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与超脱丨修道者的根本立据
http://www.newdu.com 2024/11/22 08:11:45 腾讯道学 行苇 参加讨论
文/行苇 在科学昌明,物质发达的时代,宗教这种古老的事物似乎有些多余。一方面,科学的迅猛发展,让人们觉得世间一切都可以用理性的、数据的方式加以解释,而宗教所依托的神秘事件、超自然现象、奇迹等都逐渐显得缺乏说服力;另一方面,物质文明的高歌猛进,使得人类所面临的现实诱惑不断增加,人的生理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拓展,人类沉醉于现实的享受与娱乐,在这种情况下,死后的世界及善恶罪罚问题都容易被人们悬置起来,从而宗教的道德说教也难以为继。——如西方传播学名著《娱乐至死》即指出当代人的生活形态已经高度娱乐化,乃至一些宗教活动也变得宛如真人秀表演。 人作为有限的生命体,必须要面对三大存在性焦虑。(资料图) 然而,二十世纪西方著名哲学家、神学家保罗·蒂利希认为,人作为有限的生命体,必须要面对三大存在性焦虑,即对空虚和无意义的焦虑,对死亡的焦虑,对罪恶和谴责的焦虑。简单而言,人作为能思考的生物,与其他动植物最大的区别在于,除了吃饱穿暖之外,人会思考活着是为了什么,人生有何种意义。同时,人的生命终究有其终点,对死后世界的未知也令人恐惧。再有即人无法做到完美,总是存在缺憾,不免对自己的不足、过失等感到焦躁不安。这是任何文明世界的人所无法避免的,而宗教正好试图回答这些问题。 几乎所有的宗教都指出人生要追求离苦得乐,摆脱罪恶过失,努力实现精神超越,最终达到在死亡面前获得解脱安详。实际上,道教史中的许多祖师大德,同样面临过这些焦虑的冲击,而他们也通过自己的修行实现了对这些问题的解决,获得今人所说的精神上的脱落与新生,实现生死得失面前的自在洒脱。 无论重阳还是丹阳,通过刻苦的宗教修炼,都解脱了他们所面对的焦虑(资料图) 如重阳祖师之出家,起因就在于对生死问题的焦虑。其有诗云:“余当九岁方省事,祖父享年八十二。二十三上荣华日,伯父享年七十七。三十三上觉婪耽,慈父享年七十三。古今百岁七旬少,观此递减怎当甘。……压幼欺人度岁时,诬兄骂嫂慢天地。不修家业不修身,只恁望他空富贵。浮云之财随手过,妻男怨恨天来大。产业卖得三分钱,二分吃著一酒课。他每衣饮全不知,余还酒钱说灾祸。四十八上尚争强,争奈浑身做察详。……五十二上光阴急,活到七十有几日?前头路险是轮回,旧业难消等闲失。一失人身万劫休,如何能得此中修”。诗中说的十分清楚,其祖父享年八十二岁,伯父只活了七十七岁,父亲更短只有七十三岁,重阳活到五十二岁时,感觉自己前路无多,陷入了极端焦虑之中。同时由于从前诬兄骂嫂、欺压良善、随意挥霍,导致家宅不和,亲人抱怨,这种过失和痛楚也令其苦恼。可见重阳面临生死与罪感的双重焦虑。 丹阳宗师入道的因缘,也是来自于对生命意义和生死问题的焦虑,丹阳本来家财万贯,兄弟五人和睦,膝下三子承欢,夫妻和美,可谓人生赢家,但其内心却感到空虚烦闷,有诗寄怀:“终日衔杯畅神思,醉中却有那人扶?”可见其期望有智高士指点迷津。而术士孙子元说他寿期不过四十九岁,更激发了他的生死焦虑,正是在这双重激迫下,丹阳修建了道庵接待道人修持,并得遇重阳祖师。其最终痛下决心弃家入道,也是因为生死念重,据史载,某日丹阳梦见手持一只细瓷碗,“自叹曰:我性命有如一只细瓷碗,失手百碎。言未讫,从空碗坠,惊哭觉来。” 无论重阳还是丹阳,通过刻苦的宗教修炼,都解脱了他们所面对的焦虑,这从其后来的诗文可以看出。重阳曾苦恼于时日无多,在证道后却写下“害风害风旧病发,寿命不过五十八。两个先生决定来,一灵真性任搜刷”的诗句,在明确知道自己来日无多的情况下,毫无从前的畏惧之感,反而高唱“作伴云和水,为邻虚与空,来时长日月,去后任西东”,一派出尘景象,因为其已经证悟了“一灵真性在,不与众人同”的圣境。而观察丹阳悟道后的诗词与语录,都可看出其一片活泼天机,清静洒脱,自在逍遥,通透明慧的大喜乐大自在之境,如其云:“一点灵光晃太虚,丹青妙手莫能模。休将明月闲相比,有阙因缘怎类吾。” 而今人依然面对的存在性焦虑,也为学道修道提供了舞台。(资料图) 同样,丹阳门下也诸大德的入道因缘也说明了这一点,如朝虚子曹瑱,有感于“人生浮世,光阴电回,倏然而已。不究生前妙本,出世高标,果何为哉!”碧虚子杨明真“每发浮生如电之叹,志慕仙道。”这是因生死焦虑而入道。自然子任守一的入道,则是出于道德焦虑,其“性喜射猎。一夕梦鬼使摄入阴府,历见罪囚考校之事,觉而有悟,因毁弓折矢,对天自盟,愿改前非,以新厥德”。而玄通子王志达“每叹世缘虚幻,有超然拔俗之心”,昭然子宋明一“每以此世为不足玩,发出尘学道之志”,则大抵出于对人生空虚,渴求生命意义之追求而入道。而通过参礼明师,苦志修真,他们都获得了精神的超脱,证得仙果。以上诸师事迹,《终南山祖庭仙真内传》及《甘水仙源录》所收道行碑文等载之甚详,有志者可以参阅。实际上,全真家的传记史料保存极多,遭遇此类焦虑并通过修真加以解决的祖师大德,尚不胜枚举。 在今日理性化的世界中,道教因其带有较多巫鬼色彩而遭遇不断的边缘化。其实,不论道教文化及其言说中存在什么不足或失当之处,古代修道者通过修行解决了生命之存在性焦虑,是不能置疑否定的事实。这一点正是道教得以自立的根本理由,即其所追求精神境界的存在和可行。古代祖师大德通过修道实践证明了修道、证道、超脱自在是真实的,而今人依然面对的存在性焦虑,也为学道修道提供了舞台。 (编辑:如风) 本文为腾讯道学独家稿件,文/行苇。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喜欢该类内容欢迎上微信关注“腾讯道学”微信公众号!(文章作者观点与立场,不代表腾讯媒体的观点与立场。)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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