谋的还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呢?宋代史籍《靖康要录》中载入了来自死敌金人的评论,认为赵构 “衔命出和,已作潜身之计;提兵入卫,反为护己之资。”大意是说赵构受命出使赴金营和谈时,就已做好潜身躲藏的计划;成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后,不仅没有率师救援京城,反而将这些抗金兵马变成他的私人卫队,将本该赴汴梁的勤王之师整成了替他看家护院的保镖。 回想赵构离开汴梁后的种种表现,金人的评论似乎不偏不倚,十分在理,也算一语中的。换一种思维方式,金人是宋朝的死敌,这种评价有诋毁、妖魔化大宋领袖的光辉形象的险恶动机,具有宣传、统战、分化、瓦解敌方的考量。然而,作为敌对国, 金人这类评语话虽尖刻,也可以理解。赵构面对国之将亡,不共赴危难,以匡扶社稷为己任,却急着称帝,个中机缘,孰是孰非,已无对错之公论。这也是围绕着宋高宗的又一个历史谜团,或许永远无解。 然而,换一种思考角度,站在赵构的立场和处境设想,他的这些表现又似乎情有可原。在当时敌强我弱的大环境下,就算赵构有心组织军事救援,营救徽钦二帝,恐怕也是以卵击石的徒劳之举。假若和金军放手一搏,手上这点本钱全部消耗殆尽不说,还有可能将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北宋两百余万正规军队尚且被金军打得落花流水、十不存一,何况赵构手下这区区十数万残兵败将。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赵构,率领这样一支士气低落的军队,去迎战刚刚灭了辽国,攻陷大宋首都的气焰正盛的金兵,有一丝一毫的胜算吗?在金军虎贲之师的嚣张气焰之下,赵构想咸鱼翻身、杀出个黎明,几乎是痴人说梦!或许他有心杀贼,却自感无力回天。或许他审时度势,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是位识时务的真俊杰。或许他根本没有拼死杀敌的念头 ,只求自我保全而已。猜测只能是猜测,真相只有赵构自己清楚。 建炎二年,刚刚当了一年皇帝的赵构,不光要面对来自金军时时紧逼的外患,还要小心提防自己军队内部军心不稳的内忧,内忧外患此起彼伏,搅得他寝食难安。就在这一年,他最为亲信的一支部队护卫亲军统制苗傅和中军吴湛私下密谋发动兵变,哗变军人要求这位少年天子退位,否则要他好看。危急时刻,有勇有谋且忠心不二的韩世忠挺身而出,设计擒住苗吴二人,果断平息了叛乱。之后又发生过几起兵变事件,虽都有惊无险,但一定令赵构刻骨铭心, 对他日后的行为造成了很深的影响。他变得疑神疑鬼,杯弓蛇影,神神叨叨,除了韩世忠外谁也不敢相信。 建炎三年,金军数次南侵,面对耀武扬威的大金铁骑,赵构君臣无心抵抗,一道烟似的向南方逃窜。金军衣不解带、人不下鞍,一路跟踪追击。赵构等人慌忙渡过长江,逃到扬州,赵宋的核心中原之地成了敌占区。刚到扬州,喘息方定,耳边又隐隐听到金军的号角声,这不过是金军的一小股前锋,是负责试探侦查的斥候,假若设伏可以一举全歼,这也是提升宋军萎靡不振士气的绝好机会。 被吓破了胆的赵构拒绝了韩世忠打埋伏的建议,君臣又一路狂奔,溃逃到了杭州。当年六月,金军大部队并不罢休,将士们尘土征衣 、铁马金戈、火鼠冰蚕,一路紧追不舍,逮谁灭谁,南宋军队布下的长江防线全线崩溃。赵构小朝廷感觉呆在杭州已不安全,只好离开东躲西藏,一路颠沛流离,狼狈不堪的来到绍兴( 古名越州)。在绍兴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又见大批金军旌旗蔽日,排山倒海的追将过来,君臣们被吓呆了。赵构等又逃到宁波,再坐海船逃到镇海,接着再流窜到舟山群岛海域敛藏,之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逃窜到台州一带,最后又来到温州,兵士们到处搜集民船,随时准备南逃福建。这段时间的赵构君臣的经历,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狼奔豕突。想想赵构这皇帝当得也够窝囊,整日价担惊受怕不说,还餐风露宿、蓬头垢面、食不果腹,不光害怕金军追杀,还时时担心手下人心不稳,哗变内讧,还不如在江中垂钓的老钓叟那样来得悠闲自在。《靖康要录》记载,在海上漂泊的这段漫长难捱的艰辛日子里,君臣将士常“悒悒不乐”,心情十分烦躁。这也是人之常情,茫茫大海之上,一片汪洋,海船不过是一片随波逐流小小的树叶,前路迷茫,后有追兵,杀机重重,步步惊心,看不见希望与未来,漫无目的地游荡、躲藏,何日才是头,谁又乐得起来呢? 赵构就这样在东躲西藏中度过了登基后头几年的流亡岁月。金军的坚韧铁血,凶悍贪婪也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使他留下金人不可战胜的可怕阴影,从而影响到他的一生行事。 公元1130年,南宋小朝廷建立后的第三年春天,一路所向披靡,横扫大江南北全无敌的金军铁骑,因不耐江南日渐来临的潮湿闷热气候,加之军中瘟疫流行,遂主动撤兵北归。也算老天有眼,不欲亡宋,金军主动退兵,让宋高宗赵构有了喘息的机会。风雨飘摇的南宋得以抱残守缺,偏安一隅,正式建都临安(杭州),在这富庶繁华的江南福地,南宋政权逐渐站稳脚跟,渐渐有了兴盛的模样。之后,软弱不堪的南宋出人意料奇迹般的延续了150余年,成为当时大宋汉人的最后一丝安慰、尊严与希望,也成了北宋遗民们聊以自慰的一点念想。假若宋太祖、太宗泉下有知,定也会有一丝欣慰:赵构这厮虽然不是栋梁之才,但好歹也让赵宋得以延续,不致灭绝。 元人刘秉忠写道 :“南高峰,北高峰,惨淡烟霞洞。宋高宗,一场空,吴山依旧酒旗风。两度江南梦。”这首元曲有意无意的道出了汉人内心的矛盾与纠结,以及对故国旧事如流水、命运无常难以把握、西风草绿、残照花开,青山依旧、覆水难收的无限感慨,怅惘与失落之感跃然纸上 。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