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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道家文献窥探原始记事与文字起源


    文/牧之
    关于文字的起源,包括汉字是何时产生的,是如何产生的,这一直是一个深远难测的问题,也是文字学研究中至今尚未得出统一结论的问题。讨论文字的起源问题,需要涉及到多方面的知识,其中包括考古学、人类学、民族学和民俗学等学科。
    
    文字起源问题至今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资料图)
    由于缺乏原始汉字的资料,目前相关研究学者还无法复原汉字形成的具体过程。不过,我们可以从包括《周易》、《老子》、《庄子》、《列子》、《管子》等一系列道家文献中,来探寻一些有关原始记事与文字起源的记载。
    讨论文字的起源问题,首先要了解在文字产生以前人们是如何记事的。据相关学界普遍看法,文字产生以前,人们曾使用过实物记事、结绳记事、契刻记事和图画记事等原始的记事方式。了解这些记事手段对认识汉字的起源有重要的意义。
    在道家文献中,有关汉字起源的记录,主要有“八卦说”、“结绳说”、“书契说”和“仓颉造字”的记载。
    结绳记事
    远古人们为记事的需要发明了结绳记事。结绳记事这一做法,曾盛行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澳洲等许多地区。我国的古籍中也有相关记载。
    
    古人结绳以记事(资料图)
    《周易·系辞下》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孔颖达疏引郑玄注:“事大大结其绳,事小小结其绳。”《老子》八十章曰:“小邦寡民。使有十百人之器而勿用。使民重死而远徙。有舟车无所乘之,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
    《庄子·胠箧篇》言:“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羲氏、神农氏,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
    与之相呼应的有陈炜湛先生《汉字起源试论》一文,该文指出:“最简单的结绳,是用于备忘和计数。如解放前独龙族亲朋约会时,用两根细绳打上相同数目的结,各持一根,过一天解去一个结,绳结解完,便在约定之处相会。”
    
    百官以治,万民以察(资料图)
    有趣的是,鲁迅先生在《且介亭·门外文谈》中也曾说:“我们那里的乡下人,碰到明天要做一个紧要事,怕得忘记时,也常常说:‘裤带上打一个结!’”可见,过去用结绳备忘是一件普遍的事。此外,人们还可以通过结绳的大小、部位和颜色的不同,来表示很复杂的意思。
    苏联作家伊林在其科学文艺作品《黑白》中曾提到:南美洲秘鲁古印第安人将结绳染成七种颜色,黑结表示死亡,白结表示银子或和平,红结表示战争等,没有染色的表示数目,单结是十,双结是百,三结是千。
    最长的记事绳长达二百五十米,各地都有专门使用和讲解记事绳的人员,称为“魁普”。执政者通过邮政系统传递记事绳可以了解各地的收成、税收、账目及敌情。
    契刻记事
    契刻记事是用竹木骨角等材料上契刻以记事。
    
    黎族刻木记事(资料图)
    《列子·说符》中有一段关于契刻记事的记载:“宋人有游于道得人遗契者,归而藏之,密数其齿,告邻人曰:‘吾富可待矣’”。又有《管子·轻重·甲篇》中说:“子大夫有谷菽粟者,勿敢左右,请以平贾取之。字与之,定其券契之齿”。
    刘熙所写《释名·释书契》中解释道:“契,刻也,刻识其数也。”朱骏声在《说文通训定声·泰部》一书中也认为“㓞”即“栔”的初文,“刻之为㓞,上古未有书契,刻齿于竹木以记事,丨象竹木,彡象齿形”。
    而关于契刻的实物,考古中已有发现,如甘肃西宁县周家寨仰韶文化遗址的骨契、青海乐都柳湾马家窑文化遗址的骨契等。
    
    丨象竹木,彡象齿形(资料图)
    据了解,民间的借贷刻木在云南少数民族一直沿用到20世纪50时代。有的刻木,以齿的大小表示不同位数的数字,借贷时要由借、贷、中人三方各刻一齿,表示画押签字。
    刻木作为契约凭证还广泛地用作订婚、离婚、和解、会盟、立誓、请愿等活动中。如王宁生先生在《从原始记事到文字发明》中提到:“云南哈尼族离婚时,在一根与男子中指等长的木棒上,刻四道横纹,分别代表男方女方和双方证人。刻好后男女各吐一口唾沫表示唾弃,然后一剖为二,男女各执其一。”
    作为图画记事的八卦说
    《周易·系辞·下》云:“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伏羲演八卦(资料图)
    大意为:古时,包牺氏治理天下,仰首以观察天上日月星辰的现象;俯身以观察大地高下卑显种种的法则;观察鸟兽羽毛的花纹,和山川水土的地利,就近取象于人的一身,远的取象于宇宙万物,于是创作出八卦,以融会贯通神明的德性,参赞天地的化育,以比类万物的情状。
    正是由于这段文字记载,一些学者推断出:抽象的八卦符号最初应是象形符号。而有关上述记载,东汉时期许慎在《说文解字·序》中又作了进一步补充论述。
    许慎指出,伏羲时期古人观象始作“易八卦”,而目的是“以垂宪象”,即摹仿客观事物的形象,这就进一步印证了古人所作的八卦象是依据象形符号的可能性。
    
    易八卦,以垂宪象(资料图)
    关于汉字的形成过程,许慎在《说文解字·序》中也有完整的交代。
    他指出,伏羲时期观象始作易八卦目的是“以垂宪象”;神农氏时期“结绳为治而统其事”;到仓颉之“初造书契”,是为“宣教明化于王者朝廷”即统治管理国家。从而揭示了汉字由八卦象形——结绳记事——契刻文字的三个汉字的历史发展过程。
    (编辑: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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