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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茶水


    张信哲的《爱如潮水》曾让年少轻狂的我们感动得不能自己,以为爱本应如此轰轰烈烈。
    再一次听到《爱如潮水》,是在公公家里。那是夏天,老式吊扇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咿呀呀”地转悠着,婆婆很辛苦地拿着本书迎着窗口的天光阅读,公公则躺在老竹椅上啜着一杯清茶。
    张信哲清亮、高亢的嗓音经那个破收音机传出来竟然有些沙哑。一口上海腔的公公开始发话:“啥事体?爱如茶水?”捧腹之后,我却对爱情有了思索。
    我和丈夫是同学,当年一样的心高气傲,互不相让。于是我们的婚姻提前进入“粗糙”阶段。
    丈夫喜欢喝茶,他告诉我茶清热、解毒,可以降心火,免得整天为一些小事折腾不休。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脾气坏,该改改了。然而,我的任性与他的倔强总会碰撞,然后互不理睬。彼此都想与对方和解却放不下面子,于是冷眼相对数天,家也失去生气。
    那天,我们又为一件小事发生了争执。正是秋凉, 我穿着单衣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突然喉咙发痒咳了几声。丈夫赶紧端来一杯热茶,看着他心疼的眼神,我的气顿时消了。以后,给对方泡一杯茶,成了我们吵架和解的必杀技。当滚热的水杯里升腾起一股清香,心里堆积的怨愤、不满便开始摇摇欲坠,当热茶递到手上,它们便告土崩瓦解。
    爱情其实就是一碗浓酽的盖碗茶,年轻时曰粗糙、中年时曰平实,老年时曰寡然无味,或曰尽得真髓。无论茶的味道如何改变,茶的内涵早已随岁月的曲曲折折、人生的起起落落积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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