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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正在走向复兴?(2)


    谈及儒学当代的复兴,势必要面对的话题,就是儒学是什么?在习以为常的解释中,儒学往往被描绘为中国文化的道统,孔子以来,中国文化中最为核心的部位,即为儒学。
    “文化”这一概念,在当代已经相当泛化,甚至于难以解释到底什么是文化。但这并不是说,习常的说法,就一定是误解,只不过这种说法,缺乏更有效的说明方式。在传统层面,儒学最起码有政治与文化两个层面的规范原则。 
    其一,儒学为传统政治的理论基础与实践规范。孔子效法周公,要使春秋末期的乱世恢复政治上的秩序。周公,即为西周开创政治制度的第一人,其人创立了差序格局的分封制度。这套分封制度的伦理基础,即是夫子常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封土建国推行治理,人伦维系政治差序。这是西周封建制的典型特征。但在夫子时代,礼崩乐坏,旧有的政治秩序荡然无存。夫子曾曰,“洋洋乎,吾从周”,说的就是孔子的政治理想。
    西汉王朝建立,重新确立大一统政治格局,需要在理论上最王朝政治进行合法的解释。于是,最符合王朝政治统治学说的儒学被定为一尊。两千余年,凡大一统王朝,除蒙元以“马上得天下而马上治之”而外,国家治理之理论与办法,基本不理儒学。李唐之后,甚至于考试之课本,皆不能离儒家之经典,由此也可见王朝与儒学关系之紧密。
    其二,为士大夫之道德规范。政治的实际操作者,往往为官僚集团。官僚集团的操守直接决定政策本身的成败。儒学的态势,是汲汲于培养人才从事政治,“治国平天下”。儒家可以标榜的是,儒学本身具备对士大夫操守的道德规范,“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些相当高调的道德准则,在传统政治实践领域,代代相承,确实不乏其人。
    当然,强调儒学在政治与文化上的效力,并不是说儒学历经两千余年而无变化。但从根本上来说,儒学为历代王朝提供政治合法性论述这一核心地位,没有改变。
    儒学在近代的兴衰
    儒学到底又是怎样衰弱的?
    对儒学同有深厚情感的李泽厚与余英时,对于这个问题,或多或少,都算是有所回答。李泽厚的答案,是“革命压倒启蒙”,而余英时的说法,则是20世纪的政治思潮,是激进压倒保守。两位学者在儒学在近代之所以失败的看法,基本上是一致的。两者都认为近代是一个不断激进化(西方化)的过程。
    换句话说,儒学之所以被甩出中国近代史,其根本原因在于,儒学已然不能为新政治(立宪共和政治)提供合法性论据。由此,也可以理解为什么1905年清末立宪,要废除科举制。科举,为儒学之体,废除科举,等于将儒家政治体系的排除出新政治格局之外。其后,“五四”新文化运动更进一步强化了“排儒”的政治思潮。五四运动的起因,是对于军阀和帝国主义的不满,而儒学则被认为需要对“民国共和体制失败”负责。
    近代以来的排儒,其展开的政治前提,即是儒学与新政治之间的紧张关系。在这种对抗中,儒学的命运,是从一个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为儒学提供政治实践基础的经典教育与科举体系,在废科举之后,彻底瓦解了;为儒学存续提供合法性的传统文化教育,在五四之后,更进一步的被边缘化。甚至于有较强传统根底的鲁迅都提出了“不读,或者少读古书”的论断。
    自辛亥至于文革结束,是为中国的革命世纪。在这个漫长的革命世纪中,儒学或者儒家,基本与“反革命”近乎同义词。与此同时,革命并不仅仅是政治体制的转换,同样创造了新是社会—伦理关系。儒学赖以存续的社会土壤,几乎被连根拔除。
    “礼失,而求诸野”。上世纪八十年代,儒学重现。诡异的是,其思想根源却并不在中国,而在东亚。新一轮的儒学重来,伴随的是东亚四小龙崛起与“儒家资本主义”这样的议题浮泛于纸面之上。争论的核心议题,即是儒家能不能生出一个“好的资本主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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