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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智慧:和光同尘,不显山不露水的修道境界


    文/道朴
    《道德经》五十六章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道是什么,怎么修道,怎么得道?(资料图)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这是说,真正知道的人不会夸夸其谈,到处夸耀的人反而没有真正了解道。
    《庄子·知北游》讲了一个寓言。一个叫做知的修行人,到处寻仙问道。他先遇见了无为谓,问:道是什么,怎么修道,怎么得道?无为谓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又遇见了狂屈,向他询问同样的问题,狂屈张口欲言却忘记了该说什么。最后找到了黄帝,黄帝大谈道是什么,怎么修道,怎么得道。
    知非常的高兴,说:“世上的人都说无为谓和狂屈是得道高人,我看您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呀。”黄帝严肃的告诉他:“无为谓不说话,是真正懂得了道;狂屈想说又说不上来,已经接近于道;我俩在此夸夸其谈,其实离道太远了。”
    《道德经》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道是真实的存在,是惟一的永恒存在,当你用语言描述它,它立刻就受到了语言的限制。你再怎么说,都不是道本身。但人类又不得不借助语言来讨论它。所以,学道的人要了解,言语之道不是真正的道,它不过是指月之指,渡河之筏,是工具而不是目的。所以,以言论谈道,应该是“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才对。
    
    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资料图)
    “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这是什么意思呢?
    《庄子·应帝王》说了一个寓言。寓言说,掌管南海的帝王叫做倏,掌管北海的帝王叫做忽,掌管中央的帝王叫做混沌。倏、忽常到混沌的地盘游玩,混沌待他们特别友善。倏、忽为了感谢他,决定为他凿开七窃,一日凿一窃,七窃成而混沌死矣。
    混沌在此是得道者的代称。道就是混混沌沌,万物都在里面混成一片,彼此没有什么区分。在此状态下,混沌过着混蒙无知的生活,当然没有什么得得失失的烦恼与忧愁。但一旦混沌开始追逐耳、目、口、鼻等外在感官享乐,于是心神就与外物相激相荡,反而在追逐欲望中死掉了。
    道本来混蒙一片不可说,说出来的道不是本真的那个道。领悟到混混沌沌的那个状态,也就无话可说了。因为这个混沌,是包含万有的“一”,除它之外别无它物,没有对立物的比较,又怎么说呢。
    但是,我们为什么很难领悟这个混沌一如的状态呢?因为我们有耳、目、口、鼻等感官,感官感知的世界是分的世界,分的世界带来好恶的区别,人类喜欢好的而排斥恶的,于是产生智巧之心互相争夺,人心就乱了。
    “兑、门”即指耳、目、口、鼻等感官。“塞其兑,闭其门……”这段话是说,关闭欲望的门径,化解追逐的戾气,调和对事物的区分,和同光芒与尘垢,这就是混混沌沌的玄妙境界啊。
    混沌因追逐欲望而死,也必因消弥欲望而生。“玄同”的意思,大概如此吧。
    
    和光同尘(资料图)
    老子与庄子虽然都谈道,但二人的侧重点有所不同。研究老庄的大家王叔岷先生说:老子侧重“外王”,庄子侧重“内圣”。这一章,也许老子也是在建议君王,应该混蒙光芒与尘垢、荣与辱、是与非、贵与贱、高与低,明与昧……那么,治国时就不会对人有区别对待,不会有亲疏、贵贱的分别。所以说:“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这样的话,反而会得到天下人的敬仰,“故为天下贵”。
    “故为天下贵。”这里的“贵”,也有学者认为是“贞”字,因传抄过程中形近而误。“贞”者“正”也,“故为天下贵”实乃“故为天下正”。意思是:这样的治国方法,才是正道呀。
    儒家的观念是爱有差等。简单的说,人必先爱家人,再爱同乡人,再爱同县人,再爱同省人,再爱天下人……这样的伦理符合人性,但放到政治上的话,就是“尊尊亲亲”的等级差别观念了。但老子说,圣人对百姓一视同仁,不会对任何人有亲疏贵贱的区分,反而符合平等的现代政治原则。
    从修身的角度而言,如果能够闭塞欲望的感官,挫损自我的锋芒,化解私心的纠缠,与世界和光同尘,就不会对外物起贪心、妄心,不会因利害而与人或远或近,或亲或疏,也不会对万物起或贵或贱的念头,齐平万物,随顺自然,反而可以化解执着自我所带来的烦恼。
    老子谈“和光同尘”,庄子说“外化内不化”,二者旨趣相同。我内心与道契合,但外在的行为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学道人常犯的毛病,就是觉得自己与普通人不一样,处处表现得特立独行。这样的见解和表现,恰恰与道背道而驰。
    
    内心与道契合,外在的行为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一样(资料图)
    《庄子·寓言》说到,有一个修道的人叫阳子居,前往南方沛地,正好老子要去西方的秦国游历,约好在郊外见面,到了梁地才见到老子。老子在半路上仰天长叹说:“当初我以为你可以受教,如今看来你不行。”
    沛地在今天的江苏,梁地在今天的河南,约好在沛地郊外见面,却在梁地才相见。阳子居是晚辈,误了多少时日呀,非敬师敬老之道。
    阳子居没有说话,到了旅店,侍候老子梳洗干净,把鞋脱在门外,跪行向前说:“刚才弟子想请教先生,因在路上,所以不敢冒昧。现在先生有空了,请指出我的过错。”
    老子说:“你态度傲慢,谁愿意与你相处呢?真正洁白的人,好像有什么污垢,德行充足的人,好像总有什么不足。”
    阳子居听了羞惭变色,说:“弟子受教了。”
    阳子居刚来旅店时,旅店的客人都来迎接,店老板亲自安排坐席,老板娘替他拿着毛巾梳子,先坐的人让出座位,取暖的人让出火炉。等他接受了老子的教训之后,客人们就已经和他无拘无束的争席而坐了。
    所以说,和光同尘,不显山不露水,才是真修道啊。
    (编辑: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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