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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的第二次婚姻(5)


    曹雪芹死于1763年,时为癸未除夕,也即是次年甲申,敦诚曾有一首悼曹诗文:
    开箧犹存冰雪文,故交零落散如云。
    三年下第曾怜我,一病无医竟负君。
    邺下才人应有恨,山阳残笛不堪闻。
    他时瘦马西州路,宿草寒烟对落曛。
    虽然未亡人有哭天抢地的悲怆,但她仍然保存着曹雪芹的心血之作,“开箧犹存冰雪文”。至于冰雪文,到底是《石头记》,还是《废艺斋集稿》,抑或是为芳卿编汇的编织稿本,那就不得而知了。
    曹雪芹有过第二次婚姻,前妻还为他生下一个男孩。这已无人质疑,因为有其好友敦诚作的一首悼亡诗说明这个问题:
    四十年华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谁铭。
    孤儿渺漠魂应逐(前数月伊子殇因感伤成疾),新妇飘零目岂瞑。
    牛鬼遗文悲李贺,鹿车荷锸葬刘伶。
    故人惟有青山泪,絮酒生刍上旧坰。
    
    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资料图 图源网络)
    关于曹雪芹第二次婚姻,还有一种说法,为索隐派十分着迷,并下了苦功夫来著书立说。胡适先生在引用上述敦诚的悼亡诗之后,感慨而言:“一个飘零的新妇,这是薛宝钗呢?还是史湘云呢?”清代文人曾有这样的笔记:“荣宁籍没以后,备极萧条。宝钗已早卒,宝玉无以为家,至沦为击柝之流;史湘云则为乞丐,后乃与宝玉为婚。”后有纪昀继续解释:“故书中回目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之言也。”我认为索隐派看到了曹雪芹的第二次婚姻这是对的,但把曹雪芹第二次婚姻的新夫人考证为是史湘云,或者是脂砚斋则未免荒唐。他的新夫人应是芳卿,可惜未知其姓氏。这是客观事实,有文物为证,又有芳卿的诗作、文献为证。索隐派的错误不在探寻索骥文学作品中的生活原型和生活史实,而在于史实文学化以后,又把文学当做历史,把文学中的艺术人物当作真人真事套在现实人的头上。在文学著作中,寻找生活原型,这是考证,应予肯定;把艺术典型视同历史真实,这就是旧索隐派被人诟病之处,无法立足于客观的学术研究。总之,用科学方法读懂欣赏文学名著,是非常必要的。
    我对于曹雪芹和《红楼梦》的研究,这种文化活动是充满信心的。我觉得曹雪芹本人也是充满信心的。他的书《红楼梦》也叫《石头记》。《石头记》中说到三生石。什么是三生石呢?这块石头的前世是女娲补天弃而不用的一块顽石,以后降落在荣国府化为贾宝玉,然后演绎成一段感人肺腑的小说。他的后世,就是石头又回归青埂峰,萧然而卧,躺在大荒山中,石头刻有他历历在目的人生记录,永远矗立人世。什么叫现世呢?现在,我们的读者谁在捧读《红楼梦》,石兄就生活在谁的身边。曹雪芹对自己的事业,对自己的创作,充满这样的信心,有这样的坚信,我觉得他对人生、对文学、对历史,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热爱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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