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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时空解读(6)


    由“时空本在”、“时空主在”、“时空客在”三者的关系演化出中西哲学不同的思维进路与哲学命运。中国哲学的主题是以“时空主在”回归“时空本在”,即求道。故中国哲学注重对生命本体的认知与回归,而不注重对生命之外的客观世界的认知与占有,用哲学语言表达就是中国哲学以时空主在(人)回归时空本在为终极价值追求,而不以认知或占有时空客在为价值目标。时空客在只是时空主在回归时空本在的助力与场所,时空主在认知时空客在的终极目的是回归时空本在,而不是占有或征服时空客在。所以重道轻器是中国哲学的必然传统,但这种对器物的轻视只是相对于本体之道而言的轻视,并不是对器物世界的绝对轻视,更不是对器物世界的否定或抛弃,只是不以之为终极目的。孔子曰“君子不器”,但也同时说“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故“君子不器”不是拒绝器物,而是人本身不要成为器物,不要被物支配,用现代西方哲学的语言表达就是人不要被物化或异化。君子与小人之别在于如何利用器物,以器物为求道之用则为君子,以器物为欲望贪婪之用则为小人。在另一层面上,求道本身并不需要太多器物支持,故使求道之人对于器物不起贪求之心,从而中国哲学不注重于器物创造。但以事实言之,近代以前的中国历史在社会与器物发展方面长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又可足证重道轻器并不是中国社会近代以来落后的根本原因,此已非本文之主题,故止于此。但近代中国以来的国力衰微与落后挨打却使羡慕西方的中国人将中国哲学与传统文化作为造成中国落后的主因,于是从新文化运动到文化大革命完成了对中国哲学与传统文化的彻底绞杀,中国哲学与传统文化以自杀的方式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是中国哲学的命运。
    西方哲学的主题是以“时空主在”在“时空客在”中追寻“时空本在”,而“时空本在”为“无间时空”,“时空主在”无法对“时空本在”进行划界,也就是“时空主在”无法对象性认知“时空本在”,从而“时空主在”无法在“时空客在”中认知到“时空本在”的存在。所以西方哲学只能沉入“时空客在”的世界之中,而无法进入“时空本在”的形上之域,最终放弃对“时空本在”的追问,从而拒斥“形而上学”,将哲学转入“实证主义”、“实用主义”、“语言分析”,等等。现代西方哲学事实上已经完全成为科学的附庸,而不再是“科学之科学”,科学主义与理性主义已经取代了哲学的形而上学追求,而没有形而上学的哲学与没有哲学指引的科学也就成为在“有间时空”的器物世界中迷失的“形而下学”。而放弃了形而上学追问的哲学本质上已经不是哲学,已经远离了哲学的使命,偏离了哲学的本真内涵,从而“哲学终结了”。这是西方哲学的命运。
    四、内外时空与修道
    如果西方哲学要走出终结的命运,中国哲学的道论与作为其生命实践的修道必然是西方哲学的未来方向。而“修道”作为中国哲学的生命实践是超出于哲学思想研究的概念、范畴与理论体系之外的,它指示的是一种生命实践与操作的具体方法,而不是系统的理论体系。故“修道”本质上并不是哲学,而是生命实践,但这一生命实践又与中国哲学之道具有如此密切的联系,以至于没有修道体验的人会以修道为虚妄,并因之而怀疑道的存在,从而排斥中国哲学的道论,把道论归属于西方哲学所谓的应当拒斥的形而上学概念。故有必要对修道原理进行哲学论证,使其在哲学上具有自己的学理基础,从而使没有修道之人也可以通过哲学思维的训练与提升去理解修道的基本原理,从而可以从哲学理论上证明修道为真实不虚,亦可证明“道”作为中国哲学核心概念的理论合法性。而这一哲学论证过程仍然要从“时空”概念入手,从“道是无间时空”的定义入手。
    道为无间时空,时空本无间,而无间时空自生生,有间时空亦由无间时空的生生而来,有间时空自在于无间时空之中。故“有间时空”并没有被“间”之于无间时空之外,而是被“间”之于“无间时空”之中。因此“间”乃人为“间”出,是人于“无间时空”之中划出“有间时空”的界限,而不是由“无间时空”中抛出、抛弃“有间时空”。而此划出的界限只是对人而言才有意义的虚划,在哲学存在论上,如果人类灭亡,所谓的“有间时空”也就不复存在。人是时空划界的前提和依据,“有间时空”自身并没有认可这种划分,“有间时空”自身仍然自在于“无间时空”之中,只是随顺着“无间时空”的生生之流而自然运行,故无间时空的“生生”是“有间时空”的本质。就“有间时空”的外在表现而言,可以区分为不同的时空存在物,即各有名称的器物;而就“有间时空”的内在本质而言,共同的“生生”本质决定了有间时空的本质一致性,天地万物作为时空存在都根源于“无间时空”的“生生之道”。故“有间时空”的存在可以区分为“内时空”与“外时空”两种存在状态,“有间时空”的“外时空”表现为“形而下”的器物,而其“内时空”则内藏为不可表现的“形而上”之道。故“内时空的形而上”与“外时空的形而下”是鞠曦的“时空统一论“给出的重要哲学命题。“外时空”的不同构成了天地万物的作为形而下的实体存在的差异性,这是西方哲学对象性认知世界的认识论根源,而“内时空”的本质一致性则揭示了天地万物由同一形而上的生生本体创生而来的整体性与共生性,这是中国哲学天人一体思维的认识论根源。中西哲学因此形成了不同的思维进路,西方哲学注重外时空的时空认知,从而以二元对立的对象性思维方式在时空客在之中思维,找不到时空本在,从而拒斥形而上学,使哲学终结;中国哲学则注重内时空的时空认知,从而以物我合一的体悟式思维追求天人合一的生命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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