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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节日文化的传播媒介分析(2)

大理白族“绕三灵”活动中,人们穿上独特的民族服饰,在太阳穴处贴上太阳膏,在手持杨柳枝和牛尾的老人组成的前导的带领下,吹吹打打、载歌载舞,一路欢歌,绕过佛都崇圣寺、神都“庆洞”本主庙和“仙都”洱河神祠。几乎所有参加“绕三灵”的人都要在太阳穴处贴太阳膏,是太阳的代表物和太阳字样的象征物。直接表达了参加“绕三灵”的白族人民对太阳神力的顶礼膜拜和祈求风调雨顺的强烈愿望。同时,“太阳与人类的性器官一样被评为是地上繁殖力最大的象征”。在白语里,太阳被称为,性行为也被称为,两者在语音符号上是一致的。太阳膏实质上是在家庭起源的历史过程中,人类部落内不加区别的性交关系和群婚制原始遗风的遗存。古代的“绕三灵”,当人们来到桑林谷,当夜幕降临之后,参加活动的人们都会到林荫深处进行不加区别的性交,以实现自己的祈愿。因而,太阳膏实质上是象征着“绕三灵”活动本质的重要符码之一。 
    绕三灵队伍的前导手持的柳树枝,是古代“社”祭文化的遗存,是各村“社树”的象征,是各村土地和本主神的代表物。同样由他们手持的牛尾蚊帚,是农耕文明的象征,传达出人们对农耕文明时期“牛”这一重要生产工具的崇敬心情。在“社”的神树上悬挂的“葫芦”,表达了人们对生殖和生产丰收的祈望,它“通过比喻的手法将以上种种拟借转化综合,圆满地完成了‘绕山林’是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以女阴—女神崇拜为中心,以求子嗣为目的,以野合为现实手段,以桑林舞为现实手段的补充这样一个层垒式堆积的历史主题。 
    这样的物体语言符号还有很多,比如端午期间历代沿袭用彩色或五色的线、缕、索作为象征驱邪辟妖节物的“端午索”。“端午索”品种繁多、形制各异,它曾经作为端午节重要的吉祥象征物而存在于中国大部分地区,堪称中国丝索手工艺饰品的一大瑰宝。“端午索并不局囿于狭义的物质层面,而是女性性别表达的象征载体,是一种极具性别修辞意味的符号形式。端午索上‘书写着’女性自身角色的期待,寄托着女性对夫妻、尊长、子女等和谐关系的渴盼,模塑着女性的社会化的角色形象。在社会劳动分工的背景下,端午索这种节物形式集中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女性表述的创造性、开拓性、承袭性及其流变性的特点”。 
    2.3人—民俗节日文化传播的终极媒介 
    现代传播学的建立,得力于人类现代传播技术的发展。现代传播媒介—报刊、广播、电视、网络、手机等的相继出现使得人类社会的信息传递越来越快捷、便利,人们对于世界的感知也更加遥远和快速。在各种传播媒介构筑的传播网络中,世界逐渐地联接成了一个“地球村”,麦克卢汉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的、大胆而新奇的概念正逐渐变成现实。然而,现代传播技术的发展,使得人类社会前所未有地面临着由此而带来的文化危机,世界范围内,许多民族文化正面临着文化全球化带来的冲击,使它们濒临衰灭;文化发展的单一化,对现实漠不关心、极端自我内化、心理上封闭的容器人的出现,给我们的文化肌体和社会肌体带来诸多问题。人们开始怀念人类从前“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和“最是小姑歌焚调,声声唱人有情天”的诗意场面和情怀。今天,如此诗意的场面也只有在一些民族地区的民俗节日上才可以看到。 
    德国学者恩斯特·卡西尔在他著名的著作《人论》中独树一帜地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他说,“对于理解人类文化生活形式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来说,理性是个很不充分的名称。但是,所有这些文化形式都是符号形式。因此,我们应当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animal sym-bolicum)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指明人的独特之处,也才能理解对人开放的新路—通向文化之路。”在卡西尔看来,符号是“人的本性的提示”,是人的本质属性之所在。 
    传播活动是人类社会的普遍现象,它与人类社会相伴相随。从人类诞生之初到如今,不管传播技术如何发展进步,但具有社会意义的传播行为都是以人为基础的。人类在发明符号、运用符号创造文化的过程中,传播行为和传播活动发挥着不可磨灭的作用。文化本身是传播建构的产物。因而,把作为符号的创造者、使用者、传承者的人类称为符号的第一媒介、终极媒介是顺理成章、言之有理的。 
    在一些少数民族文化中,本民族文化传承和诸如祭祀、占卜、行医、教育等文化艺术活动往往是由专人主持进行的,他们在本民族的文化活动中具有不可或缺的地位。如彝族的“毕摩”,主要从事作毕、司祭、行医、占卜等活动,负责整理、规范、传授彝族文字,撰写和传抄包括宗教、哲学、伦理、历史、天文、医药、农药、工艺、礼俗、文字等典籍。他掌握着神权,又把握着文化,既司通鬼神,又指导着人事祭司,在彝族人的生育、婚丧、疾病、节日、出猎、播种等生活中起主要作用,是彝族文化的维护者和传播者。丽江纳西族的“东巴”也是如此,“东巴”是纳西族最高级的知识分子,他们多数集歌、舞、经、书、史、画、医为一身,在纳西族的生产生活中也承担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人类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步地把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和解释,沉淀在民众的认识、思维、情感和行为中,并在日常的生产和生活中表现出来,融为民众团体的生活方式。民俗节日是民族团体普遍认同的文化符号的集体释放,是民族集体生活方式的集体展演。在民俗文化节日活动过程中,民族团体民众是节日活动的参与者,是民族文化符号的承载者,是民族文化信息传播的媒介;他们既是民族文化传播活动的传播者、传播活动的参与者,同时也是民族文化信息传播的受众。(作者:苗瑞)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