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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栻“儒佛之辨”刍议(3)

三 儒佛修养工夫之辨
    在修养论上,张栻与二程所主省察持敬的工夫论相通。他对那种“欲速逼迫”以求近功的做法不与苟同,而主张以“弘毅为先,循循为常”。他在《答吕子约》中说:“但所谓二病,若曰荒怠因循,则非游泳之趣;若曰蹙迫寡味,则非矫揉之方。此正当深思,于主一上进步也。要是常切省厉,使凝敛清肃时寝多,则当渐有向进,不可求近功也。”[1](P723-724)这是说,他对那种“荒怠因循”“蹙迫寡味”等“以求近功”的做法,是不赞成也不采取的。他主张在“深思”“主一上进步”,通过“常切省厉”“凝敛清肃”的“省察”工夫,“当渐有向前”。在另一《答吕子约》的信中说:
    所谓近日之病却不在急迫,而惧失于因循,此亦可见省察之功。然此亦只是一病,不失之此则失之彼矣。以至于闺门之间,不过于严毅则过于和易;交游之际,厚者不失于玩则失于过。纷纷扰扰,灭于东而生于西。要须本源上用功,其道固莫如敬。若如敬字有进步,则弊当渐可减矣……惟主敬以立本,而事事必察焉,学之要也。[1](P724)
    张栻指出工夫之要在“深思”“主一上进步”,关键是“要须本源上用功”,这个本源就是以心持“敬”。故他说:“其道固莫如敬,若如敬字有进步,则弊当渐可减矣。”由此他主张“惟主敬以立本,而事事必察焉,学之要也”。“主敬立本”和“省察”正是修养身心的关键所在。他说:“存养是本,工夫固不越于敬。敬固在主一,此事惟用力者方知其难。”[1](P747)又说,修身“要切处乃在持敬,若专一,工夫积累多,自然体察有力,只靠言语上苦思,未是也”[1](P667)。所以,“学者有志于学,必也于此一毫勿屑,而后可得其门而入也”[1](P728)。意即立志于圣学者当从立本心、敬人伦上入门。也就是说,要游圣学当以“求仁”为先。但是佛教恰恰是在这个根本问题上失足,其脱离人伦道德,无父子之亲、兄弟夫妇之情。他批评说:佛教“自谓直指人心,而初未尝识心也。使其果识是心,则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是乃人道之经,而本心之所存也,其忍断弃之乎!”[1](P728)在他看来,“敬”立于“心”,“识心”须立意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人道之经”,此正是人“本心之所存也”。故“异端”则将此根本的东西舍弃了,故其所谓“识心”是乃“空言”也。[1](P728)
    上面仅从本体虚实之辨、心性与理欲之辨、修养工夫之辨诸方面略作分析。张栻力辨儒佛,其目的在于使那些受佛教影响而迷真的儒者能从佛教的“迷惑”中清醒过来,致力于儒家正学的倡扬;另一方面,也使长期以来在佛教压抑下失去自我的儒者获得理论的自信,并努力提高自身。不过也要看到,张栻力辨儒佛,并非是就事论事,而是承继张载二程等人的批佛立场且有过之,基本上对其采取了全盘否定、抨击和排斥的态度,几无一字之褒扬,说明他受时儒反佛风气的极大影响,对佛教较少理性地分析,表现出思想方法上的某种片面性;同时也说明他对佛教理论的了解尚不够深入,由此也使其在辨析儒佛时未免有简单化的倾向,这可能与他没有如张载二程那样有出入佛老的经历有关。
    作者:刘学智
    【注释】
    ①冯从吾:“彼(指佛教)所云一点灵明,指人心人欲说,与吾儒所云一点灵明,所云良知,指道心天理说,全然不同。……虽理不离气,而舍理言气,便是人欲。天理人欲之辨,乃儒佛心性之分。”(《辨学录》)
    【参考文献】
    [1]张栻.张栻集[M].邓洪波校点.长沙:岳麓书社,2010.
    [2](宋)叶绍翁.四朝闻见录[A].沈锡麟,冯惠民点校.东莱南轩书说[C].北京:中华书局1989.
    [3]张栻.张栻全集[M].杨世文点校.长春:长春出版社,1999.
    (原载《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1期。录入编辑:里德)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