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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撄宁的《道藏》情结

    
    (资料图 来源于互联网)
    《道藏》是上古、先秦及以后时期关于道教书籍的渐进式汇编,是中国古代(清朝以前)最大的百科全书,载有哲学、政治、军事、经济、教育、文学、历 史、艺术、医学、阴阳、武术、化学、天文、地理、数学、技术等方面内容,是道教文化之综合性宝藏,是华夏文明之源流共涌、本末同茂。
    第二任全国道协会长陈撄宁(1880-1969)先生一生挚爱于《道藏》,尊《道藏》为云篆天章、玉版金绳,读《道藏》之典章,护《道藏》之鼎位,运用《道藏》创立“仙学”,弘扬道家文化,维护国家尊严。
    先生十岁偷看东晋道士葛洪所著《神仙传》,被书中神仙的驱魔正气和超人法力所深深吸引,其时,先生已经饱读四书五经等传统经典,而这本收录在《道藏精华录百种》之中的奇书,为他他打开通向《道藏》的窗口,在其内心播下道家文化的火种。
    陈撄宁先生十六岁细读道家外丹、内丹代表性著作《参同契》、《悟真篇》,领悟道家“丹法养生、延年益寿”之意旨,得《道藏》宝库中的两颗明珠,如获至宝。
    从二十五岁起,先生为救治自身的童子痨,寻访道教名山胜地,览山川清幽,觅内心清虚,虽末寻到真正的丹道大师,但对《道藏》却有了深入的了解......“《道藏》全书,阅四千余年之历史,拥五千余卷之缥缃,三洞四辅之归宗,一十二部之释例,尊之者,称为云篆天章,赤文紫字;美之者,比喻琅函琼札,玉版金 绳;......历代佚亡典籍,犹多附此而存,岂惟道教门庭之光辉,亦是中华文化之遗产”(陈撄宁:《中华道教会宣言》),“《道藏》全书,遍中国不过七 部,都在各省有名的道观内,如沈阳太清宫、北京白云观、南阳玄妙观、武昌长春观、成都二仙庵、上海白云观,各有此一部。”(《陈撄宁先生自传》)先生深信 《道藏》之中定有玄奥,定有祛病延年、济世救难之法门。
    1912年,上海白云观内尘封已久的《道藏》,迎来了硝烟时代最虔诚的读 者,藏经楼的大木柜里,整齐地供奉着明版永乐《正统道藏》和万历《续道藏》,平时秘不示人,每年只在重阳节晒经一次,住持因见先生清瘦儒雅,特予方便,每 月初一、十五日先将借阅书单写好,然后由观内执事打开藏经楼上大橱,烧香叩头后才能在观中阅读。这一读,就是三年,风雨兼程、寒暑不弃,遂探得道教及养生文化之底蕴;这一读,就是5485卷,创明刊《道藏》问世500余年来尽览第一人;这一读,就坚持一生,为《道藏》鼓呼,为道教效力,开启了道家文化现代重构的洪流。
    有比较才有鉴别,有鉴别才有执着。1915年,受《道藏》滋养的陈撄宁开始留心佛学,钻研佛家经典,认为佛学讲出世、求心性、信轮回,难以修养,过分消极;而道家讲入世、求实际、信长生不老,有养生方法,积极可行,如是,钟爱道教,执着于《道藏》。
    三十年代,陈撄宁发现《道藏》“体例混乱,芜杂不堪......即用宗教眼光观之,亦觉疏舛可笑”,如是“将七部十二类的旧名目一概取消,只就道藏原有一千 五百种(实数只有1476种)书的性质分为十四类”(陈撄宁:《道藏数目分类》),即道家、道通、道功、道术、道济、道余、道史、道集、道教、道经、道诚、道法、道仪、道总等,形成体例明晰、归类明确、检索便利的《道藏》新书目,为1996年百名专家修订《中华道藏》以极大的思想启迪和精神鼓舞。
    怀着对《道藏》的无限崇敬和信仰,1922年至1932年,陈撄宁与志同丹道的名士黄邃之、谢李云、高尧夫、郑鼎丞等人在家中进行了数百次外丹试验,“工作亘昼夜,砂汞银铜、鼎池灰炭常堆积盈庭”,终因军阀混战和日寇侵沪受到破坏,“孰料两次垂成,皆因两次沪战而遭破坏,驯至药材散失,同志流亡”,“彼时因战事而致家被人亡者,不可胜数,烧炼外丹道友四五人,虽幸免波及,然大局已非,不能安心续炼矣”(陈撄宁:《复南京立法院黄忏华先生书》),外丹实验未获 得实践上的成功,然而,先生仍然深信道家外丹理论和方法“决非欺罔”。如果没有对《道藏》的深入领悟和无限信仰,怎会在人生壮年(42-52岁)执着于外 人看来的无用之功?!又怎会有“薄孔颜(儒家)而抗老释(佛教),超五祖而驾七真”的豪壮之气?!
    1933—1941年,陈撄宁主笔《扬善半月刊》和《仙道月刊》,运用《道藏》典籍知识,为全国爱好道之士释疑解惑,大力提倡“仙学”,传授修养修炼方法,诠释道教义理,弘扬道教文化,确认道教 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寄托,抵御外国文化侵略,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关于这两类刊物的相关内容,汇集于胡海牙、吴国忠先生主编的《陈撄宁仙学精要》之中,成为我 们研究陈撄宁仙学理论和道教文化重构的重要资料来源,无疑又是《道藏》典籍的实用化、普及化及现代化的典范。
    清朝乾隆时期修《四库全书》打乱了《道藏》书目归类,将本来属于三洞四辅十二类的数量庞大(约占四库全书一半以上)的道教书目撤散了归入诸子百家等类目,而道家书目被剥离后只剩两卷, 仅占四库提要书目总卷数的百分之一,这一举动混淆了中华文化的源流关系,重创了华夏民众的道教情感,让道教的社会地位大幅下降。1936年,陈撄宁读马端临《文献通考》和纪昀《四库全书提要》中关于《道藏》的“杂而多端”、“多捃拾以足卷帙”的谬论,性格温和的陈撄宁十分愤慨,作《论四库提要不识道家学术 之全体》,指出将道教书目归入易学、医家、术数、杂家、别集、儒家、名家、墨家、法家、兵家、纵横家、小说家、地理等类目之不妥,指责《四库全书》的编辑们“不知当日编辑《道藏》之人具有特别眼光,一面既欲与外教学说有所区别,不能不广收博采中国丰富的文化以相抗衡;一面又高瞻远瞩秦汉以前诸子百家之学术 皆起源于道家,故将各家著作择其要者录取数种于《道藏》中,亦无不合之处”,痛骂那些编纂者们“每每数典而忘其祖,甚至据释氏理论以攻击道家,尤觉荒谬, 其识亦与今日欲持全盘欧化以改造中国者同”,《论》文的发表(《扬善半月刊》第68、69、70期),维护了《道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特殊地位,阐明了道教学术“包罗万象、贯彻九流”之博大精深, 在学界引起强烈反响,让道家文化在暗淡百年之后重放异彩。
    陈撄宁用实际行动感谢《道藏》的滋养,以绿叶对根的情谊挚爱着《道藏》,以性命双修的方式维护着《道藏》文化地位,以扬善之举、“仙学”之名宣传《道藏》的经典教义,为道教的现代转型重构和中华名族的文化复兴做出了杰出贡献。
    (作者:安徽省怀宁县地方志办公室 陈何来)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