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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乾卦里头令人费解的一句话


    《周易》《乾》卦第三爻的爻辞曰:“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在笔者所见到的形形色色的《周易》整理本当中,对“夕惕若厉无咎”这六个字的断句可谓五花八门,不免令读者无所适从。《周易》辞约旨微,断句本属不易;再加上先儒训释不一,不同的解释会导致不同的断句方式。笔者试图梳理几种颇具代表性的古注,藉此来考察“夕惕若厉无咎”的断法。
    
    《周易》乾卦里头令人费解的一句话(资料图 图源网络)
    一、《周易·文言》云:“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文言》专为解释《乾》《坤》二卦而作,依《文言》的释义,“惕”为惕惧,“若”是语气助词,“厉”为危殆,“咎”为咎害。整句意为:时常保持戒惧,即使身处危难也不会有害处。如此则当断为“夕惕若,厉无咎”。
    二、三国魏人王弼注曰:“因时而惕,不失其几,虽危而劳,可以无咎。”唐人孔颖达《周易正义》对王弼注作了进一步阐发:“‘夕惕’者,谓终竟此日后,至向夕之时,犹怀忧惕。‘若厉’者,若,如也;厉,危也。言寻常忧惧,恒如倾危,乃得无咎。”
    综合王弼注与孔颖达正义,此句意为:时常保持戒惧,就如同时刻面临倾覆危倒一般,方能避免咎害。如此则当断为“夕惕若厉,无咎”。
    三、东汉荀爽注曰:“夕惕以喻臣,谓三臣于五,则疾修柔顺,危去阳行,故曰无咎。”
    荀爽注见唐人李鼎祚《周易集解》。“三臣于五”者,在汉魏诸儒看来,一卦中的六爻,第三为臣位,第五为君位。此为第三爻,故荀爽以为“夕惕以喻臣”。“惕”为疾速,“若”为柔顺,“厉”为危惧。此句意为:臣子要赶紧修柔顺之道,以常处险地的危惧之态来避免阳刚之行,方能无害。如此看来,“厉”表达一个完整意思,此句当断为“夕惕若,厉,无咎”。
    综上,我们可以看到,古书断句依据的是字词的训诂和文义的理解。笔者无意提供一个“定于一尊”的说法,关键还是要参稽旧注,理解文辞背后的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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